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翰耐住性子,繼續道:“姬總稍安勿躁!這位冷小姐是丁劍他們家公司的雇員,一個小女孩初來乍到在巢平,孤身一人打工奮鬥。不客氣的說,本來她可以編織建造屬於自己的人生,可是就是衛昂跟丁劍這對豬狗不如的表兄弟出現,差點毀了這姑娘的清白跟前途!”

姬小歡聽的詫異,問道:“你說的是什麽意思?”

林翰怒道:“衛昂看中了冷小姐的姿色,想要……加害於她,丁劍便跟著做幫凶,編謊話說見客戶把她約來了你們今天的酒桌上,然後企圖不停的給冷小姐灌酒再灌酒,接下來這對畜生要做什麽,你用腳也該猜到了吧?冷小姐識破了他們的詭計,抵死不喝一口酒,隻是為了自保……可是丁劍見她不上套,就人性泯滅的對她拳腳相加,這才有了冷小姐慌亂中跑到了我們的包房裏那一幕,姬總,丁劍是不是喝多了,現在您總該清楚了吧?”

姬小歡聽的瞠目結舌,遲疑道:“怎麽……會有這種事?”

冷敏很是乖巧,知道眼前的這位“姬總”是林大哥女朋友的姐姐,貌似她還很反對林大哥跟女朋友交往,想棒打鴛鴦,於是突然站起,撩開頭發向姬小歡展示,嘴裏說道:“姬總您好,林大哥說的句句屬實,您看看我頭上的傷,丁劍除了他肚子裏的鬼主意不能得逞,還有什麽理由對我下這麽重的手?如果不是盧大哥和林大哥搭救,我怕是就要被他打的更加厲害,想逃都逃不掉了……他簡直不是人!”說著眼淚劈啪掉落。

姬小歡越聽越心驚,回頭看看妹妹,姬小婷用力的點了點頭。

她再轉回頭來,看到燈光下冷敏的頭上淤青一片,觸目驚心,嘴角的血絲未盡,臉頰微微腫起,上麵的手指印似乎還若隱若現。終於歎道:“想不到丁劍跟衛昂是這樣無恥的人!”

林翰淡淡道:“姬總,就是這樣無恥的人,現在跟您的男朋友稱兄道弟,而您不但沒看清他們醜惡的嘴臉,還要帶著自己的親妹妹去和這些人渣唱歌……您自己認準了華錦鴻我無話可說,可是您不想自己的妹妹變成第二個冷小姐吧?”

姬小歡悚然一驚,身體不自禁震了一下,把眼睛瞪的溜圓。好半天才勉強道:“你不要胡說八道,錦鴻……錦鴻才不是那樣的人!他肯定是也不知情的!”

林翰冷笑道:“華機長閱曆無數,什麽樣的人他沒見過?再說,丁劍拚了命的灌冷小姐喝酒,您認為華機長看不明白是什麽意思嗎?拜托姬總,您還是省省吧!”

這句話算是觸到了姬小歡的痛腳,馬上反應激烈起來。在她心裏深愛的華錦鴻,是完美男人的典範,根本不容任何人褻瀆曲解,惡語中傷。尖聲抗辯道:“你胡說!你胡說!錦鴻就是不知情,他根本就是不知情!他才沒有你想的那樣不堪……”

林翰冷冷的看著她,不再發一言。

姬小歡似乎是想起了什麽,突然道:“就算衛昂跟丁劍是敗類,可是不代表和他們在一起的所有人都一樣,錦鴻起碼就不是,還有……還有葉冠澤也不是!不怕告訴你,錦鴻跟我提過幾次了,葉處長對小婷非常有好感,我打算把小婷介紹給他認識!”

林翰吃了一驚,姬小婷站在門口也幾乎驚呼出聲,伸手捂住了嘴巴,滿眼驚恐。

姬小歡覺得自己又占了上風,續道:“葉冠澤現在是省公安廳財務處的副處長,風華正茂年輕有為;他爸爸葉逢時更是省政府秘書長,位高權重……林翰,你總不能說他這樣家世跟背景的人,品質有什麽問題吧?”

林翰輕輕的歎了口氣,真是煩什麽就來什麽。

葉冠澤對姬小婷甚是垂涎,上次和林翰的會麵中,就曾經明白無遺的表露出來。想不到他賊心不死,這次輾轉拖到了他同學華錦鴻頭上,想走姬小歡這根線,倒也不失為一條很主動的路子。

偏偏姬小歡愛華錦鴻愛的昏天暗地,又了解到了葉冠澤得天獨厚的優越條件,幾乎是都沒怎麽過腦子,就一口答應下來了。

林翰想不到才搞定了姬小峰,現在安生日子沒幾天,姬小歡又跳了出來開始繼續製造麻煩。心中略微有些鬱悶,燃起了一支煙。

姬小歡見他不語,得勢不讓人,挖苦道:“林翰,你能動動丁劍也就算了,要說到葉冠澤,無論在哪方麵和你比起來,不是天壤之別?你能拿什麽和他玩?”說罷回身拉住姬小婷的手就要走。

姬小婷用力掙紮,哀求道:“大姐,我不要和你去,拜托你仔細想想。”姐倆一時糾纏到了一塊。

“姬總!”林翰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叫住了一對姐妹,淡淡道:“既然您非要執意帶走小婷,我也不攔著,你隨便吧。不過我還是有三句話要和你說,第一,葉冠澤這個人我不了解,好與壞都無從得知,如果你真心為了小婷好,拜托一定要好好的打探下他的底細;第二,我還是那句話,小婷是一個大活人,不是件商品,她自己的幸福由她自己選擇,這一點你和我都必須尊重她;第三,關於你說我拿什麽和葉冠澤玩,對吧?可以交給你一個實底,除非我不想玩,否則真逼到有那一天,我一定玩到他不敢玩!”

