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走近,白衣男子很有禮貌的鞠了一躬,溫和的道:“歡迎二位光臨,請問哪位是王先生?”王蘊明上前一步,說道:“我就是。”“請問和您一起的,是否就是站在您身邊的這位先生?”白衣男子繼續發問。

王蘊明道:“是的。”白衣男子麵向林翰道:“先生您好,請出示您的身份證。”林翰依言取出了自己的身份證交給了他,白衣男子又鞠了一躬說道:“請稍等。”轉身進去了屋裏。不過一分鍾,便走了出來,把身份證交還給了林翰,解釋道:“我們隻是簡單的認證身份,沒有別的意思,請林先生別誤會。耽誤了二位的寶貴時間請多包涵,旋梯下直通大堂,二位請自便。”

二人相互對視了一眼,魚貫的走下旋梯。之前一路所見的構築,均是大氣華美,唯獨現在的這個旋梯,又窄又陡,就有些忒得小氣了。下到梯底,迎麵一股涼風吹來,很是陰冷,王蘊明激靈靈的打了個冷戰,仿若置身空曠的山中墓穴一樣。四名黑衣漢子不知什麽時候出現在了黑暗中,嚇了他一跳。其中一人機械的道:“請走左麵的貴賓通道。”林翰的眼睛可不是王蘊明所能比的,早在第一時間他就看清了旋梯下的情況。黑衣人說的左麵的貴賓通道是真實存在的,一扇小鐵門就在左前方不遠處。和這扇鐵門對稱的,右前方也有一扇門,這四名黑衣人就是靜悄悄的自這扇門裏走出來的。林翰發現,這倆扇門的四周,甚至包括頭頂很高處,在沒有什麽高端大氣的裝潢了,全部都是**出來的最原始的地下岩石和沙土。不難估計,現在他們已經置身於地下車庫的地下了,至於離地麵到底有多遠,林翰的方位感並不強,一直和王蘊明走的都是螺旋狀的下坡路,那究竟向下延伸了多少米,一時真的無從算起。

貴賓通道的小鐵門上方忽然亮起了一盞根本談不上明亮的燈,確切的說是一塊小長方形的好像是亞克力板之類材質的牌匾,燈光來自這塊牌匾裏。牌匾上分別用中英文標注著四個字:貴賓通道。同時亮起的,還有右邊的小鐵門上的一塊牌匾,同樣也是用中英文注釋著:貴賓止步。這倆處光亮照射下來,不足以形成很好的照明,但是剛好可以給人能勉強的走到門前提供了昏暗的光線。

林翰看著靜靜肅立的幾名黑衣漢子,心中有點好笑。此時此景,真的像極了自己小時候在縣城去看電影時候的樣子。記得那時的電影院和現在這個賭場的布局真的是差相仿佛,左右倆扇門不就是當年憑票入場時候要分辨的單號和雙號嗎,這幾個傻大個不就是站在門前要一一給觀眾驗票的影院員工嗎?靠左的貴賓通道的方向也是電影院單排入口的方向,看來今天隻能和王蘊明挑選“單號”了。看了看緊閉著的“雙號”門,林翰心中充滿了好奇。貴賓止步?那該是什麽人才不用止步的呢?這扇門裏,隱藏著什麽樣的人和什麽樣的秘密呢?

王蘊明在前麵一點一點的摸索著走,林翰就慢慢的跟在後麵。今天自己隻是來打醬油的,一定要牢記這一點,千萬不能因為身有異能,故意的或者無意的顯露出來。能在一座廢棄已久的爛尾樓下,打造出這樣規模宏大的地下賭場的主,當然不是易與之輩,自己要無時無刻的保持警惕,不能招惹是非。

當貴賓通道的鐵門徐徐打開的時候,映入眼簾的是金屬。是的,一條長長的頭上腳下左邊右邊全是明亮的銀白色金屬圍攏起來的通道,四四方方的周身三百六十度全是金屬的貴賓通道。王蘊明半天不曾說話,看到後麵的鐵門徐徐關閉,終於憋不住和林翰叨咕了一句:“尼瑪的這是要送咱們去月球?”林翰笑道:“單號座不怎麽樣。”王蘊明回頭問道:“什麽單號座?”林翰隻是笑笑,卻不解釋,示意他前麵快走。

大概20米長的金屬通道走完,前麵又是一道鐵門自動打開,這回再看到的,就把王蘊明和林翰真的看傻了。他們倆感覺剛才走的簡直是足球場的球員通道,當走出來的時候,就看到了寬闊的綠茵場,高高的觀眾席,刺目的高亮度照明鎂光燈,還有數以萬計的山呼海嘯般的球迷。是的,當步入賭場後的第一感覺,就像是步入了雄偉的體育場。

