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翰很疑惑,問是什麽局。王蘊明不答,隻說:“你什麽時候有時間吧,我開車過去接你。”林翰就把自己今晚的行程告訴了他,王蘊明想了一會道:“晚點更好,那個局去早了反而無趣,你就記得你們吃完飯以後給我打電話吧。”

林翰隻好應了,收起了電話。心中納悶,吃完飯總要快夜間12點了吧?什麽局在這個時間段正好?回憶下王蘊明的生活習性,平時除了簡單的喝點酒,並無別的什麽不良嗜好。突然神神秘秘的約自己這個時間出去赴局,似乎有些奇怪。不過既然答應了他,那就陪他走一遭。總不能是上刀山下火海的事情吧?王蘊明的性格大氣中細膩穩健,出格的事情他是不會做的。

林翰又給寵物店的張棟打了個電話,簡單寒暄下後就問起了房子的事。原來幾周前林翰送個快件去張棟那裏,門市房後的居民樓裏有個養了一隻波斯貓的老婦正在店裏和張棟商量,說自己要去南方兒子的家住上大半年的時光,這隻波斯貓不能帶在身邊,想請張棟代為照管,貓糧錢和辛苦費全都好商量,隻要把貓兒照看到她回來,還是活蹦亂跳的就行。同時還請張棟代為她做她家一樓住宅的臨時委托人,想把房子租賃出去。可能是時間很匆忙,老婦還沒來得急和中介公司談好就要啟程了,便把後麵的事宜都委托給了張棟。

這老婦的家住在一樓,和寵物店比鄰而居,再加上她養了貓兒,隔三差五的就跑寵物店,經常的在張棟這裏買貓糧,交流養寵心得,久而久之的就建立了很好的關係。張棟一口答應,說貓兒沒問題肯定能照顧的好;房子就不好說,不知道租出一個什麽價位能令人滿意,於是老婦就小聲的和張棟麵授機宜,大概是交待自己租房的底限。

這一幕當時林翰聽了個大概,也沒怎麽在意。不過今天想來,這房子應該很適合自己啊。另外張棟現在還是委托人,或者在租金上也能會給一些照顧。一樓很方便,即適合居住,養倆隻寵物貓也沒有問題。關鍵還緊挨著張棟的寵物店,這倆隻寶貝有個大事小情的,第一時間就可以送去那裏觀察診治。現在就看房子有沒有租出去了。

張棟的回答叫林翰放了心:房子暫時還沒有租出去,掛在了中介公司。林翰就告訴他,說自己很想租這間房子,並且想最近幾天去找他麵談。張棟說沒問題,要是你自己租的話,那我幹脆就去中介撤了信息好了,免得還要給他們一筆中介費。大家這麽熟,租給自己人放心,林哥又能省錢,這個主我就能做得了的。林翰表達了謝意,囑咐他暫時別答應中介的帶人來看房了,自己很快就會去找他。

暮色漸漸降臨,幾塊炸薯片吃的林翰非但沒有飽意,反而勾起了進食的欲望,肚子裏咕咕叫的慌。掏出錢包簡單看了下,早上給石嘉的刨除開外,大概還有個一千幾百塊,晚上吃頓燒烤應該是沒問題了。四下搜尋,找到了一塊很是破舊的塑料片,胡亂的展開鋪平,草草的用膠帶紙糊在了開風漏氣的窗戶上。發現了倆隻貓兒的秘密,林翰如獲至寶,決計是不允許這對寶貝出什麽差錯的,封住了窗戶,先是能擋擋君子耳目;再者保不準這倆隻貓兒淘氣,會順著門框攀沿而上就此遁去。走失了貓兒那是大大的不妥,既然老天爺把它們帶到了自己身邊,這個機會就無論如何要把握好。

林翰又把窗戶牢牢的關上,順手連窗劃都拉了下來,環顧四周再檢查下,還算比較滿意。回頭看看倆隻還在一起廝打玩耍的小家夥微微一笑,自語道:“孩兒們多保重,大王我去了。晚上回來定要給你們帶些山珍海味,叫你們大快朵頤。”鎖好房門而去。

林翰決定步行去第二人民醫院。理論上如果步行到那裏,時間大概是用不了30分鍾,這一路上剛好想想晚上的說辭。受邀請來的美女是美女,但是個個都是自己欠了人家人情的美女,還有一個是第一次見麵。雖說弓語是這裏的關鍵,她給雙方搭起了溝通的平台,但是畢竟還是求人辦事,這席間的感謝話之類的該怎麽說,倒是要好好斟酌。石嘉又不能參加,林翰就感覺壓力份外的重了幾分。

