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莽漢被擊退,繼而受傷的事實震驚住了每一個人。瘦皮猴意外的發現林翰自己也不例外,隻是瞬息之間的麵部表情上,顯露出了一絲不信、出乎意料。然後很快的就趨於平靜。幾乎就是同時,瘦皮猴像蝦米一樣弓弓著的腰就彎的更甚,不遠處打翻的垃圾箱上,掉落下來了一根長約一米的比較粗壯的木板,被他的目光死死的盯住了。

當林翰回頭的一刹那,瘦皮猴的身體有若像被彈簧射出一樣,飛快的抄起了那塊木板,借著餘勢欺近林翰身前,用盡全身的力氣狠狠的把木板朝他頭上拍了下來。

黑莽漢被林翰一拳重傷,這一事實確實給了費大彪和瘦皮猴很沉重的打擊,吃驚之餘,費大彪的腦袋可就沒有瘦皮猴轉悠的那麽快了。他是還沒來得急思索,下一步應該怎麽辦;瘦皮猴這麵不但把計劃已經都做好了,而且馬上付諸了行動。你小子拳頭硬,又能怎麽樣?難道傷了我們一個人,大家就都這樣傻傻的看著了嗎?既然有黑莽漢在前,那接下來就是自己和老大也要遭殃,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趁著你注意力才分散一下,剛剛要打盹的時候來個偷襲,也要你的好看。

木板厚約五公分,說實話瘦皮猴拿在手裏極為不趁手。這不是木棒,又比較寬,大概是附近市民用來遮擋**的垃圾箱口的臨時應急,瘦皮猴感覺必須要雙手拿住,才勉強能揮動起來。但是情勢緊急,時機隻有現在這麽一個,在林翰回過頭來之前也最多就隻有這一個好機會,說不得拿到什麽就算什麽了。費大彪似乎是也緩過神來,順手也抄起腳邊的另外一塊比瘦皮猴手裏還大的木板,打算上前加入戰團。

林翰見到姬小婷的表情,聽到她的呼叫示警,心就開始往下沉。大敵當前,自己還是缺少實戰經驗,霎時間什麽跆拳道,什麽走位閃躲全都拋到了九霄雲外,腦海裏一片空白。他和黑莽漢一樣,隻來得及做了一件事情:下意識的抬起右臂,擋在了頭頂。說時遲那時快,一塊木板帶著風聲摟頭蓋頂的就砸了下來,“喀嚓”一聲脆響,木屑紛飛。整條木板應聲分裂,粉碎。

四下寂靜中,林翰賴以抵擋木板的手臂沒有放下,胳膊上,肩膀上,頭發上沾滿了碎木屑。瘦皮猴手裏,隻餘木板的倆個角,呆呆的看著林翰。林翰也一臉茫然的望向瘦皮猴,費大彪止住了衝過來的身形,也被這一幕驚的目瞪口呆。一時間,三個人你瞅瞅我,我瞅瞅你,麵麵相覷。林翰感覺不到有任何疼痛,相反手臂裏的藍芒似乎是在這一下的大力打擊下變得更加活躍,上躥下跳的興奮異常。

林翰於瞬息之間明白了自己借助藍芒,用右臂抵擋住這樣一大塊木板的全力一擊之下毫發無損,看向瘦皮猴的目光就開始陰冷了起來。瘦皮猴這下是真的嚇傻了。他想不到這小子拳頭硬也就罷了,怎麽整條手臂也這樣堅硬?難道這人全身都是鐵打的不成。心思轉動處,瞥見了林翰投過來的目光,登時肝膽俱寒,扔下了手裏的木板角,轉身就逃。這小子瘦是瘦了些,不過此時看他逃命時候的速度,倒也絕對和這副身板相稱,那叫一個快!隻幾個起落,瘦皮猴已經躥出了二十米開外,頭也不回的繼續飛奔。林翰暗想,不說打架,隻說賽跑的話,自己也決計追他不上。

費大彪的額頭就開始刷刷的留下汗珠來。手裏拿著這塊木板,上也不是,退也不是。剛才還要落井下石,現在自己的同夥一個重傷一個跑路,瞬間就變成了光杆司令。林翰冷冷的望向他,放下了手臂,簡單的打理著上麵的木屑,隨隨便便的就像嘮家常一樣問道:“孫子,老子剛才和你說的話,你記住了麽?”費大彪腦海裏轟轟作響,機械的答道:“記住……記住了。”突然又一激靈,問道:“什……什麽話?”

