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走到飯店,林翰接到了廖雪的電話。心頭湧起一陣甜蜜和激情。

最近幾天他還是沒有把廖雪忘記,偷偷地用短信溝通過。隨著那晚在家裏,他和廖雪的好事已成,林翰愈發的感受到,這個生命中他的第一個女人,已經不知不覺的牢牢占據了他心靈中的一隅。

誠如廖雪所言,她可能有過婚史,身體未必純潔,姿色也未必出眾,但是林翰更欣賞的是這個女子氣節上的純潔,品質上的出眾。並被她如水般的柔情吸引、消融。

林翰不打算拋棄、逃避廖雪,和她在一起,除了那份蝕骨的狂野激情,還有一種恬淡的安逸。無論經曆多少激烈複雜的人生轉折,他都可以在廖雪這裏尋到屬於自己的平靜港灣和一個淨化的靈魂。

未來的路太遙遠也太多變,林翰不知道將來會出現多少狀況。可是他懶得算計,尤其是和廖雪的最終結局。其實他的這種“惰性”,正是廖雪所給予的,本來是應該計算在內的出路,他都不想去算,不是因為林翰不想負責任,而是他有“沒必要多想”的這種感覺。廖雪就能賦予他這種神奇的“懶惰”思想。

廖雪的聲音膩膩的,聽的林翰有些心驚肉跳。她一定異常想念自己,無時無刻的不在掛念自己。這種依戀,林翰能清晰的感受到。

下周,多多就可以出院了,回到家裏繼續調養。不久以後,他就可以真正掙脫病魔的束縛,健健康康的去擁抱屬於他自己的純真童年。林翰聽到這個消息後,樂得合不攏嘴:“太好了,小家夥終於要康複了,太好了。”他發自由衷的高興,忍不住眼角有些濕潤。

救治多多,是一場艱難漫長的磨練跟煎熬。期間經曆了多少次失望、無助,等待和心焦,最後終於迎來了曙光。這是他的驕傲,也堪稱一段傳奇。沒有參與進來的人永遠不會懂得,這場偉大的勝利是多麽的來之不易。林翰興奮的計劃著:“廖雪,我覺得有必要組織大家一起慶祝下,請到溫主任,陳醫生、宋醫生這些功臣,好好的感謝一下他們!沒有他們,就沒有多多的今天,這個場合我來替你組織……”

廖雪在電話那頭已經啜泣了起來,幾乎是痛哭失聲:“林翰,在我心裏,你才是最大的功臣,才是多多的救星,才是我一輩子不能忘記的守護神!我不知道今生今世,還能為你做些什麽,表達我們一家人的心意。”

林翰皺眉道:“你看看你看看,提這些做什麽!好好的一件大喜事還沒慶祝,你就先哭哭啼啼的了,趕緊收聲,別哭了。”

廖雪破涕為笑,大概是眼淚來不及收起,帶著很重的鼻音笑道:“怪我怪我,不該哭哭啼啼,惹你不高興……你說吧,想怎麽慶祝咱們就怎麽慶祝,我要感謝所有的人。”

林翰想了想道:“還有幾天時間呢吧?我手頭的事剛好還要處理下,不如你就等我電話吧,一定把這件事策劃好就是了。”

廖雪道:“都聽你的……對了,今天陳醫生找過我,大致和我計算了一下費用。就是加上出院以後的後續治療費用,戶頭上的錢也已經綽綽有餘了,你先前給過我十萬塊,後來又存入了戶頭二十萬,前後是叁拾萬元錢,我準備交還給你。”

“怎麽,這些錢一分都沒花上?”林翰有些吃驚,陳朗和溫主任再能替他節省,也不會剩餘下這麽多。

“不是的。”廖雪解釋道:“是大哥……大哥後來存進來三十萬,他知道你墊付了這麽多錢,說什麽也不同意,要我一定還給你。他說你對我和多多的幫助,遠遠不是錢的價值,不能叫你破費。”

林翰這才搞明白了,隨即想起廖雪曾經說過,廖遠平去醫院找過她,決心痛改前非,好好的補償妹妹和外甥。現在看這小子還算說到做到,起碼在錢財上就一點不再吝嗇,肯幫著妹妹扛起這麽多醫療費,確實讓人很出意料。所謂浪子回頭金不換,廖遠平真的是要改過自新的節奏了麽?

廖雪見林翰沉默,知道他的想法,囁嚅道:“林翰,我知道大哥過去……沒給你留下什麽好印象,可是……可是現在他知道錯了,也在盡力的彌補他曾經犯下的錯,你能不能……能不能再給他一次機會?”

