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愷雄接著道:“我曉得了,會低調的。不過有件事……我想問問你,聽說聖主……”

曾勇捷嚴肅的沉聲截道:“不該問的別問!他老人家的行蹤,咱們最好別打聽,知道的話比不知道要危險!現在風聲太緊了,我能聯係到四哥完成任務,總算是卸下了心裏的這塊大石頭……嗎的我都不敢想,要是真的把那珠子找不回來,早就死一千次了,多虧四哥肯出手幫忙!”

林翰聽的心裏震動,曾勇捷果然提到了“那顆珠子”,莫非就是紅縞龍珠嗎?聽他的意思是很慶幸終於找回了他遺失掉的這顆龍珠,而出手幫忙的是一個叫“四哥”的人。

紅縞龍珠經由自己轉手拿給了孫子琪,再之後就無法確定究竟是他自留,還是交給了平遠帆,現在兩個人先後殞命,而凶手被確認為是鷹鉤男無疑,那麽曾勇捷如此說,就是間接交待了鷹鉤男已經奪回了紅縞龍珠,而他本人,就是所謂的“四哥”嘍?

鷹鉤男怎麽就成了曾勇捷的“四哥”?他們根本就是一夥的?

既然這樣,在火車上鷹鉤男幹嗎還要對“自己人”大開殺戒?有一種可能,鷹鉤男被形勢所迫,不得不為。他可能要掩飾自己的身份,為了其他目的隻能對這些同夥痛下殺手,不然就會被人看出破綻。

一想到這裏,林翰暮然驚醒,既然鷹鉤男變了質,陶海升又會是個什麽身份?他們倆可是一起出手的,鷹鉤男是為了“作秀”的話,陶海升會不會……

謎團越來越大。曾勇捷寥寥幾句話,讓林翰意識到他最初目睹的那場血腥殺戮,從一開始就是個迷局。想摸清鷹鉤男真正的身份,陶海升無疑也成為了一條重要的線索。

他若知情,就證明問題更加嚴重了;他若不知情,鷹鉤男這樣一個頂級殺手的“叛變”,後果將是災難性的。而林翰要做的,就是及時的提醒陶海升,馬上向有關部門戳穿這個真相。

可以確認一點的是,縱使是這樣迷離複雜的局勢,林翰有能力最終分辨清一切!隻要讓他對上所有的涉及人物,沒有一個可以說謊騙得了他。

所差者,就是林翰自己想不想趟這趟渾水,並且該從哪一步做起。

孫子琪之死是林翰的切膚之憾,不破此謎案,他難逃內心深處的咎責。這是他不能動搖的信念,必須執行!有鑒於此,即使殺人凶手是強如鷹鉤男這樣的頂級魔王,也要搏他一搏!

幾個月前,一百個林翰恐怕也能被鷹鉤男隨意屠戮,輕鬆已極;可是放到今天,這個結果肯定不會出現。憑借逆天的子彈時間、無敵鐵拳、光速身法以及神奇自愈之力,林翰有理由相信,就算鷹鉤男再厲害,和他放對的話,自己起碼也能做到自保。

這還是比較沒出息的想法,他不相信擁有如此之多的超強異能,無法製服一個血肉之軀的鷹鉤男。大概就是心理作用使然吧,才多少會對他生出懼意,來真格的,林翰肯定是穩操勝券。

除非鷹鉤男成神,否則林翰這一身異能無法降服住他,就算丟人丟到了家!

有了這種想法以後,林翰覺得自己的信心爆棚,似乎滿血上陣了。喬愷雄、曾勇捷、鷹鉤男,就算你們三個一起上,老子又有何懼?

喬愷雄不再吱聲,曾勇捷這時又道:“明早就要離開了,難得來你這裏一趟,不玩玩倒也可惜,我不如抓緊時間去玩兩把吧,瞧瞧手氣怎麽樣。”

喬愷雄不無擔心的道:“外麵人多眼雜,你上次惹得簍子到現在還沒過勁,我不建議你公然拋頭露麵。”

曾勇捷哈哈大笑:“以前我是聞風而逃這不假,現在我有四哥罩住,隻要不是出動到最上層的人,在地方就沒有他辦不了的事,誰還能把我怎麽樣?”

喬愷雄沉聲道:“小心駛得萬年船,說句你不愛聽的,秦馳肯冒著暴露身份的危險搭救你,甚至鑽到了監獄把你提出來,你以為他是自動自覺的要保護你周全嗎?沒有珠子的事,你就等著死在監獄裏吧!”

林翰的身體又是一震。喬愷雄這句話帶來的信息量極為豐富,瞬間讓他搞清了很多謎團。曾勇捷嘴裏的“四哥”,殺死孫子琪的凶手,火車上的特工鷹鉤男,原來他真實的名字叫做秦馳。

這是第一個很大的收獲;還有,秦馳前段時間匿伏進了巢平監獄,原來是去搭救曾勇捷了,想來一定是曾勇捷不小心失陷,而他又掌握著紅縞龍珠的線索,秦馳或者是受命,或者是形勢所迫,必須要撈他出來。

第三,秦馳的身份果然是個假象,他一直都在隱藏自己。而他背後真正的勢力究竟是什麽不得而知。由此推斷,火車上的“本色出演”,很有可能是秦馳為了欺騙陶海升,不得不為。

陶海升絕不是吃幹飯的,他至少跟秦馳是保持在一個級別的人物,哪裏那麽好騙?秦馳想不讓他起疑,唯一能做的,就是真真正正的盡一個特工的本職,不遺餘力的配合陶海升鏟除車廂裏的所有隱患,一絲一毫都不能作假!

