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爽點來的不可謂不大了,苗振東徹底能夠領會到林翰的全盤意思後,興奮異常。林翰果然就是林翰,這人的能力和實力,不知道比自己強了多少倍。黒木,何易水全都不是鐵拳堂裏的無名小卒,向以心狠手辣聞名,泰珀斯也不是一個安全正當的休閑港灣,那是一個匪眾聚集黑惡交匯的大堂口,林翰隻身一個人進去,不過是區區一頓飯的時間,輕描淡寫的重創這些窮凶極惡之徒,打砸了整個酒吧,而後毫發無損的全身而退,這是何等的神勇之概?

苗振東知道還有一條別人無法掌握到的事實,林翰根本就沒給黒木能夠實質要挾到他的機會,早在泰珀斯之行前,他已經先一步神不知鬼不覺的把女朋友解救了出來,可以一身輕鬆的深入虎穴。拋開能力不說,他的這份慎密從容,算無遺策,真可謂鎮定如恒,料敵機先的大氣手筆。

苗振東現在不但讀懂了林翰的意圖,也讀出了自己和他的差距。泰珀斯重挫敵手,在林翰而言不過是“剛開個頭”,他的下一步還要去繼續找找鐵拳堂的“麻煩”,進而要這個社團最起碼在國界中“消失”,這等魄力胸襟,實在是驚為天人。

一直以來,苗振東滿腦子打的主意,最多隻停留在如何防備鐵拳堂,不要被他們設計加害到這個層麵上,幾時想到過要反過來去和它正麵硬碰硬?可如今林翰不但敢於開了這個先河,看他的架勢真的是要全力實施自己的計劃,這哪能不叫苗振東一直憋悶的心裏豁然敞亮,醍醐灌頂?於紛繁錯亂的情勢中,看到了一條通透之路。

林翰又道:“振東,之前的話說過就說過了,好在我們還可以有補救的機會,但是南海之行,你要怎麽說怎麽做,這回一定得按我在飛機上和你商量好的來,不能再出亂子了。”

苗振東用力的點點頭道:“這個我曉得了,總之就是叫你那嬌滴滴的女朋友知道的越少越好,對不對?”

林翰笑道:“也不全是,除了小婷之外還有其他不少人呢,這些人裏你有的早認識了,有些還沒見過麵,要記得無論是麵對誰,都不能再胡說八道了。”

林翰覺得完全有必要給苗振東再打這一遍預防針,南海之旅盡管有他同行,其實對於自己每天的“神秘消失”和所作所為也是全然不知。這個事實就算被苗振東全盤講給大家聽,其實倒也沒什麽,不過林翰肯定要費盡唇舌編造謊言來自圓其說。如果苗振東配合一下,就說他連續幾天和顧教授呆在了醫療實驗室治病,那結果和渲染力當然大不相同,無形中就增加了林翰求醫治療的真實性,更能叫人信服。

苗振東最開始在飛機上得到林翰的這番叮囑,心裏是很不以為然的。他輾轉陪著林翰一飛千裏來到福南,結果卻被人家像臭魚幹一樣活活晾上了好幾天,當然心裏很不服氣。但是自打一下飛機歸來,接連發生的幾件事貫通起來一看,林翰固然是有些連他都隱瞞了的秘密,可演繹出的其人其事,又不得不叫苗振東無比的服膺,伸出大拇指點讚。

打從這開始,苗振東明白自己不能再“胡搞”了,必須要全力配合林翰,乖乖地聽他差遣調派,方為上策。本來自己就是“投奔”人家來的嘛,經曆了短暫的相處後,不難發現,林翰這小子不但本事奇大,人也厚道,有情有義,絕對是個可以抱的大粗腿啊。總是沒來由的耍自己那點臭脾氣,未免合不上人家的節拍。

林翰雙目炯炯,盯著他看了半天,笑道:“振東,你不是一直抱怨跟著我什麽都沒幹嗎?現在機會來了,咱們要有的忙了,希望你先有個心理準備,要幹咱就幹個大票買賣,你瞧怎麽樣?”

苗振東興奮的摩拳擦掌,嘿嘿笑道:“聽你的,全聽你的!我隻做不說話就是。”林翰笑容更甚,讚道:“這個態度就硬是要得嘛!嗬嗬。”轉而又道:“最近幾天先不忙下手,我得把前麵的功課做足。你也不是沒事可做,我估摸著鐵拳堂肯定知道了我住所,很有可能要來報複……你的行動電話必須24小時開機,全神戒備咱們家裏的風吹草動,尤其是這幾個家人的安全。萬一我趕不到家的時候,一有情況就第一時間通知我。”

苗振東聽林翰分析的頭頭是道,連連點頭讚成。有些擔憂的道:“如果是這樣,不如咱們就搬走好啦,叫他們找不著人,咱們還能在暗中行事,該有多好?”