林翰無語。廖遠平過去對廖雪的所作所為,可以說是十惡不赦。林翰接連接觸到他兩次,兩次都是十分不和諧的相見,因此留給他的印象確實非常惡劣。要林翰接受廖遠平是個十足的卑鄙小人可能很容易;要接受他突然洗心革麵從新做人這一事實,反倒很難。

“這樣吧。”林翰淡淡的道:“廖遠平肯不肯改邪歸正,從此善待你們,其實和我能不能原諒他無關。他是你的親哥哥,是多多的親舅舅,無論是從法理還是親情上來講,照顧你們關心你們本來都是份內的事,再正常不過的了……這是當為不當為的問題,不是去看別人的臉色。我答應你不去針對他了,且看以後他是什麽表現吧。不過我還是得提醒你廖雪,防人之心不可無,你大哥畢竟在社會打滾了這麽多年,環境和時勢造就了他很多脾性,就連他結識的朋友和眾多社會關係,也都有著非常複雜的成分,這可不是簡單的他說改變就能改變的。何時何地,你都要多長一個心眼。”

廖雪甚為高興,笑道:“我曉得了。”

林翰接道:“錢的事先不提了,等見麵再說,出院那天我盡量趕過去幫忙。”

廖雪嗯了一聲,隨即輕輕道:“林翰……我想你了。”這句話語帶雙關,聽的林翰一顆心怦然而動,強自攝定心神,溫言道:“我知道,我也……我也想你了,眼下的事處理完了,我就會去找你的。這些天沒能去看你,別怪我。”

兩個人又說了幾句綿綿情話,這才掛掉電話。林翰放緩腳步,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罷了罷了,且把眼前這些瑣事弄完,廖雪早晚會再次把她“就地正法”的,以後的時間還不多的是。

中午時分,容雨姿準時出現在飯店的包房中,她身後跟著一位黑衣黑裙的女子。林翰來不及和容雨姿打招呼,站起身端詳這個女子,腦海裏極力搜尋曾經的記憶。突然一拍大腿道:“呀!韭菜花!真的是你嗎韭菜花?”

容雨姿咯咯嬌笑,黑衣女子“韭菜花”也尷尬的掩嘴而笑。林翰總算記起了眼前這個陌生的同學,她的名字叫孔慕蕾。這名字其實與“韭菜花”沒有半分幹係,隻因上學的時候,孔慕蕾的父母做的是販運蔬菜的生意,而所有蔬菜中走量最大的就是韭菜。

賣的多,自然剩下的也就多。孔慕蕾隻好和家裏人經常吃韭菜,或者炒,或者用來包餃子,包盒子。她母親還把質量差的韭菜做成一缸一缸的韭花醬,半賣半送給周邊的親朋好友。久而久之,孔慕蕾“韭菜花”的外號不脛而走,且越叫越響亮。隻要是和她走的近些的同學,無論男女,都經常的叫上這麽一句。

孔慕蕾的臉皮並不薄,開開玩笑她不介意,但是總這樣被無休止的叫下去,她也不厭其煩。幾次三番的和同學翻臉,甚至還找老師告狀哭過鼻子。不過她沒能因此逃脫“韭菜花”的雅號,一直到畢業也沒摘掉。

這一畢業,大家四散飄零。林翰就像和容雨姿一樣,一晃十多年的光陰,再沒見過這位“韭菜花”。不想今天孔慕蕾被容雨姿“挖掘”到,還帶來了見麵。

容雨姿笑道:“林翰你也真是的,老同學這麽久沒見麵,當年也就罷了,如今都是二十大幾的人了,上來還是一句‘韭菜花’,你過不過分啊?”

林翰哈哈大笑,說道:“要不怎麽能叫老同學呢,難忘、珍貴就在這三個字上……我咋不去大街上找個不認識的女人喊一嗓子韭菜花啊,哈哈。”

“你也得敢!”容雨姿扯過凳子坐下:“人家不老大耳刮子抽你……慕蕾,坐我旁邊,別客氣。”孔慕蕾嗬嗬一笑,也不多言,挨著容雨姿坐了下。

林翰道:“我點了兩涼兩熱,餘下的不知道同學們口味,剛好給你們四個一人留一道菜點。”說著找來服務員要菜譜,擺在了二女麵前。

容雨姿撇嘴笑道:“算你還有誠意,我也不和你賣關子了,還有兩位要來的男士,是賀鵬程跟龍麟。他們已經在路上了,你還有沒有印象?”

林翰想了想,點頭道:“賀鵬程當然沒得說,那個活寶居然也在巢平啊?怎麽不早告訴我!龍麟這人老實巴交的,上學時候話就不多,印象是有,不算深刻。”

容雨姿道:“我在吉山的時候,就和慕蕾、龍麟還有賀鵬程聯係頻繁,他們一起去看過我,我也來這裏找過他們玩,大家一直非常說得來。巢平說大很大,說小也很小,如今加上你我,咱們同學的陣容不也是很強大了嗎?嘻嘻。”

林翰笑道:“你要來巢平發展,早早地就打好了埋伏對不對?這幾位同學你就聯係的勤,建琢老家隻有一個白憶秋,厚此薄彼嘛。”

樓梯上響起腳步聲,一個尖銳男聲喊道:“我們是不是來晚了?林翰,林翰,快出來接駕!朕和愛妃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