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出驚人,勢壓四座!

林翰一臉冷漠,道出了衛昂有恃無恐的真正原因,卻猶然無所畏懼,真的就大耳光毫無顧忌的抽了過去。衛昂反應過來自己被打的瞬間,心底裏終於被激起了狂野的怒火。

這個不知死活的林翰,他明明知道自己的身份,知道自己的老爹官位,居然還下得去手!這小子仗著有倆破錢,是不是真的以為自己可以為所欲為了?

可惜衛昂考慮的時間不太寬裕,林翰不給他那麽多。反手掄回來,又是一記勢大力沉的耳光,衛昂的另一側臉頰登時高高腫起!容偉誠這時反倒安靜了下來,竟然連抬頭看都不看,拿出手機一頓擺弄,好似林翰打一頓衛昂,就像正在吃菜喝酒一樣尋常,吸引不了他的注意力。

張國石勃然色變,再也忍耐不住,伸手在腰間掏出配槍,擺開架勢就瞄準了林翰,脖子上的青筋崩起,暴跳喝道:“林翰!馬上停止你的犯罪行為!別逼我開槍!”他是有些急了,衛廳長的獨生子和自己一起出來吃飯,被人揪住左右開弓的掄大嘴巴,而他又身在現場,不但事態非同小可,傳出去怕是把臉皮也會丟到了家!

周圍的人被這突如其來的場麵駭住了,一看到張國石連槍都掏出來了,紛紛向兩旁退縮閃避。見過世麵不假,可是今天才算開了眼,不但有惡客把衛大少打成了豬頭,張局長甚至還亮槍示警,這個熱鬧不可謂不大。

林翰一把推開衛昂,昂然起身,冷笑道:“哎呦,張局長喝酒還帶著配槍,真是隨時心係工作啊……就是不知道你這樣做,有沒有違反條例。我看你的這身狗皮,到了被扒下來的時候了!”

張國石冷汗涔涔,手腕微微顫抖,強自鎮定心神:“你敢再動,別怪我不客氣!”這句話泄了底,說到最後毫無氣概。容偉誠揣起手機,也緩緩起身,打趣道:“張局長不但心係工作,還是個玩槍的絕頂高手。一天到晚隨身攜帶的配槍,原來時刻都是開著保險的,厲害啊厲害!”

張國石一怔,這才想起自己匆忙間掏槍瞄準林翰,是忘記了拉栓。臉上紅了一下,才待再說幾句場麵話,走廊頭一陣**,幾名全身著裝的“真警察”大步而來,身後跟著酒店的保安和大堂經理,人人惶急。

那幾名警察走到近前,看到張國石端著槍擺出這副陣勢都被嚇了一跳,再看向包房裏卻並沒發生什麽“危險場景”。當先一人扶了扶警帽,行了個禮道:“張局長,茂街區派出所警員李誌奇、王旭、梁威報到!請您指示!”張國石是巢平市局的副局長,官位著實不小,大會小會的早都被下麵的警員們熟知,李誌奇等三名幹警,不可能不認識這位頂頭上司。

張國石又看了看林翰,緩緩的把槍套回腰間,臉色異常嚴峻,指著包房裏道:“這裏有兩個人,嚴重擾亂、破壞公共場所秩序,大肆行凶毆打他人,給公共治安環境帶來極大的威脅,我命令你們,即刻把人製服,帶回所裏刑事拘留!我隨後就到,這起事件非常惡劣,我要親自過問!”

李誌奇用餘光一瞥,看到了倒在地下的幾個人裏,竟然有衛昂和司法廳廳長郭傳越的公子郭小山,嚇得吐了吐舌頭,知道事態確實“非常嚴重”,打了個立正道:“是!”帶人直接衝進了包房。

林翰搖頭苦笑,回身對容偉誠道:“二哥……去不去啊?”

容偉誠點點頭道:“我剛才不是說了嗎,正好去個講理的地,當然要去!這回來的可是正八經的人民警察,咱們不能妨礙人家執行公務!”當先大步而出,經過林翰身邊俯身道:“我安排完了。”

林翰若有所思,微微點了點頭,也跟著站起身來。

半個多小時後,茂街區派出所審訊室,林翰跟容偉誠被分了開來,獨自一人端坐在審訊椅上,雙手還被戴了錚亮的手銬。這是張局特意交待的,說犯罪分子的暴力傾向很嚴重,必須上些手段桎梏住。

林翰沉默不語,任由警員給他把雙手拷上。

李誌奇和一名記錄員坐在他的對麵,開始審訊。林翰如實回答了姓名、身份、住址、職業等問詢,並且把事實經過詳細闡述了一遍。

這個時候,審訊室的房門被打開,衛昂、郭小山閃了進來。這兩人身後還跟著兩名陌生的警員,一臉冷漠。李誌奇起身道:“衛少……”

衛昂右手拿著一個冰袋,不停的在兩側臉頰摁敷,看了看林翰的背影,目露凶光,不耐煩的揮了揮手:“你們出去吧,張局交待,審訊工作由這兩位局裏治安處的幹警接手。”

李誌奇不禁下意識的哆嗦了一下,顫聲道:“是……是,我知道了。”

林翰突然抬頭道:“李警官,這個場麵你和你的搭檔看到了,審訊工作是嚴格的執法程序之一,要由專業的從警人員按照流程、規定進行,這間屋子裏,就不應該再出現其他不相幹的與案情無關人員,現在出現這種情況,我要找你們的領導投訴!”

