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翰把電話打給了江俊傑,要求見麵,還說想和他喝點。

江俊傑知道林翰痊愈歸來的消息了,沈雁紫最近和姬小婷的聯係不斷,把林翰的行蹤和狀況掌握的很清楚。沈總自打上次見麵,就對姬小婷這個清秀美麗的小妹子喜歡的不得了,得知她和林翰還是戀人關係後,就更加對她關愛,走動的很頻繁。隔三差五的約姬小婷一起,不是逛街就是吃飯。她大部分時間都是周旋於各色男人之間,這些男人或者掌權,或者有勢,因為公司的發展,局勢的逼迫,沈雁紫不得不遊走在心機算盡,爾虞我詐的生意場上,從這根鋼絲跳到那根鋼絲,戴著千變的麵具過活。

所以說起沈雁紫身邊知心的朋友,鐵杆的閨蜜,實在是少得可憐。一個江大少,隻能算是她的伴侶和戀人,很多女人身心需要的細枝末節,也不是江大少全都能給的。除此以外就是生意夥伴跟屬下員工了,這些人要麽唯唯諾諾,要麽謹小慎微,身份的隔閡決定沈雁紫也不可能在他們中間找到真正貼心的朋友。

姬小婷的出現,讓沈雁紫浮躁、疲累的心間有如流淌進了一抹寧靜安逸的涓涓溪流。她發自心裏的喜愛這個純潔無暇容顏靚麗的小妹妹,發現和姬小婷多在一起,才能找回不少本來是屬於她這個年齡段女人的缺失。剛好姬小婷不但乖巧可人,還是林翰的女朋友,這個身份讓沈雁紫更加開心不已,變著法的多和她親近。江俊傑也很樂於看到這個事實,難得沈雁紫肯這樣喜歡一位溫柔善良的小妹子,還和姬小婷相處的越來越和諧,默契,能在兩姐妹開心暢懷的談笑間,找到那麽多本來是做女人的樂趣,又有什麽不好?

不過江俊傑最近的煩心事還是不少,首當其衝的就是家裏老爺子新職位的事。他早一步得到了林翰無意中提供的些許內幕消息,采取了一係列手段,想要在新一輪的省內人事大變動中,推江沛元“上位”。而目標也很明確,就是奔著那個空出來的副省長去的。

江沛元如果能成功履新,無疑對江俊傑的事業、外交都會提供一個更高起點的助力和聲威,和江大少所有有關的切身利益也會隨之水漲船高。這一條重要的意義無需贅述,江俊傑早就拎的門清,因此幾乎是用盡了渾身解數,發動了一切可能幫得上忙的關係,玩命的運作。

事情的苗頭很看好,當江俊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終於看到了希望,覺得能夠暫時緩下來歇一歇的時候,變故再起。而且這次的變故,基本已經超出了他可以操縱掌控的範圍,有再多的力氣也用不上了。省政府秘書長葉逢時這個強有力的競爭者甫一出現,他就知道人算不如天算,所有的努力都可能要化作泡影。

葉逢時後台硬紮,有常務副省長嶽仲發力挺;他本身的資曆和能力也和江沛元在伯仲之間,而且在年齡上還占據著優勢,這樣的對手太強大了。江俊傑下了大力氣,總算“委婉”的搞掉了省委書記劉承熙要提名的人選,弄得劉書記很被動,在即將要調任前無法順利實現自己的部署。這已經到了江俊傑謀事的極限,非常不容易了。可是現在麵對又一個攔路惡虎葉逢時,江大少就找不到更好的手段對付了,隻能自艾自怨,感歎造化弄人,時運不濟了。

省長呂瑾逸現在說的算,他是決定誰能上副省長的一個重要因素。因為劉承熙“很忙”,已經顧不上再從頭落實他原來的排兵布陣了,幹脆做了個順水人情,把決定權讓給了呂瑾逸,以此博得積累他以後可能要用到的政治籌碼,雖然是下策,但迫於形勢也隻能忍痛為之。

常務副省長嶽仲發和葉逢時是鐵杆之交,他的力挺,決定呂瑾逸不得不把天平要多少傾斜向葉逢時。呂省長在遼東履曆時間不長,自己可用的人選也不多,現階段根本沒有能力建設起自己的隊伍。合橫聯縱,適時合理的利用各方麵勢力為己創造出最大的利益,就是他的宗旨。

嶽仲發或者連多餘的話都不用跟他說,呂瑾逸也能知道他的意思。你是老大不假,不過我這個老二的麵子總要多少給一些。我屬意的人能夠最後上位,咱對你自然是感恩戴德,跟著你披肝瀝膽一門心思的配合好工作,今後你其他的舉措和要求也能得到我的支持幫助,大家都樂得接受這樣一個皆大歡喜的局麵;若是不然,別的不說,配合你的工作幹好了固然很難,要想推個下坡車,給你這位一把手製造些麻煩難處,卻是連痕跡都不用漏出來的小事一樁。