棄卒保車是十分必要的,一個秦馳,再加上他特殊的神秘身份,用十幾個小嘍囉的犧牲換取,絕對值得。就算把曾勇捷賠進去,也不為過。

可是曾勇捷的逃跑和林翰的突然卷入絕對是一個意外,陶海升沒能想到,秦馳也一樣在意料之外。隻不過那個時候,曾勇捷未必了解到那個天神下凡般的惡魔殺手,其實正在屠戮的是他自己一夥。他被嚇破了膽,隻想逃出生天以外,再護得住身上的紅縞龍珠。而秦馳,卻是早就知道他的存在。

林翰有些不敢想象,秦馳如果真如容偉誠說的那樣,身在首都某個那麽重要的部門司職,那他的叛變將會有多可怕!這是一顆危險之極的大定時炸彈,匿伏的越久,恐怕所圖就越巨。

還有,秦馳這樣的人,他背後的勢力到底是誰呢?能控製得住這樣的高手聽命,他上一層首腦又是怎樣神一般存在?叫人思之不寒而栗。

曾勇捷滿不在乎:“用人之際,我不信他們不罩我!缺了我固然無傷大局,可我還是不相信會被置之不顧。其實這要看所付的代價大小,秦四哥已經察覺到上麵風頭不對,首都他暫時未必會回去了,下一步可能還要醞釀一個大計劃,沒有我幫忙,他自己很難做的。”

喬愷雄驚道:“你的意思是,秦馳的暴露隻是時間早晚的問題了?”

曾勇捷答道:“你以為呢?他那裏是全華夏國的警衛中樞,不是咱們家的後花園,除非他不做,既然做了就很難再掩飾,別的不說,一年兩度的測謊儀那關,他能不能熬得過去?”

林翰再次被震撼到了。

秦馳果然大有來頭!容偉誠對他的猜測基本屬實。“華夏國的警衛中樞”,還有什麽部門能當得上這個稱謂?果然就是中秧警衛局了!秦馳能夠在那麽重要的部門裏一直匿伏,太超出常人想象了。

警衛局管理森嚴那是肯定的了,隨機的輪換崗位隻是家常便飯,曾勇捷嘴裏說的“一年兩度的測謊”也勾起了林翰的強烈興趣,秦馳既然明知自己是個假貨,他是怎麽騙過測謊儀的呢?為什麽他能一直堅持到現在,這次就“熬不過去”了呢?

喬愷雄沉吟道:“這樣也好,他肯在咱們這裏逗留,或者以後恢複本來的麵目,有這麽個殺人機器……嘿嘿,還不是想做什麽就做什麽?你說的那個林翰,弄去了你的珠子,要不要秦馳出麵把他做了?”

曾勇捷歎道:“算了吧,反正都搞回來了。那小子死不死都無所謂了,我就是恨他當初拚了死命的追我,要不是那樣我也不至於倉皇之間丟了珠子,險些沒嚇死。你要秦四哥出麵去對付這麽個小螞蚱,真當他是咱們的應聲蟲呢?他的手沒那麽不值錢,不是誰說用就用的。”

喬愷雄嗬嗬笑道:“無所謂無所謂,你不追究我樂得自由。就可惜我那幾個小弟,因為這個林翰蹲進了局子裏,一時半會出不來嘍。”

曾勇捷道:“什麽年代了,還玩大哥小弟那一套,你也不嫌累!算了不說了,我真得去玩幾把,剛才看到四哥就守在外麵,好像正看熱鬧呢。”腳步聲響,向門口走來。

林翰轉身先啟動了步伐,不緊不慢。包房門在他身後打開,一個人腳步迅捷,快速超過了他,直奔大廳賭台。林翰看的真切,這小子薄嘴唇,濃密頭發,再加上白淨的麵皮,不是曾勇捷又是誰?

林翰大是不憤,敢罵老子是“小螞蚱”?我倒要叫你知道知道,誰才是小螞蚱!曾勇捷,這次你是插翅難逃了,還想明早就走,做夢去吧!就算是你的秦四哥也未必護得住你周全了。

林翰一路悄悄的跟蹤曾勇捷,遠遠的躲在一邊盯著他興高采烈的賭博,心裏又活泛起來:紅縞龍珠究竟隱藏著多大的秘密,值得秦馳不惜暴露身份也要親自出手搶回?這兩個人背後,到底藏匿著一個什麽樣的神秘組織?

如果算算賬,秦馳暴露了身份這個代價已經極大了,可是他在所不惜,那不就是說紅縞龍珠蘊含的價值會更驚人?要是放長線釣大魚,把秦馳盯緊了探尋出這個秘密,會不會更為明智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