林翰看向陶海升的眼神亮晶晶,徹底傻了眼。

陶海升繼續道:“原計劃很保守,但是比較實際,就是集中力量擒住秦馳,奪得‘半顆’龍珠。有一條原則是必須執行的:不能讓秦馳帶著這顆龍珠再走出巢平。一旦他成功脫逃,再能抓住他的幾率相當渺茫,龍珠也有極大可能送交到敵人的手上……現在不知什麽原因,秦馳居然留守在了巢平按兵不動,他的同夥反過來向他靠攏接頭,一定是出現了重大變故。”

林翰分析道:“所以你想大膽的決定,延遲對秦馳的抓捕,張開網等著他的師兄撞進來,不但一窩按住他們,也還要一窩截獲兩隻紅縞龍珠?”

陶海升哈哈大笑:“你說的倒也風趣……不過這不是我的決定,而是上級的指示!迫於情勢緊張,我們必須鋌而走險,林翰,我想我下車第一個就先來找你,算是找對了。”

林翰淡淡一笑,恢複了鎮定從容,輕輕說道:“有你給我撐腰,我會出盡全力!”

陶海升先一步邁進電梯,回頭道:“這個牛我不敢瞎吹,其實是你給我撐腰才對!”

林翰返回家裏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一點了,脫衣躺在**,卻一點睡意都沒有。在酒店裏,和陶海升詳細的談完話,所有的謎團全部開解,他的心總算落地了。

陶海升給他帶來了一片雲開霧散,同時也帶來了一擔如山重任。

秦馳!雪神、死神、神雕、薩仁花、慕士之聖……林翰嗅到了敵人強大的殺氣,也被強烈的戰欲充斥全身,舒筋展骨準備著隨時挑戰強敵!

陶海升笑言,前期的工作他會快速展開,張網布井的粗活保證全部到位,敵人還沒有來臨前,基本沒林翰什麽事,完全可以“回歸”自然生活。兩個人約定,林翰的手機24小時開通,陶海升根據情況,隨時和他取得聯係。

林翰思忖著自己接下來的步驟,應該怎麽走。

本來他還想最近幾天回去建琢把母親接來,他嘴裏“寬敞明亮”的大房子現在就矗立在臨湖小區的湖畔,隨時可以接受俞之敏的“審查”,現在看來此行必須壓後。

配合陶海升,捉拿秦馳,還有不知名的什麽雪神、死神,一定是一場激烈異常的大博弈,這個時候林翰隻想全神貫注,不能被分心。尤其是被俞之敏、林飛這樣的至親分心。

而這段時間,林翰顯然也不能輕易離開巢平半步,因為敵人蠢蠢欲動,陶海升會隨時召喚。思來想去,林翰決定按部就班的“上下班”,白天去公司做事,晚上回家睡覺,當好一個“普通人”。

公司的組建才初步展開,龍麟、賀鵬程的攻堅研發也在進行中,林翰覺得可以把心思多用在幫助他們的身上,本來那就是自己的事業和夢想。

第二天一早,林翰被孔慕蕾的電話吵醒,咄咄逼人的告訴他:“林總,今天是我第一天上班,我不但要有一間像樣的辦公室,還要老板親自接見一下,以提高在公司的人氣,你有沒有不同意見?”

林翰又驚又喜,問道:“昨天的事今天你就拍板了麽?家裏有沒有商量一下,你老公沒反對吧?”

孔慕蕾道:“他很支持我,關鍵他聽了我對你公司未來走向的分析,覺得前景特別看好,鼓勵我可以放手闖一闖!一切後顧之憂都給我優先解決,就算是做全職的家庭婦男也甘心情願!”

林翰讚道:“姐夫……妹夫……咱倆誰大?看看人家到底是知識分子,就是明事理辨是非啊!今年年底公司的最佳家屬,韭菜花家的算第一位!”

“哈哈。”孔慕蕾被逗的一笑:“不和你扯了,我就要到公司了,昨晚連夜給你列的職員薪金參考也新鮮出爐了,你快點來看看吧,等著你拿主意呢。”

林翰道:“好嘞好嘞,我這就過去……對了,學校怎麽辦了?也沒和領導談談嗎?”

孔慕蕾道:“先請了幾天假,準備抽空去領導家親自說清,這事動靜不小,總要得到領導的充分理解和支持才行。”林翰道:“嗯,考慮的很周到,一會見。”掛斷電話就去洗漱。

石嘉、武誌宇一天不到,就搬去了苗振東的“新家”。關於這次搬遷他們倒也給林翰打過電話征求意見,得到首肯後很是歡呼雀躍。隻是林翰沒有想到,這兩個臭小子非常“沒良心”,居然動作如此之快,“享樂主義”作風嚴重。偌大的香江街家裏,清清靜靜的早晨,就剩下他一個清清靜靜的光杆司令。

