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是休息的足夠好,也或者是飛芒在臂間侵**的久,林翰在第二天醒來的時候,覺得神完氣足,精神抖擻。就連頭腦都輕盈明淨很多,想法一個接著一個。

這諸多想法有不少都是靈光一現以後,隨即逝去。不過其中一個,被林翰深深的抓住,並且改變了他今天的行程。

石嘉一早去上了班,弓語的本意是想在家陪他的,被林翰勸降:“去公司看看吧,人都回來兩天了,不露麵怕是說不過吧?再說,周先生也一定等你等的很焦急。”

“那你怎麽辦?”弓語還是不放心林翰。

“我要出去辦些事。”林翰道:“最多我打電話給小婷,要她回來陪我。”

弓語想了想,點頭道:“先把婷姐叫回來吧,那樣我才能走。你身邊沒人,我絕對不放心。”

林翰無奈,把電話打給了姬小婷,約她在二院門口見麵,他想先去看看多多和廖雪,還有張棟。

姬小婷早就起了床,陪著大姐吃完飯,很著急想趕回來,可是姬小歡卻不許她走,死活要多和妹妹“談一會心”,搞的姬小婷左右為難,一時又脫不了身。

林翰倒不指望姬小婷馬上就走,他這個電話是打給弓語裝樣子的,蒙騙過了小丫頭,兩個人一起出門,打車而去,中途弓語下車去了公司,林翰直奔二院。

到了門口,果然還不見姬小婷如約來到,便拿出手機給她發短信,說自己很快回家,叫她直接回家好了,不用再來折騰。

林翰心裏隱隱是想欺騙姬小婷一次,因為他有事要做,一件很重要的事,不方便帶上人的事。

他隨手買了些高檔的水果,和一個最大的花籃,裏麵全是當日空運到新鮮的鮮花,彌漫著醉人的香氣,一並抱在懷裏,來到了廖雪和多多的病房。

推門而進,不見房間裏有人,林翰怔了一下,放下水果花籃,站在桌邊發呆。

人呢?不見廖雪還罷,怎麽多多也不見了?

這是一個三房套間,除了外麵的普通病房和陪護病房,最裏麵還有監護病房,眾多的儀器線纜擺滿床頭兩側,高高的病床架起,不同於平日裏看到的普通病房,反倒和手術台的手術床極為相似。

林翰明白這是一個高度健全的監護室,一些常規的檢查搶救措施,甚至不用把病人挪來挪去,在這件病房裏就完全可以進行了。而監護病房的一角,甚至還有特殊通道,直通手術專用電梯,非常的高大上。

可是現在這間病房裏,大人孩子全部不見,一個隱隱不祥的預感遮住了林翰的心頭,莫不是多多的身體出現了什麽狀況?

林翰遲疑間,突然一雙溫柔的手自腋下穿過,緩緩圍攏在他的胸腹上,緊跟著一個柔軟豐滿的身體緊貼在背,廖雪興奮動情的語音在身後響起:“林翰,我總算把你盼來了。”

林翰連忙回身,脫口道:“多多呢,多多為什麽不在房間?”語氣卻並不惶急了,廖雪的態度表明,多多一定無礙,不然她不會這樣纏綿著和林翰表達自己的親昵。

果然廖雪又像膠皮糖一樣鑽進了他的懷裏,緊緊的抱住林翰的腰不肯鬆手,低聲道:“溫醫生說可以轉到普通病房了,剛才帶著我把多多推去了一個單間病房,我回來收拾這些東西的。”

“這麽快!”林翰有些吃驚,這麽大的手術,居然可以短短幾十個小時之後就不用監護了,那就說明病人的身體狀況在醫生眼中,基本無礙了。這無疑對多多和廖雪來說是個更加利好的消息,隻是叫他還多少有些不放心,輕輕地挪開廖雪的手臂道:“我去找陳朗,讓他再找溫主任一趟,看看多多還有什麽需要注意的地方。”他被廖雪這樣抱著,溫香軟玉全在懷裏,實在很辛苦,便想借機逃開。

廖雪依然不肯放手,喃喃的道:“讓我再抱一會。”身體扭動不休的又粘上來。林翰歎道:“廖雪……”突然走廊傳來腳步聲,這下不用他再喊,廖雪嚇的先一步退去,緊著轉身。

一名護士禮貌的敲了敲門,然後走進來說道:“廖女士,溫醫生囑咐我來幫助你拿東西的。”廖雪的臉色潮紅,有點慌神的道:“好的,好的。”林翰暗暗好笑,廖雪本不是**率性的人,隻是對自己的依賴和感情已經極深,所以才會不顧一切的犯花癡,在外人麵前,果然還是把規矩守的分明。

林翰轉頭對那小護士道:“你告訴我房間號,咱們一起吧,這樣估計一趟就可以了,不用再跑。”

幾個人把剩餘下來的生活品和雜物拾掇好,一起來到了多多的新房間。這是一個豪華單間病房,裏麵設備也是一應俱全,電視、冰箱都是嶄新的,獨立衛生間加空調。

多多躺在病**還在熟睡,小臉蛋紅潤且充滿光澤,隻是手腳上還纏著不少的線纜,一頭連在床頭的檢測儀器上。林翰叫住那名護士:“麻煩您給查一下這個病人的賬號,住院費用還有多少餘額?”護士答應著出了門。

廖雪幽幽的道:“林翰,醫生告訴我多多的住院費上存了一筆錢,有二十萬……你哪裏來的那麽多錢?”

