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混蛋真就是個欠揍的腦袋!”林翰惡狠狠的咒罵道:“瞧瞧他那名字……也不是什麽好東西!”

盧映然奇道:“他名字怎麽了?”

林翰忿忿道:“丁劍,丁劍……頂賤,頂他媽賤!賤人能有不欠揍的?”

“噗嗤”一聲,女孩被他一句話逗樂了,低頭掩嘴而笑。盧映然想想也很有趣,跟著嗬嗬一樂。

他觀察到女孩的額頭上是硬傷,找來服務員吩咐弄一小碗冰塊,再附帶拿來一個塑料袋,這樣就可以製造出一個簡易的冰袋,采取物理療傷。

不一會服務員依言拿來這些東西,盧映然親自動手裝好冰塊,輕輕遞到女孩麵前,說道:“效果會很好,起碼可以止痛,你試試吧。”

女孩抬頭看了他一眼,感激的點點頭,接過了冰袋。不過馬上像想到了什麽,追問道:“你的臉上……也有傷的,還是你先用吧。”

盧映然一怔,隨即哈哈笑道:“我這都不算事,根本用不上,你別客氣了,快敷上去。”說著坐回位置。

林翰歎道:“映然,你瞧咱們這頓飯吃的……糟糕透頂!”

盧映然笑道:“也不然,在我來說可是收獲不少!起碼你林翰今天一發虎威可算是震驚全場,我以前咋沒看出來你呢……霸氣側漏啊!你說要是當年咱們倆一起被小太保們打劫的時候,你早拿出今天這能耐,學校的表彰板上也就不用寫我盧映然的大名了,哈哈。”

林翰打趣道:“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何況是一別三年?”兩人哈哈大笑。

那女孩睜著靈動的眼睛一直聽他們對話,這時候突然怯生生的插了一句:“盧大哥,林大哥,我……今天的事很對不起你們,我不該胡亂闖到你們的包房,害的盧大哥受傷,林大哥和他們結仇,對不起。”

兩人互相對視了一眼,林翰大刺刺道:“不要緊,這不算什麽事,何必道歉?那個姓丁的就是個人渣敗類,這樣的貨色再來十個也一起揍了。”

盧映然關心道:“折騰了一晚上,你大概沒正經吃飯呢吧?我們這裏有現成的菜和肉,不如你再吃點吧。”女孩看著熱乎乎的火鍋,似乎有些動心,可又不好意思應承,羞赧的低下了頭。

盧映然察言觀色,瞧的明白。對著門口喊道:“服務員,麻煩你再拿來一套餐具,另外再上一份肉。”

女孩有些驚慌,搶著道:“我吃不了很多,盧大哥不要再點菜了。”

盧映然笑道:“你吃不掉,我們一起陪你吃吧,剛好大家都是吃到一半嘛。”說著抄起了筷子。

三個人一邊吃一邊聊,女孩的情緒放開了不少,這才把自己的遭遇娓娓道來。

女孩姓冷,叫冷敏。老家在丹陽市,今年一個人來到巢平打工。幾個月前,她找到了一份工作,在一個新開發的樓盤售樓處做導購。

由於長相甜美,待人熱情,再加上冷敏有一股子拚搏勁,她的業績一月強似一月,身份也從普通的售樓員做到了大堂副總接待,還負責了部分行政接待業務。

壞就壞在這個樓盤的開發商老板,是丁劍的親爹。而丁劍的母親和衛昂的母親,是表姐妹。這樣一來,丁劍和衛昂便成了隔了一層的兩姨表兄弟。

有了這層親戚關係,衛昂等人跟丁劍就走的近了些。丁劍有個暴發戶老子供他流水價一般花錢敗家,跟著衛昂這些紈絝沒幾天就混的遛熟,很快打成一片,終日出入巢平的各種高檔酒店和娛樂會所。

一次他邀請衛昂來自家公司做客,結果在售樓大堂遇見了剛巧經過的冷敏。衛昂一見這姑娘身材長相都蠻不錯,就起了色心,和丁劍商量能不能約冷敏出來“玩玩”。

丁劍和他老爹畢竟隻是個暴發戶的身份,爺倆加在一起在葉冠澤、衛昂等人麵前其實都上不得台麵,正愁怎麽巴結這位遠房表哥呢,當即把胸脯拍的山響:“這還不是小事一樁?隻要表哥喜歡,隨便你怎麽玩都行,我們家的員工,還不得乖乖聽老板的?”

