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翰總算搞明白了“紅縞龍珠”的真正秘密!

原來那並不是一件價值連城的工藝品,而是薩仁花勢力企圖和境外非法組織勾結的唯一媒介,也是她賴以維係支撐下去的救命稻草。隻有把龍珠傳遞到那些支持她的人手裏,才有可能得到進一步的支援補給,包括情報、食品、藥品、或者是武器與人手。

一旦龍珠丟失,或者說裏麵的情報被我方截獲,薩仁花和她的殘兵舊部就會徹底暴露,不但等不來援助,還會遭到我方新一輪的迎頭痛擊。

龍珠的安危關係到薩仁花的生死存亡,那麽也就很好解釋圍繞著這顆龍珠發生的一係列事件了。曾勇捷是傳遞龍珠的其中一站,按照計劃,他從上一站接手後很快要按著秘密指示交給下一站,結果巧不巧的就發生了799列車血案,他不但暴露了,還遺失了龍珠。

接下來林翰成了龍珠的主人,輾轉後交給了孫子琪,而孫子琪在出差回家後為了鑒定龍珠的價值,又交給了老友平遠帆。

秦馳跟陶海升的出現,當時也是為了龍珠的下落。

隻不過秦馳的身份在那時沒有暴露。上級考慮到龍珠關係特別重大,為了保險起見,派他們二人聯袂執行此次任務。這是龍珠在整個傳遞過程中,我方最無限接近它的一次機會!懷揣龍珠的曾勇捷暴起偷襲,險些就要了陶海升的命,多虧林翰勘破示警。

可怕的是,秦馳也接到了秘密命令,就是保護龍珠的安全,不容有失。如此一來,別看他和陶海升表麵上是聯袂執行同一個任務,其實陣營的不同早就注定了兩個人必然要背道而馳,一個在天堂,一個在地獄。

陶海升講到這裏又露出一絲無奈的苦笑:“林翰,我記得早就和你說過,幹我這一行,並不是能不能做到把生死置之度外,而是幹脆就無法掌控自己的生死。秦馳和我都以為曾勇捷帶著龍珠逃掉了……那一刻我表現出的是懊惱;而他應該是在心底裏慶幸。可以想象,萬一我捉到了曾勇捷,搶來了龍珠,而秦馳迫於指令就不得不對我猝下殺手……我在當時懷疑到誰,也不會懷疑到他吧?毫無準備的被自己最信任的戰友,尤其是秦馳這樣一個殺人機器突然發動致命的偷襲,你說我能活下來的幾率有多大?”

林翰聽的心驚肉跳,暗暗替陶海升捏了一把汗。自己和秦馳交過手,這樣一個恐怖嗜殺到極點的惡魔,無論是想偷襲誰,都將是一個噩夢。

陶海升道:“所以無論你還是我,其實都算是僥幸在他手下逃過了性命。但是留給我們唏噓慶幸的時間根本就不多,新的任務已經明確下達。秦馳目前就在巢平,而且龍珠也就在他的身上。我這麽急的趕過來,為的就是要生擒活捉秦馳這個大叛徒,無論是他本人還是龍珠,都對下一步的行動有著重大的影響和作用!”

林翰把眉頭緊緊鎖起,腦子裏飛快的計算。

陶海升看了看他,微笑道:“抓捕秦馳的寶貴時機稍縱即逝,但是我遲遲不部署工作,甚至拖延了這麽久,為的就是和你之間的這場談話,林翰,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嗎?”

林翰一言不發,默默的又點燃了一支煙。

陶海升道:“既然已經拖延到了現在,我也不在乎再晚一些了。薩仁花的‘變異’能力,隻存在於資料記錄中,這麽多年過去了,再沒有人能真正見她到底恐怖到什麽程度。這個人神秘、詭異到了極致,每每想到要和她交手,甚至有一天還可能要遭遇上,我和部門裏的兄弟們就忐忑難安,憂心忡忡……林翰,請恕我直言,根據我們掌握到的資料,你無疑就是一個和薩仁花具備同等能力的人,並且目前為止,你所顯露出來的不過也隻是冰山一角……我說的對不對?”

陶海升抬起頭直視著林翰,深遽的眼睛黑白分明,亮晶晶的充滿希冀:“我明白你想回避這些問題的苦衷,也盡量想做到不來騷擾你的生活……可是,現在不同了。薩仁花和她的組織要做垂死掙紮,形勢異常嚴峻。她這幾十年來幹下了多少禍國殃民的累累罪行,罄竹難書!雙手沾滿了鮮血和罪惡,卻一直逍遙法外……林翰,我來找你不是給你說故事聽的,我希望你能站出來,和我們並肩戰鬥,一起對付薩仁花和她的勢力!”

