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翰急中生智,再顧不得吃驚,隨即啟動另外一項異能,摒棄心中一切雜念,死死地盯著周遠思,相隔二十幾米,他此刻和白衣男子交談的話語,清晰準確的傳進了耳朵。

瑪噶布的那一口也不是白咬的,盡管有xv病毒這個該死的東西傳染進了體內,但是其強悍到無與倫比的嗅覺和聽覺,也一樣被林翰傳承為己用。而且這些能力,在他的身上,又發生了許多微妙細小的變化。

周遠思此刻的談話已經接近到了尾聲,他囑咐白衣男子道:“你通知陳總一下吧,絕對不許搞大排場!我隻是說說而已,能真的去公司做什麽檢查指導?告訴他不許走漏風聲,晚上的飯局變成私人性質的吧,隻許他一個人出席,咱們一起簡單吃一口就得了。”

白衣男子連連點頭,說道:“我馬上和陳總聯係。”

周遠思又道:“告訴他機靈點,不要多事……還有你們幾個,我隻是陪著弓語隨便來她朋友家裏作客的,用得著這麽緊張嗎?”指著四周的高樓民房又道:“這裏全都是住著一些尋常百姓,能有什麽危險?在外麵等我好了,不要再生事。”說到後來,雖然不是疾言厲色,卻也有些不悅。

白衣男子伸手擦汗,好像很緊張,囁嚅道:“我知道了。”

周遠思轉身返回來,臉上又顯露出從容淡雅的微笑,走到林翰麵前,歉然道:“不好意思林先生,我的朋友們好像打了一場糊塗架,弄壞了你的窗戶,我會叫人很快來修理的。”

林翰緊盯著他的眼睛,嘴裏客氣道:“既然是朋友,幹嘛不一起進屋?哪有叫他們守在外麵的道理?”

周遠思一怔,隨即含糊其辭:“他們還有另外的事情要辦,不方便再叨擾了。走吧咱們進屋,不用管他們。”說著還親熱的執起林翰的手,一起走向門洞。

苗振東老實不客氣,居然低著頭跟了進來。石嘉不知道林翰和他的過節,但是聽剛才翰哥對這人言辭不善,便一把抓住他的手臂道:“你留下來……”話音未落,苗振東反手一把扣住了石嘉的手腕,微一用力,石嘉“啊喲”一聲叫了出來。

林翰回頭一看,朝著苗振東怒目而視:“你這人的毛病能不能改一改?怎麽動不動就出手傷人?這是我的小兄弟,你快放手!”

苗振東忙不迭的鬆開了手,赧然道:“對不起對不起,老大,我是無心之錯。”

林翰吃了一驚,道:“你叫我什麽?老大?哪座山頭的老大?我警告你苗振東,收起你們那套地下拳場的東西,不要和我這樣的稱呼……”

苗振東苦著臉道:“我真的怕了你了,怎麽找到你以後處處不順,我連說句話也得挨尅嗎?”

林翰歎了口氣,隻覺的心裏有些莫名的煩亂。剛才再次窺探周遠思,叫人驚訝的是還沒有任何效果,這個人在自己的“窺探術”麵前,就好像有一種免疫的魔力,有關他腦海裏的任何一點信息,一絲一毫也打探不到。四個保鏢護身的神秘身份,和弓語之間曖昧的關係,再加上無法探知到他心裏的秘密,周遠思在林翰心中像是堵起了一道高牆,叫他不痛不快,滿腹疑竇。

林翰沒好氣的打發苗振東:“這樣吧,今晚九點,你準時來我家,咱們好好談談總行吧?現在我家裏有客人,沒閑工夫和你耗。我說話算話,晚上九點一準在家等你。”

苗振東轉了轉眼珠,點頭道:“好吧,九點就九點,我準時到,你可不要誑我。”轉身頭也不回的走出了樓道。

幾個人一起又進了屋,弓語和姬小婷已經把碎玻璃打掃幹淨,過來問發生了什麽事。林翰不等周遠思說話,搶著道:“一場誤會而已,幾個不相幹的人打架。”

周遠思便朝他投來讚許的目光,微笑不語。石嘉和武誌宇見林翰這麽說,也閉起了嘴巴。

弓語著惱道:“打死也活該!你沒讓他們賠償損失嗎?”

林翰笑道:“算了算了,小事一樁,和他們沒休止的理論太耽誤工夫,周先生第一次來家裏,咱們還是先研究吃飯吧,快去買菜吧,小婷陪你去。”姬小婷應了一聲,走去客廳拿起了自己的坤包。

待到兩個人出門,周遠思這才微笑道:“林翰,對不住了,給你添麻煩。”他明知林翰已經心生疑慮,也不多做解釋,隻是這麽一句話便輕輕揭過。

林翰也不言明,隨口道:“小事一樁,無妨。”心中卻不停的計較,該怎麽進一步打探下這個人的信息。估計姬小婷很快就能帶回來一些信息,因為她和弓語到了私下裏,一定會追問她和周遠思是個什麽關係,不過林翰不抱希望,覺得姬小婷帶回來的消息屬實。弓語當然會把知悉的情況介紹給姬小婷,但是恐怕她想當然以為的這些“資料”,也一定是周遠思用來掩飾身份的外表,做不得真。

關鍵得看這小子究竟安的是什麽心!林翰覺得暫時還是不能和對方打開天窗說亮話。最壞的結果就是周遠思貪圖弓語青春少女,意圖染指。不負責的玩玩,始亂終棄。但是這和他刻意隱瞞自己的身份,又會有些什麽關係呢?