不過臨湖小區距離公司很近,交通也極為便利。石嘉、武誌宇最近為了公司的事務忙的腳打後腦勺,疲於奔命,讓他們有一個好的休息環境,理所應當。

林翰穿上了整潔幹淨的牛仔褲、白汗衫,臨出門的時候回首看了看方廳的每一個角落,尋思:“是不是和這棟房子即將緣盡於此,到了該離開的時候了?”搬到這棟住房的時間不算長,然而留給林翰的記憶卻太多太多。這裏幾乎是他一點一點“發跡”起來的大本營,是原本大雜院那個快遞工走向成神之路的分水嶺。

他鎖好房門一轉身,猛的嚇了一跳。邵婆婆,也就是熱孜亞不知什麽時候靜靜的站在了身後,一言不發的盯著他看,眼裏精光四射。

林翰一撫胸口,長歎道:“婆婆,您一大早的是不是想把我嚇死……”

熱孜亞沙啞著嗓子道:“我尋了你幾天也不見蹤影,就想告訴你幾句話。”

林翰詫異道:“什麽話?您說。”

熱孜亞垂目道:“老婆子這幾天心神不寧,夜間裏總是失眠,偶爾睡著也總是在做同一個夢,夢見薩仁花渾身浴血,猙獰著伸出狼一樣的鋼爪,掏向我的心窩……林翰,我有一種很不祥的預感,她快來了。”

林翰心裏咯噔一下,昨天才和陶海升見麵,了解了薩仁花更具體的動向信息,今天她的老姐妹就找上門來,說有預感要遇見她……這是巧合還是真的預示著什麽?

林翰為了尊重個人隱私,並沒有把和熱孜亞的離奇“偶遇”講給陶海升聽,薩仁花惡貫滿盈,是這個國家和人民的公敵,可不關熱孜亞什麽事。她也同樣在立場上一度站的明確清白,並且也同樣是受害者。自己的一家至親,就死在了薩仁花的屠刀之下。

林翰不動聲色,淡淡笑道:“婆婆,不要胡思亂想,這都是沒有的事……想是您的年歲大了,神經脆弱敏感,休息不好是身體原因,多注意調理吧。”

熱孜亞不再看他,翻著眼皮慢慢轉身,走到門口說了一句:“林翰,記得我和你說過的話,小心薩仁花!她的恐怖,超出你的想象!”顫巍巍擁開房門小碎步挪動,又仰天喃喃自語:“薩仁花!我在等你!此生你不先死,我就一直跟你耗下去!咱老姐妹倆不死不休……”

林翰呆呆的看著熱孜亞的背影,一時不知該做何想。

口袋裏傳來一聲清脆的短信提示音,林翰回過神來掏出手機一看,是容雨姿傳來了一張照片,沒有文字。

照片裏是一大捧巨型玫瑰花束,仔細看嬌豔的花瓣上還掛滿了晶瑩欲滴的露珠,火紅的花朵肆意怒放,透過照片都仿佛傳來了它芬芳撲鼻的醉人幽香。

林翰撓了撓頭,有點發懵。

容雨姿這是在搞什麽鬼?拍了一幅玫瑰花發給自己,是她要表達愛意呢,還是暗示自己應該買花送給她?

林翰冥思苦想了半天,不得要領,轉身走出樓道,打車直奔傳奇地產大廈。快到樓下的時候,出租車司機把車拐上了輔路,速度剛剛慢下來少許,一輛嶄新的行政版路虎攬勝在前一個輔路口突然加速急轉,明顯是要搶道開上大廈下的停車場。

出租車司機大駭,死命的一腳刹車踩下去,由於製動距離太近,還是沒能及時止住衝勢,出租車的右前臉“嘭”的一聲撞在了攬勝的後輪外腰線上,兩車都響起刺耳的刹車聲,完全靜止下以後,隻聽“稀裏嘩啦”一通爛響,出租車破舊的前杠、車燈等零件灑滿了一地……

林翰抓緊了扶手,驚出了一聲冷汗。出租車司機臉部肌肉不斷的抽搐,更是一副大難臨頭的狼狽狀,慘然道:“完了,完了!路虎攬勝啊!”

林翰回過了神,辯道:“大哥,攬勝又怎麽了,是它不守交通規則先違章,你有什麽好怕的?”

司機瑟瑟發抖,看向他道:“大哥,你說的那是麵上的理兒……開這種車的人,有幾個是好惹的?又有幾個是肯講理的?等著瞧吧,今天不賠錢就燒高香了,車損我自己認了……”

林翰端詳這位司機大哥衣著樸素,胡子拉碴,一看就是靠著出租拉活的微薄收入養家糊口那個階層的,腦海裏不禁想起了龍麟來。同樣是開出租賺錢,這份差事的苦楚誰幹誰知道,而冒著風險擔驚受怕的那份心酸更是家常便飯。

林翰皺起了眉頭,不打算就此離去。他倒想看看路虎攬勝的司機是個什麽角色,霸王車開的如此蠻橫跋扈,難道還真能像出租車大哥說的那樣,他沒理也能辨出理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