“叮”的一聲鋼鐵交碰之聲響起,林翰座椅的後靠,被一根黑黑的警用棍械抵住。

警棍的一端,握在衛昂的手裏,臉上泛起一絲獰笑,低低的道:“你能活著出去再說,現在先和它投訴吧!”說著又是“當”的一聲,冷冰冰的警棍撞擊在鐵椅上,發出令人牙酸的摩擦聲。

李誌奇哪裏還敢再多話,和那名記錄員起身,逃也似的奪門而出,反手重重的帶嚴了鐵門。

郭小山先一步繞到了林翰的麵前,臉頰、鼻端的血跡斑斑,右手被白紗布纏起的老高。麵目更加的猥瑣惡毒,陰陰喝道:“小子!我不得不承認,你是個有種的漢子!打了我不說,連衛少都打了……牛逼!夠狠!但是你知不知道將為此付出什麽代價?”說著揚起左手裏一個粗重的黑色塑料條,輕輕摁下了上麵的按鈕。

“嗤拉”一聲爆響,青紫色的高壓電芒在兩片電極間跳躍彈動,一股微糊的氣味傳出。

電棍!警用高壓電棍!這小子手上擎的,正是這種令人為之色變的專用反恐防暴工具。

林翰目視電棍,又瞅了瞅郭小山,一言不發。這玩意確實挺嚇人,他有生以來也是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觀察到,不過要說再“親身體驗”一下,那還是免了吧。他打定主意,可不能叫這東西真的觸碰到身體,郭小山如果殘暴施刑,說不得隻能動手廢掉他,好漢是不能吃眼前虧的。

“你很淡定!”衛昂也自身後轉了過來,再次浮起賤兮兮的陰笑:“有錢人果然不一樣嘛,對著高壓電棍也能這麽從容,嘖嘖,了不起啊了不起。我就是很納悶,要是這玩意出溜到你身上的那一刻,你還會不會繼續這樣淡定?”

林翰飛芒在臂,微微一笑:“你可以試試,我能保證,咱們之間有一方肯定無法保持淡定!”

衛昂猛的俯下身,眯起的眼裏閃出狼一樣的狠毒:“林翰,我不會讓你再活著走出去!你有再多的錢也換不回你這條命!”

郭小山摁下電門,“嗤拉”之聲再度揚起,雪亮的電芒照耀的人睜不開雙眼,冷酷的看向林翰……

就在這時,沉寂的鐵門外傳來急促、沉重的敲擊聲。

郭小山一下閉掉了電源,和衛昂緊張的對視一眼。砸門的聲音越來越響,趕來的人顯然十分焦急,動作幅度極大。

衛昂擺擺手,示意郭小山不要緊張,粗著嗓子喝道:“什麽人!審訊室審問呢,有事一會再說!”

門外跟著響起一個氣急敗壞的粗重男聲:“衛昂,快點把門給老子打開!”

衛昂聞言吃了一驚,怎麽聽這熟悉的聲音,像極了自己的老子衛伯良?這可怪了,衛大廳長不在家好好的打麻將,無端端跑到派出所的審訊室來幹嘛?

他還在驚疑不定,衛伯良的聲音再次響起:“衛昂,快點開門!我現在沒功夫和你多說廢話!”語音奇急的咬牙切齒,恨不得要拿炸藥把門炸開。

衛昂這下算是聽準了,門外的人確然是自己的老子無疑。稍稍猶豫一下,對著守在門口的兩名警員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們開門。

鐵門的插頭堪堪拔起,衛伯良肥胖的身軀幾乎是用“撞”的姿態撲進屋來,圓睜雙目,極力想把四周的情況看個清楚。他的身後,還站著一位儒雅的中年男子,鐵青著臉目光炯炯,極有威勢。再一旁,幾名全身著裝的警員垂首肅立,為首一人雙目赤紅,肩頭手臂因為激動的情緒,一直在不停的瑟瑟發抖。

衛伯良看到林翰端坐在審訊椅上,神態自若,先是放下了一大半的心,才籲得一口長氣,突然發現了衛昂、郭小山手裏的警棍、電棍,驚的倒吸了一口涼氣,猛的回身看向儒雅男子,哭喪著臉道:“秘書長……”

儒雅男子一言不發,緩步走到林翰麵前,溫言道:“林翰先生是吧?我是遼東省委秘書長謝炎,受省委容書記委托,特地來看望你。對於剛才發生的事情……深表遺憾!您受委屈了!”

他的話意一落,旁邊的郭小山、衛昂悚然動容,驚的“啊”了一聲,手裏的警棍、電棍一個拿捏不住,齊齊掉落到了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