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翰勸道:“各位,小語明天要接待他們總公司的高層領導,為了這件事她已經忙了幾天了;小婷妹妹估計依然還是有好多的財務報表要梳理;賢伉儷呢我就不多說,陳主任你總不能給病人做手術的時候睜一眼閉一眼的迷糊著吧?所以我建議今天咱們就到此為止吧,大家這麽投緣,以後一定還有再聚的機會。”

弓語有些醉眼迷離,在姬小婷的攙扶下還是有點腳下沒跟,斜眼含糊著說道:“唱歌!要唱歌!”林翰就看著陳朗,指了指弓語,攤開了手。陳朗隻好點點頭,說道:“好吧,看來是有些太晚了,咱們就改天,今天都回去休息了。”林翰道:“那就這樣吧,陳主任,若晴妹妹的安危,你是責無旁貸的了,一定要把她安全送到家;小語和小婷妹妹,我打一個車一並送回去了,你看怎麽樣?”陳朗道:“好,一定要安全送到家。”

幾個人歪歪斜斜的出了大排檔的門口,林翰找來老板算賬。老板笑嘻嘻的指著陳朗說道:“不好意思大哥,這位大哥剛才已經結過了。”林翰很是惱怒,轉頭才要說話,陳朗一把按住了他肩頭,低聲說道:“林兄,小語都說了,死罪可免活罪難饒,今天我鬧了這樣一出,要是再不允許我把算賬的事做了,我這心裏可就太不好受了,兄弟你總要成人之美,千萬別和我較真了成不?最多下次你請。”

林翰歎了口氣,知道再說什麽也是白搭了,點頭道:“好吧,下次我請。對了,把你的電話留給我,雖說你們那地方我們老百姓不願意去,可是最後還是要不少去的,我先拿你的電話留好,以備不時之需。”陳朗哈哈大笑,和林翰互相交換了電話號碼。

大排檔門前早早的停起了一串出租車等活,現在接近午夜,該拉的活基本拉的差不多了,大多數司機選擇在各個餐飲娛樂場所守株待兔了。五個人倆輛車,眾人揮手告別,分道而去。林翰把弓語和姬小婷安頓在了後座,自己鑽進了副駕駛,第一站他選擇了先送弓語。毫無疑問,弓語不是今天喝的最多的,但是卻是醉的最深的一個。必須要盡快的把她安頓好,別耽誤她第二天公司的事情。

林翰坐在車裏,看著繁華的夜景迷離,腦中不能平靜。他要來陳朗的電話號碼,所謂的備用之類的話是撒謊了。他必須要在第二天想辦法聯係上陳朗,告知他一件事情。蔡海梅臨走的那一抹怨毒無比的眼神裏,林翰讀到了驚心動魄的信息:你們不仁就別怪我無義!這回的副主任醫師想要過關,你們這對狗男女就甭想了。去找表哥,把你們的論文統統排除在外,沒有論文押底看你們評個狗屎!

林翰現在就很上愁,這件事情該怎麽樣和陳朗講。宋若晴和弓語情同姐妹,陳朗重情重義,不能眼看著他們倆吃虧不管。可是該怎麽管呢,真的是很費思量。晚間交通順暢,不一會的功夫車行到胖嬸家大雜院,林翰囑咐司機稍等一會,和姬小婷一左一右的架著弓語,踉蹌的進了大門。林翰有點納悶,今天這麽晚了,怎麽大門沒鎖起來呢?平日裏多數都是自己石嘉和弓語最後鎖大門的,難道今天三個人都不在家,胖嬸忘記了?望向胖嬸的房間,黑壓壓的毫無聲息,大概是早已睡下了。弓語開始愈發的不省人事,幾乎已經不能自己站立,林翰無暇多想,扯過她的手臂搭在肩頭,承受了她大部分的身體重量。對姬小婷小聲道:“小婷妹子,你摸摸她的口袋,找鑰匙。”

姬小婷也是頭暈目眩的,勉力在弓語口袋裏摸出了一串鑰匙交給了林翰。林翰知道弓語的房門鑰匙,直接插進鎖眼開了房門。進到裏屋的時候,房門就很窄,根本容不下三個人一起擠進來,林翰先托扶著弓語一前一後的行進,姬小婷抓住弓語的手臂就被落在了後麵,她出於本能怕弓語失去依附摔倒,緊著搶上了一步,這一下堪堪的差點把臉貼在了林翰的後頸上。屋子裏漆黑一片,姬小婷的臉頰幾已碰觸到林翰的時候才發覺,一股強烈的男子氣息湧進了她的鼻端,霎時間滿臉通紅,心頭小鹿來回亂撞。

林翰覺察到耳後吐氣如蘭,還微微有些酒香,知道是姬小婷目不視物撞了過來。沉聲道:“小心點,你站在這裏不用動了。”他視力超強,把弓語扶上了床,才回頭去門邊一把打開電燈開關。見到姬小婷還真的是聽話,乖乖的站在門口一動不動。不禁好笑,道:“進來吧,喘口氣,嗬嗬,送酒鬼回家,真的難為你了。”姬小婷慢慢的挪動了腳步,終於好奇的問道:“小語的房間你常來的嗎,這麽黑你都能一下就找到電燈開關?”