林翰微微一笑,說道:“沒偷沒搶,憑真本事賺來的,好鋼用在刀刃上,沒想到這筆錢能救治多多,真的是用得其所。”

廖雪走前一步,深情地看著林翰的臉,眼裏又有淚光閃動:“我可能一輩子都還不起這些錢的……”林翰擺手道:“我可能一輩子都沒機會再花這些錢了……”話音未落,廖雪柔軟的手已經捂住了他的嘴巴,眼淚掉了下來,啜泣道:“不要胡說!”

林翰想了想,把她的手抓住,安慰道:“你要說什麽,我都知道;你心裏怎麽想,我也都明白。但是現在什麽也別說,最重要的是護理好多多,讓他盡快的痊愈康複過來,明白嗎?”

廖雪的眼淚流的更多,痛苦的閉上眼:“可是你……可是你……”

“不用管我。”林翰輕輕握著她的手:“生死有命富貴在天,老天爺總會給我一個交待,活下去當然是好,但是要死我也得死個明白……”說到後來,語氣逐漸強勢起來。

廖雪吃驚的看著林翰,驚疑不定:“你是說……你是說你還有希望的是嗎?”一把抓住他的手臂來回搖晃:“快告訴我是真的嗎?真的還有希望的,對不對?”

林翰不吱聲,任憑她晃動自己的身體來回擺動,緩緩低下了頭。

不能因為一時激動,泄露了“天機”。林翰自我救贖的辦法到目前為止,一切都還是紙上談兵,究竟最後能有一個什麽結果,他根本就無法預想。

廖雪顯然對自己的關心,已然遠遠超越了朋友的關係,生死大事,暫時不能拿來和她亂說,以免左右到她的情緒,這樣對誰都沒有好處。

林翰鬆開了她的手,走到門口處掏出煙盒,隨即想到這是在醫院病房,又塞回了口袋。小護士匆匆趕來告訴他:“甄多多的費用,目前為止還有九萬餘元左右。”林翰點頭示意。

錢的事應該不用多犯愁,即便是再拿出二十萬,林翰也不是沒有。何況還有陳朗從中斡旋,當然不至於像別的病人那樣,花的盲目冤枉。他決定再和陳朗溝通一下,大致的估測出多多接下來需要治療的費用,然後再做定論。

林翰回頭道:“我還要去看看張棟,好幾天沒見他了,然後就去辦些事,有時間我再來看你和多多。”

廖雪默默的點頭,隻覺的滿腹有千言萬語,一時又無從說起。

林翰會意的一笑,輕拍廖雪的香肩,說道:“聽我的,不要想太多,且顧眼前。”轉身而去,廖雪一直趴在門框上,盯著他的背影消失在樓道轉角。

張棟的病房很熱鬧,不時傳來歡快的笑聲。

林翰從樓下再次買了水果和花籃,才又折回來,輕輕地推開病房的門。

張棟一家和薑雪一家人全都在,一大屋子人。張棟斜靠在床頭,麵色紅潤,精神抖擻。

見到林翰的到來,兩家人一起起身,忙不迭的把他讓到裏麵坐下。張父怫然不悅:“小林,你來看張棟我無話可說,還買這些東西做什麽?你這人總是這樣見外的嗎?”

林翰就微笑,也不爭辯。張棟嘿嘿傻笑,隻是抓住他的手不放。林翰看著他道:“氣色真的很好,恢複的不錯啊。”

張棟道:“是有大喜事,我不能不快點好!”

林翰詫異道:“噢,說說看,什麽大喜事?”

張棟用嘴呶向薑雪,語氣裏滿是興奮:“我老婆昨天檢查,已經懷孕一個多月了!哈哈,翰哥,我要當爹了!你說我這身板要是不快點好起來,誰去伺候我媳婦,誰去洗孩子的尿布啊!”

薑雪滿臉通紅,啐道:“少瞎說幾句!林大哥笑話你!”

林翰甚是高興,連連點頭:“大喜事!真的是大喜事!兄弟,我先給你道喜了!伺候你老婆,那是你義當所為,可能是要爭取時間的;至於說給孩子洗尿布,還有大半年多,你身體有什麽傷,到那時候還不恢複啊?”眾人一起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