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功初成!林翰無意中驗證了他期盼已久的、日思夜想的鳥娃娃所具備的神奇呼吸能力,簡直狂喜到了極點!一切的猜想都沒有走錯路,一切的努力也都沒有白費!此刻的他,更加抓實了飄忽不定的那一抹生機,離著自我救贖的成功之路,又邁進了堅實的一步!

抬起頭再次暴露在空氣中的時候,林翰還有了一點小小的不適。負責供氧的細胞們,齊刷刷的停止了工作,兩套呼吸係統開始迅速的轉換,再次從鼻端吸進來的空氣,反而還不如臭水溝裏得到的氧氣純淨舒適。

不過這沒什麽,比起重大的發現突破,這點瑕疵可以忽略不計了。林翰發了性,幹脆原地坐回到水中,躺下起,起了躺,一邊琢磨一邊體驗,努力掌控著又一門“神級”能力。身上不時流淌的黑泥髒水,哪裏還有閑暇管它?

天色將黑的時候,林翰才戀戀不舍地離開這片在他眼中視為“天池”的水溝。激動和竊喜逐漸褪去,思緒回到正常,這一平靜下來,立時大喊一聲:“不好!”伸手去滿是泥水的口袋掏出手機,叫苦不迭。

那部很平常的觸摸手機,當然不是什麽高端貨。防水防塵之類的功能不具備,這樣在髒水裏泡了大半個下午,哪裏還有“命”在?林翰發現手機已經關閉,急切的連摁開機鍵,卻一點反應都沒有。顯然電話可沒有他那個細胞呼吸的逆天能力,已經“嗚呼哀哉”了。

這還不算,林翰再低頭打量自己這身造型的時候,也著實被嚇了一跳!原始部落裏的泥人,突現人類文明高度集中的大都市……這條醒目的新聞標題,林翰認為給自己加諸於身,再附上一張有模有樣的照片,肯定能上明天報紙頭條。

黑泥遍布,渾身惡臭,麵目難辨,這還是人嗎?!就算自己知根知底,這時天色擦黑,馬路上如果突然出現“同類”,一定會被他嚇個半死。

手機被水泡壞,家裏的人就肯定無法和他取得聯係。林翰相信,姬小婷、石嘉等一定給他打了無數次電話,有鑒於上次的失蹤事件,現在突然聯係不上,保不準又要他們提心吊膽,胡思亂想了。

這可怎麽辦?林翰一邊想一邊步行前進,突然把上衣脫掉,揉作一團,直接扔進了路邊的草叢中。雖然裏麵**的肌膚也黑不溜秋的,但是依稀可辨還是個“人形”,好過那件已經被浸透的T恤。

路燈驟然亮起,市政部門統一管理的城市亮化時間開始,林翰望著還不是很充分過電的燈泡,下意識地走向了路基下的草地邊。漆黑中還好辦,路燈一亮,自己就會“暴露”,這人丟的太大,他可有些豁不出去。

人工修整的草坪工整簡潔,望上去一片綠油油,生機盎然。管理草坪的工人雖然人已不在了,但是還是幫了林翰一個大忙!位於每一片草坪中間的自動噴水器不知是被遺忘了還是定時啟動,居然沒有關閉,“噠噠”響著搖頭向四周噴灑清水。

林翰一看到這玩意大喜過望,跑過去左右看看無人,一把薅下了頂頭的辯向器,水柱衝天而起,隨著水壓的減弱,又慢慢弱了下去。

這樣的水勢也足夠了。林翰脫掉了長褲,隻餘一個褲頭,開始明目張膽的洗起“露天浴”來。沒辦法啊,形勢所逼,現在也顧不得那麽多了。為了恢複“本來真身”,為了回家團聚,現在就是一群人圍過來看,林翰也不會有絲毫怯意,照洗不誤。

灌溉草坪的水雖然也未必幹淨,但是比起髒水溝裏的,算是涓涓清泉了。林翰不停的以手捧水撩在身上,頭上,上下搓拭。之後把褲子裏的錢包手機鑰匙取出,又開始洗褲子。

黑泥湯四處流淌,除了後背夠不到,林翰看自己的身前、雙腿已經洗的差不多了;褲子在一遍一遍的揉搓下,也恢複了本色,雖然惡臭不除,也無法晾幹,總也能穿在身上遮羞了。

穿著三角褲頭走上馬路,估計和裸奔的區別也不大了,起碼吸引路人的眼球和回頭率一定會非常之高,林翰當然也不想出這個風頭。最多光著膀子,他勉強還可以接受。

越臨近市裏車輛行人越逐漸多起來,林翰終於找到了一家食雜店,用座機打給了石嘉。告訴了他自己的手機壞掉了,正在趕往回家的路上。

石嘉道:“婷姐和小語一早就回來了,聯係不上你都很著急,這會她們出門去找你了,婷姐說你可能在公安局。”

林翰心裏咯噔一下,看來撒謊沒什麽好處,這下可能要露餡。石嘉又道:“王總下午接到了一個非常急的電話,要去首都總公司開會,他打你的電話不通,就找到了我。說兩天後他回家再過來看你。”

林翰道:“那我打給小語她們吧,你在家等我。”急急忙忙的又給姬小婷撥通了電話。果然電話接通後她急的什麽似的,一個勁的追問他在哪裏。

林翰反問道:“你們去了公安局找我?”

