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漢子們就要近身的時候,募地裏斜刺躥出一條人影,勢若奔雷!兜頭一拳擊在了最前那人的麵門上,登時鼻血長流,身子遠遠飛出。

後麵接踵而至的兩人呆了一呆,躥出的人影已然快速無論的欺近,還沒來得及看清對方的動作,這兩人一個下顎、一個肩頭已經被重拳掄到,哀嚎聲中撲地而倒,痛苦的扭曲著身體掙紮。

出手之人想當然非苗振東莫屬!對付這樣三流的小跟班,別說林翰,就是他也未必願意出手,可是沒辦法,林翰不動,總不能真看著他中招吧,苗振東隻好後發先至,小小的活動了下筋骨。見到林翰表情波瀾不驚沒有反應,苗振東拍了拍領口的塵土,獨自一人走向遠處的大客車。

衛昂瞪起了死魚一樣的眼睛,看著地下翻滾的跟班,驚的再也說不出話來。這三個人平時不是很牛叉的嗎,經常去武館練拳,還有一個人兼職散打教練,怎麽和那個高瘦漢子動起手來,連三秒鍾都沒抗住,就被人家玩一樣放倒了。

衛昂就是個典型的大糞腦子,經濟上壓製不住人家,武力上又不敵,登時就傻了眼沒咒念了。

林翰大搖其頭,指著衛昂道:“窮兵黷武!廢物身邊跟著的也都是廢物,別在這丟人現眼了。”說罷轉身而去,頭也不回一次。

他本是想借著姬小婷和姐姐去衛生間的機會過來“看看”二位公子哥,不成想口角爭執的厲害,還起了衝突。苗振東的拳腳豈是一般人吃得起的,一頓臭揍那三個跟班,貌似還“闖了禍”。林翰生怕引來姬小婷的不滿,又要磨叨自己惹是生非,不敢再多逗留,反倒像個戰敗者,灰溜溜的逃了回來。

還好大客車的車門在另外一側,剛好擋住了這麵發生的一幕,林翰小跑到車門口,正遇見了聯袂而來的姬氏姐妹。笑嘻嘻的引著她們上車,坐在了靠裏的位置上。

本來他也害怕車窗外的一幕被她們發現,正想著找個什麽話題說,一個中年幹部模樣的人這時上了車,快步走過來在林翰耳邊低語,很自然的就吸引了兩姐妹的目光。

不過林翰越聽眉頭皺的越緊,低聲和那中年人道:“我考慮考慮,下車之前給你答複。”那人點點頭,走到車尾處隨便坐了下來。

姬小婷很好奇,追問林翰:“那個人是誰啊,和你說了什麽?”

林翰小聲道:“應該是因為捐助的事吧,那人知道了我的身份,想要咱們在古安市下車以後逗留一晚,陝北省政府的一位副省長要請吃一頓飯,就是這樣。”

姬小婷吃了一驚:“那怎麽辦啊,你要不要去吃?”

林翰沉吟道:“我覺得不能去,去了更麻煩。”

姬小歡便開起了他的玩笑,調侃道:“你以為有錢人就是那麽好當的嗎?”

汽車從一路顛簸再到漸漸趨於平穩,晚上終於回到了古安市。林翰下車的時候,發現街邊已經停好了另外一輛小中巴,幾個人焦急的望過來。

中年幹部跟了下來,低聲道:“林先生,就請上車吧,那邊的人都在等你。”

林翰搖了搖頭,說道:“我隻說考慮,又沒說一定答應你……”

中年幹部一怔,問道:“您的意思是……”

林翰笑道:“我很感謝陝北省政府的好意,這頓飯還是不要去吃了。我第一次來古安,很想身心都處在一個自由的狀態中。另外我給組委會留下了聯係方式,以後再溝通吧,就這樣。”

他轉身叫住了一輛出租車,幫著姬小婷把行李箱放進車裏,四個人眼看著就要上車。那名中年幹部怔在了原地一時不知所措,僵硬的喊了一句:“林先生……您是不是再考慮一下。”

林翰打開車門,回頭笑道:“請您轉告上一級領導,吃飯的事少考慮些,請他們把善款的管理和支配多考慮點,就這樣,再見。”嘭的一聲關門,出租車疾馳而去。

姬小歡咯咯嬌笑,問道:“林翰,我怎麽聽你剛才說的話裏有話呢?別要好事做完了,還得罪到了人。”林翰淡淡道:“隻要不得罪到那些天真可愛的貧困學生,還有撇家舍業的教職員工們就行,我懶得去管還得不得罪其他人。”

一行四人找到了一家普通的四星級酒店入住,把房間安頓好之後一起去吃飯。林翰提議道:“早就聽說在古安吃飯絕對不能去大飯店,而是要去小吃一條街,不知道你們有什麽意見?”

姬小歡笑道:“這話不錯,一直就饞這裏的肉夾饃、葫蘆頭、甑糕、臘汁肉、秦鎮涼皮……哎呀,不能再說了,口水都流下來了!”摟著妹妹笑的花枝爛顫。姬小婷吃驚道:“大姐,沒想到你能一口氣叫得上這麽多小吃的名字……你這個吃貨,是不是來之前做了功課?”

