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著程序往裏套!”林翰大刺刺的道:“總之價格我是不會改變了,說過是多少就是多少,而且這還是個起拍價,一定要堅定不移的執行!”

盧映然道:“我看過有關的介紹,墮落之神的名頭確實大,大到沒法給它定價……可問題是,林翰,我們作為拍賣方也就是持有者,最起碼要對東西的質量有保證……這東西萬一要不是那麽回事……”

林翰笑道:“所以我就給它來個漫天要價,願者上鉤。你是怕有假對吧?那也不要緊,要是假了,最多咱們再換一件別的東西繼續賣,總有一件是真貨。”

盧映然皺起了眉頭:“你胡說什麽亂七八糟的呢,我可是在認真和你說!什麽叫再換一件啊,難道你有個大寶庫,裏麵裝滿了價值連城的寶貝,隨便想賣什麽就賣什麽……你是不是想發財想瘋了?”

林翰憋不住樂,想想他說的還真和自己的實際情況差不多,不過這卻是不能直承的,收起了笑容正色道:“映然,東西沒假!你就放心的操作,你找我來不就是心裏沒底嗎?現在我就把實話都告訴你,墮落之神一萬個保真,世界上隻此一件別無分號,放心大膽的幹!如果你連我都不相信,還能去相信誰?”

盧映然僵在了那裏,看了看厚厚的材料,又看向林翰,一時說不出話來。

林翰湊近他小聲道:“東西是真的,來源我暫時還不能和你說,總之不是偷來搶來的。安心的運作吧,這才是個開始,之後咱們還要用拍賣得來的錢幹一件更大的事,有的你忙的!”

盧映然頹然坐倒,歎道:“我還真就是想問問你這玩意是怎麽得來的,你直接把話封死了,意思就是說我隻管幹活,不用多嘴廢話是吧?”

林翰哈哈大笑,起身按住了他的肩膀:“映然,我就算要你陪著我一起進監獄,估計你意見也不會大吧?可是現在咱們又不是要走這條路,是上天堂,拜托你想明白些,給我也給你使上點力氣!”

盧映然顯然還是不買賬,哼道:“上天堂?是上賊船吧!林翰,我最後再和你重申一遍,拍賣的東西如果沒問題,咱們自然上天堂;要是萬一你小子弄虛作假,咱們就會死的很慘……包括你那朋友江先生!”

林翰笑著點頭:“你越是這樣說,我越是相信你出於職業素養的嚴謹,越放心咱們這樁大買賣能夠成功交易……幹吧,映然,我真的沒和你在扯淡。”

盧映然回頭盯著他看,半晌不說話,終於歎了口氣緩緩點頭,回過了身子。

林翰看了看表,說道:“你安心開夜車吧,我還有事要先走了,明天我去現場給你打氣,咱哥倆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盧映然搖頭道:“這是我認識你以來最瘋狂的一件事,實在是沒法接受!”

林翰哈哈笑道:“再不瘋咱們就老了,現在不是流行這樣一句話嗎?明天早上我和江大少一起來接你!就這樣了,要搞定啊!”指了指桌上的資料。

盧映然起身道:“我送送你吧……”林翰一把又把他摁回去:“你現在是我的財神爺,哪裏敢勞駕你?坐下繼續,我自己長腿了,回見!”開門大步而去。

林翰走在夜色中,點燃了一支煙,時間指向晚間11點。

苗振東打來電話,說還在城東的一間廢棄工廠,瞿彤彤母子情況也很穩定,一切順利。

林翰的心裏,卻有些紛亂起來,一半是情事,一半是正事。最先飄過的,並不是馬上要去麵對的溫聖賢還有明天的談判會,而是姬小婷,廖雪,隨後還有容雨姿。

尤其是容雨姿,今晚留給他的印象太深刻了,比之同學會的初見要深出許多。也不知怎的,林翰現在身邊沒有她在,就能很從容的回憶、思想有關他們兩個的點點滴滴,可是一旦她本人出現,林翰完全就靜不下心神來,慌張且忙亂,像個不諳世事的毛頭小夥。

林翰甚至想拿起電話打給她,問問她現在幹什麽呢,哪怕閑聊幾句也行。可是握住電話的手,隻是來回摩挲,始終無法拿出口袋。

也罷!過了今晚再說,來日方長,以後的機會多著呢。

林翰晃了晃頭,努力揮出雜亂的思緒,逐漸讓自己安靜下來。大事在即,眼前還有一場好戲就要上演。

溫聖賢,老子就陪你玩玩!