林翰凝神沉思,卻不作答。苗振東的建議他不是沒想過,問題有兩方麵不好解釋。搬走就意味著逃避,等於是承認有危機會侵襲大家,那樣一來編謊胡謅哄騙姬小婷的謊言就會不攻自破,根本再也不好找一個合理的解釋;其次還有一點林翰帶有私心,廖雪還與他做著鄰居。

林翰和廖雪有了“秦晉”之實,肯定不能就此舍她而去,相反卻覺得愈發不能離開她。反過來說,對手不難打聽到,他曾經大力幫助過一個單身少婦,給她的患病兒子治好了病。雖然未必會知道他們之間的曖昧關係,但是要說互相之間的影響,卻一定還是有的,並且還不小。

如果隻是普通鄰居加朋友,哪個傻子會又出錢又出力的肯下這麽大功夫助人為樂啊?這是正常人的思維,這樣想其實不為過。林翰因為被廖雪的堅韌和執著感動,那又當別論,沒有人會知道的那麽深。如此一來,搞不好廖雪就又會變成鐵拳堂要加以利用的一個因素,讓林翰投鼠忌器。

思來想去的,林翰覺得這個家還是不能搬。

既然不能搬,那就得硬起頭皮挺住,鐵拳堂來什麽林翰就得接什麽。這個滋味其實是很不好受的,強如林翰,也不好一下子就能把問題解決。

他可以保障自己萬事全安,卻未必有十足的把握,照顧到他在乎的每一個人。而鐵拳堂才不會按套路出牌,特別是經泰珀斯一役後,吃了那麽大一個虧,必然要變本加厲的瘋狂報複,所能用上的手段,不用想也知道,要多卑鄙就會有多卑鄙。

說一千道一萬,林翰必須用最快的速度和效率,把籠罩在他以及身邊每一個親友的危機,徹底排除掉。上升一步講的話,解鈴還須係鈴人,不從鐵拳堂內部下手,隻單純的做防禦工作那就太被動了。

這個大課題要說難固然是難,要說簡單說不定也很簡單。關鍵是林翰親自出馬來辦,方式和途徑會有好多種。為此他幾乎是一夜未眠,足足在**想了個通宵。

清晨時分,弓語起的特別早,去了廚房開始做早飯。林翰看苗振東睡的還熟,便起身穿鞋。這一稍微有些動靜,苗振東猛的睜開了雙眼,騰的就坐了起來。常年習武,不但打造出了他強魄的體格,意識和反應也極為靈敏,林翰微微一笑,朝他豎起了大拇指,示意他繼續躺倒,自己要出去。

林翰趿拉著拖鞋走向廚房。這一夜他幾次啟動異能,側耳傾聽周遭動靜,生怕鐵拳堂的癟三們來尋釁滋事,所幸平安大吉,並沒有發生什麽狀況。不過這種不能心靜的感覺,還是叫他極為不爽,不斷的在心裏盤算應對之計。

弓語在熬粥,見到林翰進來,一言不發,先是翻了個大大的白眼。林翰無奈的搖搖頭,輕聲道:“小語……”弓語停下了動作,走過來關起了房門,狠狠的掐了一把林翰的胳膊,沒好氣的道:“怎麽回事,說說吧。”

林翰想了想,毅然抬頭道:“事情真不大,我能解決。”

弓語氣道:“婷姐都被人劫持了……你還說你能解決!你要是真能解決,全都是小來小去的矛盾,人家至於不顧法紀,冒大風險綁架你的女朋友?”

林翰道:“冒多大風險其實都隻是為了錢,振東說過,給了他們錢,一定就會萬事大吉。”

弓語道:“我就知道那個高粱杆不是一個什麽好鳥……翰哥,我真心服了你了,好好的正道你不走,幹嘛要結交這樣不三不四的人,惹禍上身?”

林翰被她說的心煩意亂,道:“這事……一句兩句也說不清楚。”

“那就用三句四句說清楚!”弓語不依不饒:“你可以哄一哄婷姐,這我理解,沒見我都幫著你一起哄的嗎?可是到頭來,你總得把實話告訴我,究竟是怎麽回事!不然你叫我怎麽能安心?”

看到林翰沉默不語,弓語又加了一句:“遠思和我說,要把整件事搞明白,他有辦法解決,翰哥,你就和我說實話吧,遠思一定能幫得上忙。”

林翰的眸子一亮,抬頭看了看弓語,反問道:“你就那麽有把握,周遠思能解決所有的問題?”

弓語好像覺得失言,不過想了想還是毅然道:“我知道你不喜歡聽,但是我還是要和你說實話翰哥,單論解決事情的能力,我還是要看好遠思的。既然你惹了禍,就別要什麽麵子了,快點說給我聽,看看還有什麽辦法補救。”

弓語自大雜院就與林翰做鄰居,期間林翰窮困潦倒,要錢沒錢,要勢沒勢,什麽醜態都在她的掌握之中,如今單刀直入說出這樣的話,幹脆不是存著刺激他的意思,而是真的以家人自居,要幫助林翰扭轉危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