林翰怒道:“你塌瑪是豬腦子嗎!你的現金手機銀行卡我都要,然後你乖乖去公安局自首。剛才你不是自己也說了麽,今天不廢了我你也去自首。總之現在你多了一條路,要麽就去自首,要麽就廢了我。”說著,向他跨進了幾步。姬小婷被剛才幾個瞬間發生的場麵驚的目瞪口呆,就連腳上的疼痛都已經忘卻了,目不轉睛的盯著林翰,此時聽見他又說出了剛才那番滑稽可笑的話,可是局麵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大逆轉,林翰高高在上的像尊神佛;費大彪此時卻像一隻伸腳就可以輕易碾死的螻蟻。驚心動魄之餘,想想林翰古怪精靈的話語,終於覺得還是好笑之極,再也忍耐不住,“哈”的一聲笑出聲來。

林翰現在是斜對著費大彪,不怕他偷襲。臉上也露出笑意,偏頭對著姬小婷眨了一下單眼,明顯感覺現在自己真的是帥氣的緊。姬小婷果然大受感染,伸手捂住了小嘴,眼角眉梢全都是笑意。

費大彪麵如土色,渾身發抖。衝動,又一次的害了自己。如果說當初拔刀刺向楊曉元的時候那種衝動,勉強還可以說是為了公司的業績,發生的後果還有人幫助自己擔當;那麽今天明明都選擇了不去再碰這個青年的晦氣了,又是衝動再一次叫自己改變了主意,於是落得個現在這樣的下場。今天的後果,又有誰來幫自己一起擔當?黑莽漢?還是瘦皮猴?現在這個青年人要把自己送進公安局,看來不像是說說玩的,這樣一來麻煩真就大了。最近的幾次案子肯定要被審問出來,雖然沒有人命,但是嚴重傷害,搶劫,強奸,每一樣都是不小的罪名。再加上本來自己背著的命案,現在還沒有個善終,這一身陷囹圄,不死也得脫層皮啊。這小青年說自首就不用受皮肉之苦,難道不自首,受了皮肉之苦,就能逃脫命運麽?黑莽漢的戰鬥力凶不凶,和這小子放單,現在傷成這般模樣,難道自己也要奮起一搏,和他比劃比劃嗎?看看躺在地下的黑莽漢,他實在是提不起這樣的勇氣。

費大彪越想越害怕,終於雙腿一軟,“噗通”一下跪在了林翰麵前,磕頭作揖的求饒道:“小兄弟,今天我認栽了,是我們狗眼不識高低,沒能認出真神。求求你高抬貴手放我一馬,費大彪永記你的恩德,從今以後隻要是您說話,不論什麽事,我們幾個水裏水裏去;火裏火裏去,絕無半分推脫……你說要現金要錢,我這就全都給你……”說著把身上的現金,銀行卡手機,金項鏈金戒指一股腦的全都麻利的掏了出來,擺在一起。雙手作揖,跪在地下篩糠不已。

林翰看到他這副熊包樣,心中充滿了複仇的快感。才要說話,兜裏的手機急急的響起,接聽後,王蘊明的聲音有點氣急敗壞:“兄弟,你不會喝多了吧?我等你呢,你倒是快點的啊!”林翰一拍額頭,剛才的事情太過緊張,自己居然把和王蘊明相約的事情忘記了,這老大哥估計現在還傻傻的等在郊外皇家公館門口呢。小聲道:“王哥對不住,送一個朋友回家有點小事,你別著急,我很快就到。”掛了電話,看看跪在地下發抖的費大彪很是躊躇,有心要好好修理下他,這樣就放走他絕對不是自己的初衷;轉念一想,姬小婷的腳受了傷,時間已經很晚了,總得還要把人送回家;王蘊明提前n個小時前就約了自己,現在還火急火燎的等著,說什麽賭錢之類的,肯定也是非比尋常的事。

思來想去,反正費大彪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他早晚還是要出現在家裏那片工地上,如何收拾他日後還要好好的籌劃下,機會不怕沒有;姬小婷和王蘊明的事情卻必須得馬上管,終於低聲道:“老子今天還有別的事情,沒工夫和你磨,不過你記住,事情絕對不是到此就完,再叫我遇見你帶著這樣的敗類們為非作歹,我不說後果,你自己合計去。帶上你的同伴,滾!趕緊滾!”

費大彪如同得了大赦一樣,千恩萬謝的站起身來,一溜煙般跑到黑莽漢身邊勉力扶起他,倆人一瘸一拐的狼狽身影,迅速消失在黑暗中。林翰看到這倆人徹底走沒了影,來到姬小婷身邊,突然呲牙咧嘴的假意用左手捂住右手,好像痛的什麽似的,蹲下身來。姬小婷果然大吃一驚,急忙道:“林哥,林哥,你怎麽樣?是不是你的手傷到了,快拿給我看看。”林翰喘息著道:“好像是……傷到了筋,痛的厲害,那個黑大個好大的力氣。”姬小婷抓住林翰的右手小心翼翼的來回翻看,口中道:“是啊是啊,我聽到‘哢哢’的聲音了,是不是你的骨頭?哎呦,不行,林哥,是不是你的骨頭也受傷了,是不是斷掉了,不行,我陪你去醫院!”關懷心疼之意,溢於言表。她畢竟是涉世不伸,又加上林翰裝的到位,隻想到了是林翰受傷,至於黑莽漢倒飛出好遠再也爬不起來的事實,卻無暇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