林翰暮然抬頭,看著陶海升,嘴唇哆嗦了幾下,卻沒有開口。

陶海升道:“我不鼓勵平民百姓去和暴恐份子拚命,那樣隻是徒增傷亡。但是你不一樣,林翰!你不是一個尋常人,這點毋庸置疑!能力越大,責任就越大。黨和國家培養教育了你,現在卻是最需要你能勇敢站出來的時候,承擔起這份別人無法承擔的責任,做你應該做的事情!我可以負責任的告訴你,一個人活了不管多久,賺取了多少財富,在匆匆幾十年的人生光陰裏都隻是空幻的虛名,唯有眼前這些為國為民的大事,才是正途,才是大業,才是你能體現出自己真正價值的核心!”

林翰的瞳孔一點一點在收縮,艱難的咽下了一口口水,喉結滾動的刹那,微微的在顫抖。

陶海升死死地盯住他:“如果你拒絕了我,林翰,在你老去的那一天回過頭來看,會帶著無盡的遺憾悔恨閉上雙眼!”

“說吧!”林翰澀聲道:“我能為你們做什麽?海升大哥,你的話打動了我,如果你真覺得我能幫上你,就盡管開口。能做一個像你一樣頂天立地,真正為國為民的漢子,也是我一直以來的夙願!”

陶海升的臉上浮起了如釋重負的開心笑容,緩緩伸出手,和林翰緊緊相握。

“眼前第一步,當然就是抓捕秦馳!”他的語氣又恢複了冷峻果敢:“你和我交個實底,對付他的把握究竟有多大?”

林翰想起孫子琪的慘死,憤然道:“百分之百,沒有問題!”

陶海升一怔,沒想到他回答的這麽幹脆徹底,遲疑了一下問道:“我是說活的!”

“我知道!”林翰眼裏閃過狠絕之色:“還有那顆龍珠,一並搶了來!”

陶海升不再說話,看著他微微而笑。

林翰又思忖了一下,說道:“秦馳這人的殺傷力太強大了,如果可以,你盡量不要把動靜搞大,我一個對一個,把可能帶來的傷亡損失降到最低!”

“霸氣!”陶海升挑起了大拇指:“林翰,我果然沒看錯你,也算沒和你白費唇舌。”

林翰道:“他和我的上次交手,左肩、右手的骨節全都被震碎了,這麽短的時間內不可能完全恢複,戰鬥力肯定會打折扣。”

陶海升收斂起笑容:“不!這個輕敵的想法不要有,我是非常了解秦馳的。他這人的耐受力極強,神經也像鋼鐵一樣,尋常的小傷小痛對他構不成任何負贅,越大的壓力下也會反彈越大。除非你一擊斃之,否則就算他受了重傷,反而比瀕死的野獸還凶殘無度,激發出身體裏更深一層的潛能,危險係數倍增。”

林翰的目光裏被仇恨的火焰充斥:“就算他真的化身為一頭野獸,我也要把他從大老虎打成小貓咪!”說著奮力握緊拳頭,難抑心頭熊熊怒火。

陶海升道:“我會全力配合你的,小心從事。其實……你能拿得住秦馳,我並不懷疑,因為在級別上來講,薩仁花才是你真正的對手,這也是我要提前給你打的預防針。”

林翰悚然一驚,想起邵婆婆,也就是“熱孜亞”和他長談了一個下午,除了述說她和薩仁花不為人知的過往經曆,世紀恩怨,還幾次三番的提醒自己一定要小心這個惡名昭著的“前輩”薩仁花……當時他可是沒太在意的,覺得熱孜亞嘴裏說的事太遠太離奇,怎麽可能和自己發生任何交集?現在看來,答應了陶海升的“邀請加盟”,也就算把被綁上了他的戰車,那麽正麵對敵薩仁花這個傳說中的神秘“變異人”,是不是也已經進入了不可避免的倒計時階段了?

陶海升解釋道:“根據不明確的情報反饋,秦馳這次出手要暗殺剛剛抵達遼東的新任省委書記容海川,就是奉了薩仁花的秘密指令,想借此在遼東惹出一個驚動朝野的大案,以此把水攪渾。明麵上有示威之嫌,暗地裏也正是想給龍珠的傳遞鋪路。秦馳敗露了身份,那麽把惡事做的多與少已經沒有什麽區別,他現在就是薩仁花可以遙控指揮的一台殺人機器,晚一步抓住他,我們受到的威脅就會多出一分!”

他頓了頓,又道:“林翰,你有著和薩仁花一樣的能力,說實話雖然我們掌握到的不多,但起碼可以肯定這個事實。之所以對你長期關注,必須承認我們是對你有著非常濃厚的興趣。不過有一點特別值得我欣慰,你的本性和品質沒有像身體一樣發生‘異變’,最近一段時間的所作所為都充分說明了這點……也是因為形勢緊迫,我不得不從幕後跳到台前來跟你攤牌了,說實話早知道你是這樣一個有擔當的仁義男兒,或者今天的談話就應該早點提前進行了!”

林翰不再回避,直視著陶海升,沉聲道:“海升大哥,我能給你說的就一句話,該幫的忙我一定盡全力幫你,也算是能對國家人民盡一份我微薄的綿力……但是,我有一個要求,不要破壞掉我本來尋常安定的生活,我不想有朝一日所有的人都知道了我林翰的底細,那樣的日子我會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