姬小婷道:“去過了,但是人家都已經下班了,根本找不到人打聽。”

林翰放下了心,說道:“我也是早就出來了,孫總的案子還是沒有進展……後來我發現電話壞掉了,就去電子市場轉了一圈,想買一部新的,誰知道遇見了一個老同學,聊著聊著忘記了時間……現在打車往回走了。”

姬小婷問道:“那你電話有沒有買啊?”

林翰道:“本來開始是想買的,後來發現款式什麽的都不中意,想明天和你一起再去一趟。”他兜了一大圈,總算勉強自圓其說,囑咐她和小語快點回家,見麵再說。

這個平安報完了,林翰總算心裏落了底。來到大街上終於打到了一輛出租車,往家裏趕。

他鑽進家門的時候,石嘉剛好從廚房走出來,一看林翰的形象登時愣在了原地,隨即皺起鼻子:“翰哥,你……你怎麽搞成這個模樣?這什麽味啊……哪裏來的臭氣?”

林翰顧不得多說,直接鑽進了衛生間,匆匆問道:“她們兩個回來了嗎?”

“還沒有。”石嘉疑慮重重,跟了過來:“翰哥,你究竟做什麽去了?衣服怎麽沒穿?”

“沒回來就好。”林翰快速的脫下褲子褲頭扔在地下,想了想又把錢包取出來放在一邊,然後把石嘉往外推:“石頭,一會她們回來千萬別說我是現在這個樣子回來的,就當什麽都沒發生過……我有時間會給你解釋,記住了嗎?你先出去我要洗澡。”

石嘉一臉茫然的點點頭,回去了廚房。

林翰打開花灑調勻水溫,開始一頓狂洗。這回條件夠了,他洗的極其細致到位,洗發露、沐浴液一遍一遍的塗抹全身,直至再也聞不到髒水臭泥的味道。

待到穿上浴袍,對著鏡子照了照,這才算滿意。隨手拿起錢包放在鼻子前嗅,不禁皺起了眉頭,上麵的惡臭味陣陣傳來。想了想把裏麵已經濕了的證件、鈔票、銀行卡一股腦取出放在一條幹淨的毛巾裏包裹好,又把地下的褲衩長褲和脫下來的臭鞋團團圍起,一並塞進了一個大黑塑料袋紮緊。

林翰聽見門口有響動和人聲,知道弓語和姬小婷回來了,便縮在衛生間裏不動。耳聽得弓語問了一句:“石頭哥,翰哥呢?”石嘉應了一聲:“在洗澡……他回來說好熱。”

弓語嘟囔道:“這人沒心沒肺!我們頂著大太陽找了他半天也很熱啊!他卻沒事人似的去洗澡衝涼了。”林翰捂嘴偷笑,看到排風通道的開關,順手摁下,讓衛生間的氣味和蒸汽迅速被抽出。

弓語和姬小婷去到臥房換衣服,林翰悄悄溜回了自己的房間。他把大塑料袋戳在牆角,毛巾包裹的那些事物快速塞進了床櫃裏。打開衣櫥找出了一件汗衫穿上,隨後又換上新的內褲,外麵套了條寬鬆的運動短褲。

做完這些,林翰這才拎起黑塑料袋來到門口,對著裏屋喊道:“我煙抽沒了,出去買一盒。”也不等其他人回話,匆匆擰身就出了房門。他特意多走了幾十米遠,在另外一棟住宅的垃圾箱處把塑料袋丟棄,然後拍拍手,優哉遊哉的走回了家。

一進門,弓語剛好從衛生間出來,白了他一眼:“出門穿拖鞋,回來就把地麵踩髒……拜托你翰哥,珍惜下別人的勞動成果好不好?”她接到了姬小婷的電話,說林翰又失去了聯係,馬上憂心忡忡的往家趕,著急上火的和姬小婷尋了大半天,最後虛驚一場。看著林翰悠閑愜意像沒事人一樣,心裏的氣便有些不順。

林翰嘿嘿幹笑,撓頭道:“是我不好,是我不好……我去換過一雙拖鞋就是。”說這便走到鞋櫃前取了一雙新拖鞋換在腳上。弓語歎了口氣,說道:“吃飯吧。”轉身走進了廚房。

石嘉在席間掩飾的非常好,掛口不提林翰先前進家的事,隻是悶頭吃飯。這叫林翰滿意之餘也頗有感歎,原來這小子的演技也是有兩下子的。他心裏麵裝著事不提,表麵上看去,和平時憨直的模樣又有什麽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