這樣的抉擇,呂瑾逸會怎麽選,是人都能看得明白。江俊傑更加明白,所以對之後要出現的變動和局勢,基本不再抱希望幻想了。他這些天為了老爺子這事勞心費神累死累活,實在是身心俱疲,偏偏還得不到有力的臂助支持,尤其是江沛元自己“不上進”,這給他的謀劃運作帶來的困難更甚一層。

如今也好,既然徹底無望了,那就落個一身輕鬆吧,總算可以回到現實中來,繼續他自己的生活。至不濟老爺子去做那個有名無實的“省長助理”,他江大少再另謀大計吧。實力不對等,還能有啥轍?徒呼奈何。已經用過的手段,再給葉逢時來用,估計作用不大,他可是有人罩的。再說時間太緊了,也來不及再著力搜集挖掘他的“黑材料”,此路行不通。

江俊傑滿心憋屈,正無精打采的檔接到林翰的電話,想想左右無事,便去了摩歐咖啡廳和他見麵。林翰陪著他喝起了悶酒,略微的窺探一番,便知道了整件事的前後。有心想出言勸兩句,一時又不知道該說什麽好。江大少這次做的課題太大,難如登天。自己一介草民,除了能提供給他點消息,此外還真想不出該怎麽幫忙。

他想了想便岔開了話題,問道:“江少,你在法國留學期間,可有沒有認識一些什麽中介拍賣行的機構部門?我有件事想找你幫忙。”

江俊傑的眉毛一挑,凝視著酒杯冥想,說道:“拍賣行?中介機構……好像有那麽一個。我的一個法國同學,叫威爾佩德,他父親就開著一家很大很權威的私人拍賣行,我有幾次受他的邀請去參觀過他們家的拍賣會,還蠻有意思的……你要找拍賣行做什麽?”

林翰大喜,說道:“江少,現在和你這位同學還能聯係上不?我有些東西,想通過他家裏的拍賣行出售,就是不知道他家的實力到底有多大,我想拍賣麵大一些,最起碼也要麵對整個歐洲。”

江俊傑見他說的神秘,疑惑的瞪起了眼,眉毛不斷上挑,問道:“你又要搞什麽大動作?還整個歐洲?要不要這樣大手筆啊。說出來聽聽,我先幫你把把關吧。”

林翰笑道:“江少,你可是買賣人,有好買賣的話,不會不做吧?我這次要做的,就是一樁很大很大的買賣,如果你肯加入進來,那是最好不過的了,咱哥倆一起賺它個大頭兒!”

江俊傑嗬嗬一笑,喝了口酒,說道:“林翰,你拖著半條小命去了趟福南,這之前差點掛掉。是醫院誤診也好還是你福大命大也好,好不容易才恢複過來身體,這麽短短數天你能有什麽大買賣要做?如今我心情很是不爽,你可別尋我的開心。”

江俊傑的這個態度,在林翰的意料之中。不久前自己還要靠江大少隨手恩惠的一樁小生意才賺的了第一桶金,短短數天就反過來找他,說有“大”買賣要做,這筆買賣會有多“大”?確實未必能勾得起江大少的興趣。因為層次和見識的區別,林翰眼裏的“大買賣”,到了江俊傑這裏會有幾斤幾兩,這可難說的很。

但是對方是江俊傑,林翰不能怪他“有眼無珠”,也不能因為他瞧不起自己說的買賣就生氣。兩個人的關係,放在這個層麵較真,可能毫無意義。他是了解江俊傑的,知道不能和他太“客氣”了,於是開門見山,又拿出了自己的神棍本色,硬邦邦的道:“江大少顯然是手裏的錢太多了,已經賺到了紮手的地步,幹脆就沒有心思再玩了是不是?”

江俊傑斜睨向他,微笑著放下酒杯,問道:“你倒代我說一說,多少錢在我這裏算是紮手?”

“我懂你的意思。”林翰叼起了煙,繼續裝酷:“多少錢能紮到你的手我算計不出,但是眼前這單買賣你要是和我一起做,我保你一次性收入五千萬元,能不能紮到你的手?”

“多少?!”江俊傑的瞳孔一下縮緊,放下了酒杯:“五千萬元?林翰……我沒聽錯吧?你是不是大病初愈,腦子還發燒沒好呢,別嚇壞了我的小心髒,哈哈。”

林翰白了他一眼,掐滅煙蒂:“我沒時間和你廢話!一句話,就五千萬,你到底做,還是不做?”

江俊傑狐疑的看向林翰,發覺他除了一臉的不屑外,沒有一分戲謔、玩味的意思,漸漸地眼神凝重起來,呼吸多少有些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