華燈初上,市裏迎來下班人們的晚高峰。主街上車水馬龍,大小車輛排起了長長的隊伍,一眼看不到頭。林翰感覺夜視功能又自動開啟了,稍微昏暗一點的地方在他眼裏又明亮了起來,借助路燈還有車燈,所有存在的光亮給林翰提供了一個縱橫交錯的立體勢力網,沒有一絲死角。老實說,林翰比較不喜歡去看昏暗一點的地方,因為太刺眼,反差也太大了。這種感覺和之前正常人的視力感知格格不入,一時半會真的叫人很不適應。

林翰頭暈目眩的同時,還有了另外一種感覺,那是以往沒有的。就是今天望出去的景物,明顯有一種在電影院看3d電影的感覺,好像所有的物體都變得更加逼近自己,衝擊力更加強。這種視覺體驗在這一路上時不時的呈現出來。本來人的正常視力下,看到的這世界就是3d的,真實的,這沒有什麽疑問。但是問題在於,今天林翰看出去,這樣的真實的3d的視覺變得比以往更加銳利,或者說是更加過分。換句話說,這仿佛是戴著3d眼鏡置身於電影院中的感受,而不是實實在在的實際生活中。

林翰努力的上下轉動著眼珠子,並且時不時的甩幾下頭,想把這種不適感趕出腦子。不由得有些憂心忡忡:“自己終究是個凡人,在接受了貓兒帶給自己的異能同時,也終於遭受了這異能的反噬。先是心裏上的不適,把知道的和不該知道的全讀懂了,造成了很大的壓力;現在好了,生理上的不適接踵而至,這雙眼睛就是明證,忒遭罪了。”靠在牆角邊,胡思亂想著。

過了一會,這種感覺略見好轉。林翰還是沒有繼續走,索性原地坐了下來慢慢調息。再過了一會,果然又好了很多,基本不見了剛才的症狀。林翰長歎了一口氣,暗自咒罵道:“死就死活就活,是死是活吊朝上,爺都接著。”起身大步行進。接下來這一路再無征兆,安安穩穩的走到了二院。

仰望住院部大樓,燈火通明。醫院的正門口,進出的人員和車輛卻寥寥。舉目望去,在馬路的對麵,發現了弓語提到的那家大排檔燒烤店:第一烤場。不由得啞然失笑,店主這名字起的頗有趣味,起碼叫人看了後過目不忘。至於是不是能引起學生一族的消費者的反感,卻未必知。時間雖然尚早,但是大排檔就餐的人已經不少了。店主幹脆還在店外支起了幾張碩大的涼傘,下麵擺好了桌椅,好方便那些喜歡張揚在外的食客。巢平市從春夏之交開始一直到立秋時節,這樣的攤位就遍布大街小巷,人們見怪不怪,不足為奇。城管工商部門也曾屢次檢查整頓,奈何“天下大勢”如此,往往是摁倒了葫蘆起來了瓢,今天才整頓了這邊,明天那邊又擺起了一片。頭疼不已,久而久之隻好睜一眼閉一眼的慢慢和這些店主們玩起了貓捉耗子的遊戲。

林翰小心的穿過馬路,走近店前。店老板才忙著和一桌客人點完菜,見到他連忙熱情的打招呼:“來了兄弟,幾位啊?自己選位置吧,裏麵外麵都行。”林翰看了看涼傘下,倆桌的客人清一色的小年輕,亂糟糟的吆喝著推杯換盞呢,其中倆個還把上衣脫了,光著膀子口沫橫飛的正大放厥詞。不禁皺了皺眉,問道:“還是屋裏吧,屋裏給我找一間肅靜的包房,透氣要好,帶空調的,有嗎?”請美女吃飯,要是坐在這樣的倆桌人中間,雅也變成不雅了,天知道這群小子喝著酒能聊出什麽來?到時候少不了要尷尬。

老板問了句:“你們幾個人啊?”林翰想了想道:“大概四五個人吧。”老板就點頭道:“真有一間6個人的,你運氣不錯,本來這是被別人定了的,剛來電話取消了。別的包房不是坐了人就是定完的了。”林翰道:“這樣最好,你帶我進去。”

林翰和老板進了包房,環境也還說得過去。簡單的一張圓桌,圍著六個長靠背椅。靠近的窗戶已經被打開,上了紗窗,通風很是良好。從窗戶望下去就是臨街,視野也不錯。老板用抹布簡單的擦了擦桌子問道:“咱這裏就這條件了,兄弟你看成不?”林翰坐了下來,說道:“這樣挺好了,就這間了。老板你先去忙,我要等一會我的朋友們,一會點菜叫你。”老板喜滋滋道:“好嘞,你隨時叫我。我先去給你弄點茶水來吧。”順手按下了照明燈開關,出了門去。

林翰看了下時間,八點半。正捉摸著要不要先來點什麽充饑,弓語的電話打了進來。林翰接起電話笑道:“弓小姐好。遵照您老人家的指示,我定了第一烤場的包間,現在如同傻小子一樣的等著諸位美女光臨呢,你說我是點菜還是不點?不知道你們啥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