這座賭場的規模,真的是用言語不好形容。首先是高度,一個普通站立的人的頭頂,距離房間的屋頂,至少不下於十五米,如此高的建築舉架,林翰有生以來首次見識。再說它的寬度,呈橢圓形四下伸展,最寬處,極目望去,似乎是比真正的足球場的寬度也沒少多些,處於最遠處的一個賭台,林翰目測至少有百米以上。整個大廳的承重,多是直徑幾米長的石柱,三三倆倆的散落在房間。腳下是光可鑒人的進口黑理石,四周的裝潢也是極盡奢華,到處都是金碧輝煌,玉砌雕闌。原汁原味的再現了隻有在影視劇和紀錄片裏才能看到的海外豪華賭場的風采。

林翰甚至看到了至少三處休息區種植著來自熱帶地區的棕櫚樹,人工的小橋,和大型的水池噴泉。美食美酒,各類糕點,海鮮山珍堆積如山,琳琅滿目。

“哇!”王蘊明不掩飾自己的驚歎,眼珠子像不夠用的四處亂看。燈火通明的照耀下,老虎機,輪盤,骰子機,21點,梭哈,牌九,百家樂,應有盡有。每個賭台前的人都是絡繹不絕,人聲鼎沸。不時有坦胸露乳的漂亮女招待在身邊劃過,穿梭於賭場的各個角落,向服務的男性媚眼橫飛,幾個身材極其火辣的,甚至腳上穿的就是旱冰鞋,熟練的遊走於每個賭台之間。

這樣大的一個建築憑空在地下車場的地下挖出來,本身就是一個奇跡。更加叫人不可思議的是這樣大規模的賭場就建立在這個地下宮殿中。林翰對皇家公館的建設始末知道的不多,但是王蘊明土生土長的在巢平很長時間了,不可能不知道。可也是直到今天,他才見識到,原來在這座幾乎是荒廢的住宅區、爛尾樓的地下深處,還隱藏著這樣一處別有洞天的所在,叫人充滿驚奇和感歎。

這座地下賭場裏的溫度顯然有人工調控的痕跡,非常舒適宜人。不時吹過的風裏似乎還有一絲海洋般淡淡的鹹氣。而且也一定有移動通話的基站,因為這麽深的地下原本不可能有手機信號的,可是王蘊明拿出手機要撥打的時候,看到上麵的信號是滿格。

倆個人傻站在門口迎賓區,王蘊明的電話還沒等撥打,一個青年人已經出現在了他們麵前。這人的個頭不高,和林翰的身材相仿,濃密的黑發打起了密集的自來卷。高挺的鼻梁,抿成一字的薄嘴唇,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顯得很是英俊剛毅。美中不足的是,這人似乎好久沒修邊幅了,青色的胡茬帖敷在臉腮,一身考究的範思哲西裝已經皺皺巴巴的不再堅挺,腳上名貴的鱷魚皮鞋也光澤暗淡,還撒上了些似乎是酒汁之類的汙漬。

青年人的領口也不規則,雪白色的襯衫已經鬆開了三個紐扣,衣領歪歪斜斜的,一塊暗紅色的吊墜掛在脖頸上,看那吊墜顏色暗紅,晶瑩剔透,應該是塊上好的名貴玉種。青年人嘴裏還叼著一支粗大的古巴雪茄,右手拎著一瓶大概已經喝了一半的幹邑。

王蘊明愣愣的看著這人,試探著問道:“是……江老弟?”青年人神色冷漠的點了下頭,隻問:“你們倆個都進去?”王蘊明連忙說道:“不必的不必的,我自己就好,他留在大廳。”青年人也不多說,頭一擺:“走吧,先和我去兌換籌碼。”看了看林翰又道:“你要是想玩玩,也一起來兌。”林翰要待答話,王蘊明又搶著道:“還是不必了,他隻看不玩,可以的吧?”青年人就上下的打量下林翰,終於不再說話,轉頭離去。

王蘊明抱緊了隨身攜帶的一個小挎包,緊緊跟上。回頭小聲囑咐道:“林子,自己隨意,別碰這些東西,隻管去吃喝。等我電話。”林翰看著倆人離去,方向大概是左側的不遠處一道卷簾後麵,想來除了大廳以外,那後麵就一定是那些身份更高的達官貴人專用包房之類的場所了。輕輕的歎口氣,回頭觀望迎賓區吧台,足足的長約幾十米,透明水晶搭建成的吧台裏,寬敞明亮,林林總總的擺放著很多和賭博有關的東西。吧台後麵,每隔不遠,就有一個體態婀娜,漂亮臉蛋上施著淡妝,身著金色旗袍的服務小姐,麵帶微笑的目視著自己。一眼望去,這長長的吧台後麵,不下十幾個這樣清一色打扮的服務小姐。

林翰撓撓頭,暗叫了一聲“乖乖。”想起歐琳克公司的前台,不過才站了四個服務小姐,自己就腹誹人家排場大,要是和今天這賭場一比,簡直就是小兒科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