午夜,溫宅,燈火通明。

溫聖賢靜靜地坐在書房的老板椅裏,來回撫弄著手裏的大雪茄。

康元緯和肖厲光用一天的時間得出結論:種種跡象表明,接二連三發生的針對於鐵拳堂不利事件,始作俑者就是那個叫林翰的青年,而幫凶則是之前黒木等人一直恨不得殺之後快的苗振東。

自泰珀斯開始,至瞿彤彤母子終,所有的一連串打擊,都是林翰和苗振東興風作浪的結果。

溫聖賢就有些不相信,一個小小的打工仔,無權無勢,就算是加上一個苗振東,也不至於能給鐵拳堂惹出這麽大的亂子吧?這兩個人哪來的這麽大能量?

康元緯冷靜的幫他分析描述,把經過和原委詳細的匯報。溫聖賢知道黒木曾經策劃過地下拳場打假拳的事宜,不過再細致一點的情況就不知道了。

苗振東倒打一耙,坑了鐵拳堂大把的盤口賭注,黒木等人滿世界的追殺他,這些事溫聖賢並不知情。他是大佬,不可能事無巨細的把每一個堂口發生的事天天都過問一遍。

康元緯接著告訴他,就是這個時候,林翰在眼看著苗振東就要被抓住的危急關頭救下了他,之後還結成了“好哥們”。有小弟提供消息說,苗振東原來和林翰有過節,兩個人真刀實槍的動過手,結果苗振東完敗,他們倆不打不相識,這才結成的好友。

黒木也摸清了林翰的底細,根本就沒把他放在眼裏,不但公然叫囂要他把苗振東交出來,還劫持了他的女朋友要挾。於是就有了泰珀斯酒吧的覆沒,黒木跟何易水被單刀赴會的林翰轉眼間放倒,當著十幾個幫眾的麵把酒吧砸了個稀巴爛。

再之後,就是鐵拳堂眾多下金蛋的窩點被一一鏟除,然後一直隱匿潛伏的五名堂主也都一夜之間落網。可是林翰好像還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又劫持了瞿彤彤母子。

康元緯隻承認林翰或者真的有些本事,有一身好功夫,但是不相信僅憑他一個人,或者說是再加上苗振東,就能給整個鐵拳堂帶來這麽多毀滅性的打擊。他們的背後,一定還有一股很大的勢力在撐腰。

肖厲光也分析,從警方的介入和內部線人的情報裏看,似乎所有破獲的案子都是警察們揀來的“現成便宜”,不存在之前做過重要部署和大力排查的準備工作。

排除掉警方做後盾的可能,這些事黑吃黑的性質就很明顯了。不同的是針對鐵拳堂的這股勢力隻搞破壞,並不“接收地盤”,就算累累果實被警察們不費吹灰之力的得去了也毫不在意。

溫聖賢想破了腦袋也沒能想出,是哪股曾經有仇隙的社團勢力幹的這些好事。他們這種損人不利己的做法又圖的什麽?

可是說一千道一萬,浮在表麵的牽頭人就是林翰跟苗振東,這是千真萬確的了。唯有控製住他們,才能進一步挖出些信息來。好在林翰十分囂張狂妄,大言炎炎,說是要自己一個人闖到溫聖賢的家裏,斷掉他一根手指,時間就是今夜。

不但是溫聖賢,就連康元緯和肖厲光都有些不可思議。見過吹牛逼的,沒見過吹的這麽狠的。曾幾何時,鐵拳堂就很少再被對手全麵打擊到這麽狼狽的份上,而溫聖賢也根本不曾再見到過任何一個不把他放在眼裏,進而主動欺負到頭頂上來的人。

林翰絕對是頭一個。這小子不但把外圍攪合的亂七八糟,甚至登堂入室找上門來,劫走了瞿彤彤母子,直麵溫聖賢這個龍頭老大,是可忍孰不可忍!溫聖賢有很長一段時間不動怒了,可就是因為這個林翰,居然讓他有了心浮氣躁、狼狽不堪的感覺。

後輩小子真不知道天高地厚啊,這就是作死的節奏。就算你渾身是鐵打的,又能撚幾根釘?老子縱橫黑檤的時候,你還在娘胎裏沒出世呢。溫聖賢咬牙切齒之餘,吩咐手下人做足了功夫。

來者不善善者不來,林翰敢於放出這麽大一個響炮,一定還是有他的過人之處,如何對付他還是要多做準備的。之前的多次受挫,不難看出,林翰確實是一個非常難纏的棘手角色。

康元緯跟肖厲光聯手做了準備工作。老板吩咐過一切按道上的規矩來,就意味著這次的對決中不會有警方插手。他們明白這不是因為溫聖賢真的怕了林翰,按他要求的去做,而是老大根本就不想警察知道這事。

同時按照道上的“規矩”來,也恰好是他們最擅長的處事方式。關門打狗,林翰能遭到的打擊報複隻有更加凶險,並且不會引起任何方麵的注意。溫聖賢要把自己的家布置成一個靜待獵物落網的黑色巢穴,隻等林翰驕狂自大,一跤跌進來再也爬不出去,然後扒他的皮,抽他的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