姬小歡緊抓住妹妹的手不放,冷冷道:“癡人說夢!大言不慚!林翰,你有本事就和葉冠澤公平競爭,倒要看看你怎麽玩到他不敢接招,我拭目以待!”突然發了力,拽起姬小婷的手臂,大步離去。

姬小婷無助的回首求救,眼裏又是傷心又是難過,林翰輕輕歎了口氣,揮了揮手,示意她先離去吧。

盧映然走到林翰身邊,輕拍他的肩頭:“林翰,挑戰來了!擺在你麵前的難題可很大哩,怎麽樣,有沒有信心打這一仗?”

冷敏偷偷給他使眼色,示意不要說這些風涼話。盧映然嗬嗬一笑,好像是和她解釋,又好像是在自言自語道:“我這位同學的脾氣秉性硬是要得,想讓他認輸服軟,那可是難如登天,走著瞧吧!”

林翰淡淡一笑,不予置評,說道:“繼續吃飯,我還沒吃飽呢。”

葉冠澤和江大少是同級別的人物,屬於“有頭腦”那類的紈絝,都是極精明的衙內。相信他這人再怎麽濫也不至於幹出和丁劍等人一樣的下流行徑,因此就算是姬氏姐妹真的一同赴會去了,姬小婷的安危無虞。

葉冠澤對她是真好假好且先不談,華錦鴻和姬小歡的這一關他就不能逾越。尤其是姬小歡,她再深愛華錦鴻,也斷不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親妹妹挨欺負。

葉冠澤能選擇的途徑最多就是憑借他的家世背景、雄厚實力跟個人魅力慢慢和姬小婷接觸,使勁渾身解數一點一點擄得美人芳心。而且越是這個時候就必須越得“裝人”,半分急躁不得。

如果他也和衛昂、丁劍一樣靠下流手段想要霸王硬上弓,恐怕就要鬧出笑話了。不但姬小峰兄妹饒他不得,這種行為也會被圈子裏其他的衙內們所不齒,直接淪為笑柄。

隻不過葉冠澤可能和姬小歡打的主意都是同一個,那就是對付林翰這樣的“競爭者”,根本就不用耍什麽陰謀手段,直接用實力壓也壓死他了。

葉冠澤背靠著秘書長老爹,守著萬貫家財,結交著複雜密集的社會高層關係網,這些優勢不知道要比林翰那個小草根強多少倍,林翰想要“公平競爭”,他又能拿出什麽實力來競爭?

誰都預測得到,葉冠澤不和林翰爭便罷,一旦下定決心想要勝出這場“愛情競爭”,恐怕林翰太不夠看了,哪涼快快去哪兒歇菜吧。

可是在林翰心裏,其實所有的事實剛好相反。葉冠澤和他鬥,下場隻能是慘之又慘,他能倚仗的那些所謂優勢,才真不夠自己正眼看的。

唯一真能引起林翰心緒波動的,恰恰是姬小婷的態度。隻有她的態度,才能決定一切走向。

或者這場“競爭”還挺有意思,甚至可以當做試金石,多多少少的考驗一下姬小婷對林翰的心意。關於這一點林翰並不怎麽太擔心,雖然他和姬小婷相處的時間不算很長,可早已把這姑娘看明白了。

姬小婷純潔善良,一顆心全都拴在了林翰的身上,這已經是不可改變的事實。就算是在林翰重病臥床,苟延殘喘的那一刻,姬小婷也沒有表現出一點要離去的意思,依然不舍不棄。

這個優勢擺明了就是葉冠澤所不具備的了。而且葉大少煩心亂神的事還不止一件,剛才短短的會麵,林翰也沒忘了窺探他一二。

葉冠澤的內心裏,流露出一則好消息。當然對林翰來說是好消息,對他自己而言卻十分操蛋。

葉逢時的丟錢風波被搞的滿城風雨,沸沸揚揚。盡管葉冠澤也動用了自己所有的能力幫助父親,爺倆同心協力的應對,還是沒能把已經發酵起來的危急局麵盡數消弭。

幾個小時前,省委和省政府部分領導已經找了葉逢時做了正式談話。

而結果是:葉逢時對於家中丟失200萬巨款這一事實,解釋的理由盡管很正當,很充分,但因為其本身所擔任的重要職務,和整件事掛鉤以後就變的異常敏感微妙。再加上事發在他正要晉升的關鍵時局,由此引發而來的影響和麻煩都很大。

鑒於以上情況,省委省政府表態,會責成有關部門出麵向公眾做出一個正麵的回應,以此給他定性。

而葉逢時因此要付出的代價也很慘重:必須退出新任副省長的候選行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