林翰笑道:“我也出乎意料了,嗬嗬。不過大姐這麽說,咱們似乎是沒有其他的選擇了……上次咱們一起的旅行說走就走,這次麵對那些誘人的美食應該……”說著故意放緩了語音。

姬氏姐妹同時喊道:“說吃就吃!”幾個人一起哈哈大笑,直奔著名的小吃一條街。

這一頓“說吃就吃”一直持續到時近午夜,整條街上依然燈火通明,人頭攢動,熱鬧非凡的景象絲毫不見衰減。姬氏姐妹不但吃的不亦樂乎,還都喝了酒,兩張俏臉全部都是紅撲撲的,燈光照耀下格外醉人。

姬小歡更有些迷離,舉起酒杯朝著林翰說道:“敬林總裁!你是大人物,做起好事來眉頭都不皺一下,我們這些弱女子都隻有仰望的份……”

林翰知道她喝了不少酒,現在怕是要上勁,淡淡看向姬小婷,用眼神詢問該如何回應。姬小婷白了他一眼,說道:“大姐說的沒錯,你以為她喝多了嗎?這次她也偷偷的聯係到校方,開始資助一名中學生了。隻不過林大老板忙著砸錢示威,我們這點螢火之光沒法和你……”

林翰一把捉住她的手,緩緩搖頭,示意她別再說下去了。柔聲道:“小婷,我還是那句話,這件事你是先行者,在我心裏隻有對你充滿了尊敬和欽佩……沒有示威的意思。或者出於對葉冠澤的氣憤,我行為上有點過份,可是那也是事出有因。對於山區的教育支持和孩子們的愛心奉獻,我是一點不打折扣的。”

姬小婷噘嘴道:“你事出有因,都有什麽因,說來聽聽。”

姬小歡馬上接口道:“衝冠一怒為紅顏唄,葉冠澤像隻蒼蠅一樣總是盯著二小姐,林總裁能不生氣?”

林翰哈哈一笑,點頭道:“這人是很討厭,行事中透著功利,太矯情!”

其實他對葉冠澤的氣憤也隻是一方麵,還有一點不方便提及罷了。“飛馬”公司的競價,無論怎麽說林翰也是在霍家豪、周遠思麵前吃了一個癟,這股子惡氣很不好消散。剛好葉冠澤又來了這麽一手,還多少有點“競價”的味道,勾起了林翰些許的膨脹欲。

不能和君豪鬥,那是形勢所迫,小不忍則亂大謀;你一個紈絝公子哥,總拿自己當盤菜,一而再再而三的進犯逼迫,那可有點不知死活了。林翰忍不忍葉冠澤可無關緊要,當即就豪擲出手,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一下用錢把葉冠澤和衛昂砸傻了。

這個社會有時候就是這樣,道理人人都懂,但是未必人人都按套路來。能夠震懾立威的辦法往往就隻有一個,就是用鐵一樣的事實來說話。也唯有如此,才能堵得住那些強聒不舍、妄自菲薄的小人們悠悠之口。

林翰還想通過這個手段告訴葉冠澤,你不總是強調追求姬小婷得有實力嗎?那就叫你看看我真正的實力,別的先不說,單就錢財這一塊的實力,我能甩掉你多少條街,看你還能再說些什麽!你這種實力的渣滓,又有什麽資格繼續死纏爛打下去呢?根本就是不配嘛。

這本不是林翰一貫的行事風格,可是對葉冠澤這種介於“文明流氓”和“紈絝流氓”之間的另類流氓,不失為一種打臉的最佳手段。你在什麽地方最驕傲,優越感最強,那就在什麽地方狠狠打擊你的囂張氣焰,保管直接且有效。

幾個人喝的搖搖晃晃,一起回到了酒店,各自回去房間休息。

林翰洗了個澡,回來後見到苗振東已經睡熟過去了,微微一笑,也躺了下來。誰知才要有些困意,隔壁傳來一陣奇大的鼾聲,響的甚是驚人。在過得一會,這鼾聲不見減弱,反而連綿不絕,震天動地,一發不可收拾。林翰不堪其擾,來回翻了幾個身無法安然入睡,猛的一骨碌坐起,穿上浴袍點燃煙出門而來。

這惱人的鼾聲如此響亮,既然惹不起就不妨躲一躲吧。林翰一人獨自漫步,走到樓層一頭的接待廳,在沙發裏仰躺下來,把頭枕在後靠上閉目養神。

小方廳亮起暗柔的夜燈,服務員早已休息,四下裏靜謐異常,比起剛才那鼾聲大作的要命環境讓人舒適了好多,林翰略感倦意來襲,才進入朦朦朧朧的狀態,突然發覺身邊的沙發一軟,有人挨著他坐了下來。

他吃驚的睜開眼睛一看,身邊坐著的竟是姬小歡。詫異道:“大姐,這麽晚怎麽還……”話音未落,姬小歡突然把頭靠在了他的肩膀上,一股沁人心脾的凝香飄入鼻端。林翰這一驚非同小可,觸電般要彈起,被姬小歡的玉臂一把摟住胳膊,幽幽的道:“林翰,我隻是想借你的肩頭靠一靠,就隻是借一會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