於是他找了個機會,以“見客戶”為由把冷敏騙了出來,參加了今天在群萃樓的聚會。按照丁劍的計劃,是想在酒桌上把冷敏灌醉,然後再領去KTV唱歌,裏外一圈折騰下來,冷敏一定早就爛醉如泥了,那時候衛昂再把她帶走,隨便去哪裏開個房間,就可以為所欲為了。

冷敏雖然剛剛步入社會參加工作,可也並不是全無心機。丁劍這個敗家子整天醉生夢死的吃喝玩樂,根本就懶得插手老爹公司的任何業務,甚至一些最簡單的銷售合同他都未必能搞明白,什麽時候轉了性子要“見客戶”了?這裏麵很不正常。

可是冷敏礙於身份,又不得不來。少東家第一次召喚,她一時找不到合適的理由推拒。隻好硬著頭皮出席聚會,隻是打定主意留心觀察,別要被丁劍算計到。

果不其然,丁劍在酒桌上露出了狐狸尾巴,跟衛昂兩個人眉來眼去的,均是一副心懷鬼胎的猥瑣嘴臉。冷敏提心吊膽的應付著衛昂等人的頻頻勸酒,無論如何也不肯喝一口。

丁劍甚為不悅,發了霸王脾氣,親自下桌來“勸降”。一番言語相勸不成,後來居然動起了手,抓住冷敏想強行給她灌酒。冷敏激烈反抗,一不小心弄翻了酒杯,酒水把丁劍淋個精透。

這下丁劍惱羞成怒大發雷霆,借著酒勁薅住冷敏的頭發重重磕向桌麵,跟著又是一個嘴巴。

冷敏耐痛不住,棄桌逃離,慌不擇路的一頭鑽進了林翰、盧映然的包房,丁劍隨後追來,在之後的那一幕就如期上演了。

冷敏語音悅耳,口才便給,三言兩語之間就把事情的經過闡述的一清二楚,說她的銷售水平突飛猛進果然不虛。雖然她沒能直說出丁劍和衛昂設的下流拳套,可是言辭之間已經昭示的明明白白。

林翰聽的眉頭直皺,自言自語道:“這個衛昂也不是個好東西,早知道上次就應該給他些教訓!”

盧映然和冷敏雙雙望向他,冷敏驚詫道:“林大哥,你原來認識他的嗎?”

林翰冷哼道:“原來也隻見過一麵,有點小過節,不過當時他可不是主角,另有其人而已。”

冷敏甚是不安,放下筷子愁道:“林大哥……因為我的事把你牽連進來,和他們那些人結仇,怕是……怕是很麻煩,真的對不住你。”

林翰剛待答話,手機響了起來,一看是姬小婷,接通道:“小婷,你姐姐走了嗎?”

姬小婷惶急道:“大姐不許我再回來,還說要帶著我跟華機長他們……他們去唱歌!怎麽辦啊?”

林翰聞言蹭的站起,惱怒道:“還要去唱歌?你姐姐真是糊塗!你們在哪裏呢,我去找她說!”

姬小婷道:“就在飯店門口,他們去取車了。”

林翰想了想道:“這樣吧,你能不能把她叫到咱們的包房來?就說我有句話要跟她說,之後她愛帶著你去哪我都不管。”

姬小婷好像很沒把握,遲疑道:“那我試試吧,你等我。”

幾分鍾後,房門打開,姬小歡雙手抱胸傲然而立,卻不走向裏麵,姬小婷被擋在門外,一臉焦急的神色。

姬小歡全沒了剛才和華錦鴻等人有說有笑的興致,一臉寒霜,冷冷道:“林翰,你有什麽話就快說吧,我和小婷還趕時間。”

林翰輕輕歎了口氣,起身道:“姬總不妨屈尊進來幾步談吧。”

“沒有必要。”姬小歡拒人於千裏之外:“在這裏也能聽得見你說話。”

林翰無奈的點點頭,指著冷敏道:“這位小妹妹,姬總剛才想必在你們的酒桌上就認識了吧?”

姬小歡看向冷敏,不明白林翰接下來要說什麽,便點了點頭,說道:“有印象,她剛才是和我們一起吃的飯。”

林翰道:“姬總日理萬機忙的很,晚間又難得和朋友們相聚,對這位小妹妹的出現沒太深的印象很正常。可是丁劍在酒桌上公然出手毆打她那一幕,您總不會也忘記了吧?”

姬小歡一怔,隨即點頭:“是有這事,丁劍喝酒喝多了。”她加這一句話,馬上就把自己暴露了。正常來說,說丁劍“喝多了”其實有很大成分是在給他遮羞。打女人這樣的卑劣行徑,無論原因出於哪裏,都很被人唾棄,姬小歡自己也是女性,不可能沒有一點同仇敵愾的意向。

要麽還有一種解釋,就是她真的絲毫不知丁劍為什麽毆打冷敏,隻是客觀的認為他真喝多了。

林翰幹脆啟動了異能,摸清了姬小歡的內心。事實果然如此,姬總一直把酒言歡,沉浸在跟心上人還有他好哥們的推杯換盞上,並且已經有了幾分微醉。連正眼都不曾看過冷敏這個默默無聞的小女孩,對於丁劍和衛昂準備給這個女孩實施的下三濫手段懵然不知,而對於他們一早的目的就更加蒙在鼓裏。

姬小歡隻是“可悲”,並不是“可惡”或者“可恨”。她的心腸也本來不是狠毒無情的,林翰通過窺探確認到,她真的不知情。

這樣林翰覺得還有說下去的必要,淡淡道:“可你並不知道丁劍毆打她的真正原因。”

姬小歡顯得有些不耐煩起來,揮手道:“這和我又有什麽關係?林翰,你能不能別說廢話?要說什麽就痛快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