林翰笑道:“是啊,她經常請我和對麵的小兄弟石嘉來她家吃飯,電燈的開關在哪裏自然是過目不忘。”怕她再多想,接著說道:“我去外間,你把她的外衣和鞋隨便脫下,這樣能睡的舒服些。別的不用管了,她喝完酒就這樣不吐不鬧隻睡覺,天亮就好了。”

林翰來到外間,打開冰箱取出一瓶礦泉水,不一會見到姬小婷終於走了出來就遞給她說道:“放在她的床頭吧,明早估計會渴,然後我們也走,沒事了。”姬小婷又把水放進屋裏,怯怯的問道:“林哥,要關燈的麽?”林翰略一尋思,道:“關掉,我就在門口,你出來的時候伸手,我會領著你。”隻見裏麵房間的燈光一下黑了,姬小婷邁著小碎步一點一點的挪了出來,伸出右手很是無助的在摸索。

林翰上前一把攥住了她的手,隻感覺柔若無骨,細嫩滑膩,不由得心中大動,尋思:“這可不是我要占你便宜,不過這姑娘的手又軟又滑的摸起來真是舒服。”姬小婷大概是很懼怕黑暗,緊緊的抓住林翰的手不放鬆,亦步亦趨的出得門來。林翰轉身輕輕的把房門帶上,又檢查了下是否鎖緊,和姬小婷出了大門。林翰想起和王蘊明的約會,心想大門還是先別鎖了,不然自己回來進不去家豈不倒黴?他凝神想這件事,抓住姬小婷的手就一直沒有鬆開。

姬小婷見到外麵有了微弱的亮光,基本能看清事物了,林翰還是緊緊的抓住自己的手沒有鬆開的意思,不禁大羞,微微用力的掙脫了出來。林翰覺察到自己失禮,但是又不好意思解釋,隻說:“時間很晚了,走,送你回去。”

倆人上了出租車,姬小婷和司機說道:“麻煩你師傅,去惠民路的景研小區。”林翰掏出電話打給王蘊明,問他在哪裏。王蘊明道:“你結束了嗎,時間剛剛好,我不去接你了,一會你打車直接來近郊的皇家公館,我在門前的車裏等你。”姬小婷在後排小心的說道:“林哥,要是你有事,你就先走,我自己可以的。”林翰道:“開什麽玩笑,不把你送回去,我哪裏都不去,一個朋友約了談點事,早點晚點的無所謂。”姬小婷就默默的不再言語。

十分鍾後,出租車轉到了惠民路上,司機晚間把車開的飛快,這一路塵土飛揚。又跑出不到200米,出租車緩緩的停了下來。林翰回頭看看,發覺姬小婷也是很納悶的樣子,看來還沒到終點,待要詢問司機,車門打開,司機已經先下了車繞到了車後,蹲下身去。林翰打開車門,隻聽司機咒罵道:“該死的釘子,剛才進你們那片全是工地啊,滿地都是這樣半截報廢的鐵釘子,這下好了,後輪紮了,倒黴!”

林翰轉過去一看,果然汽車的左後輪深深的塌陷下去,沒有一點氣了。時至午夜,這條路靜悄悄的,半天不見一個人影更別說車了。林翰打開後車門問:“還有多遠?”姬小婷蜷在座椅角落裏,說道:“沒有多遠了,大概五百米吧。”林翰道:“下車吧,車胎紮了,我陪你走回去。”姬小婷下了車搶著要去付賬,林翰一把拽住她的胳膊,問那司機:“師傅,不能走了,我們隻好走回去了,這帳該怎麽和你結?”司機蹲在車旁點上了一隻煙,很是晦氣的道:“算我倒黴,收你們半價吧,畢竟我還是送你們倆個地方吧?”

林翰就笑了,掏出全額的車費遞給他,說道:“大哥半夜三更的拉個活容易嗎?您也不想車胎紮了是不?有您那句話就行,車錢我照給你,誰都不容易。打電話還是等救援,您就自己看著辦吧。”那司機連忙站起來接過錢,麵色很是欣喜,說道:“我自己想辦法,謝謝。”轉身進車裏去拿電話。

林翰和姬小婷就沿著馬路邊的甬路步行,這條路屬於老區,路燈亮化的也不好,雖然隻隔幾十米一個路燈,但是光線昏暗,再加上照射下來的光,多數被路邊的樹木遮擋住了,就更不好辨識路徑。林翰自然是無妨,他的眼裏前麵就是溜光大道,姬小婷就慘了些,深一腳淺一腳的走的很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