雖然疑慮重重,林翰還是第一時間調整好了情緒心態,準備讓“子彈”再飛一會。無從窺探到周遠思的個人想法和心理,不代表林翰就拿他沒轍了,畢竟對付起周遠思來,他還有其他的好多種辦法,不怕你能裝出大天去。

雖然這樣會無端耗費不少林翰的心神,影響到他接下來捕捉鳥娃娃一係列的計劃,但是事關弓語,而且不可謂不重大,林翰必須慎而重之。

中午時分,姬小婷和弓語還沒回來,陳朗、宋若晴兩口子先一步登門來探,林翰無暇和他們說起自己走失後的病症變化,先介紹了周遠思,隨後就給姬小婷打電話,要她們倆再多買菜,因為陳、宋二位也一定要留下來吃飯。

陳朗眉頭緊皺,對周遠思隻是禮貌的打了個招呼,隨即就看向林翰,好像一肚子話要說。

林翰看了看他,笑道:“沒事了,現在硬朗的很。”陳朗無奈的搖搖頭,一時又不知該從何說起。昨晚匆匆一見,他隻看了林翰一眼,隨即就全力幫助廖雪忙活多多手術的事宜去了,大清早再去探望林翰,這位又不辭而別了,所幸這次是回了家,沒再玩失蹤。

林翰問道:“對了,多多的情況怎麽樣了,廖雪不見回來,是不是她一直守在醫院?”

陳朗點頭道:“手術非常成功!多多現在還在觀察期,不過溫主任說叫大家基本可以放心了。他做的腎髒手術移植不下幾千例,要是能這樣說,咱們大可把心放肚子裏了。”

林翰很高興,笑道:“這下好了,咱們總算做成了一件好事……我就說嘛,天無絕人之路,廖雪她們娘倆,是該苦盡甘來的時候了。”

陳朗本該也陪著高興,但是一想到林翰的病情,就說什麽也提不起興致。老天是沒給別人絕了路,可是把林翰的生路堵個結結實實,叫他鬱悶不已。

林翰對他的心思了若指掌,拍拍陳朗的肩頭道:“我能回來,就已經把一切都想開了,你不要擔心了。”又對坐在沙發裏的周遠思道:“周先生,您坐著,我去廚房把飯先做上,馬上回來陪你。”

周遠思欠身道:“可惜我幫不到你什麽,做飯做菜都是一竅不通。”

林翰笑道:“大家彼此彼此,嗬嗬,您先坐著。”拉著陳朗來到廚房,石嘉和武誌宇陪在屋裏,和周遠思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宋若晴也跟了進來。

陳朗看了看宋若晴,有些支支吾吾的道:“若晴,你來做飯吧,我和林翰說幾句話。”宋若晴白了他一眼,崩起了俏臉,嗔道:“神神秘秘地,你們倆又要商量什麽壞事?”嘴裏說著,還是走向裏麵的灶台。

林翰不等陳朗說話,一拍腦袋道:“哎呦,廖雪照顧多多不能分身,邵婆婆一個老人家還沒人管呢……不行,我叫小婷給她捎回來一份吃的。”說著拿起電話,又打給了姬小婷。

等到電話一打完,陳朗湊在他耳邊道:“你說起小婷小婷的,自己可要小心了。買給邵婆婆東西當然沒什麽問題,可是廖雪那裏,問題可不小。”

林翰吃驚道:“廖雪怎麽了?”

陳朗道:“你理解錯了!不是她怎麽了,是她對你怎麽了!”

林翰一怔,狐疑道:“你說什麽呢?”

陳朗皺眉道:“這不用我多提醒你吧,難道你自己沒感覺到?廖雪對你那股勁,可不是鄰居這麽簡單的關係了,我瞅著眼看就要拿你當她男人了,甭管是眼神,說話,還是行為上,她可越來越不顧忌了……這些我和若晴都看得出來,你可別裝傻。”

林翰想起昨晚在浴室的銷魂一幕,陳朗可算是說的一點都不過分,沉默不語。

陳朗續道:“大雨中你們倆一起爬在地上走,要我理解成她是為了孩子也勉強說得過去;可是到了醫院,在分別要搶救多多和你的兩條岔路上,廖雪那眼神、那表情,非常的猶豫難決。你想想,一個女人對自己的孩子應該有多麽深的感情?可是廖雪同時麵對你和多多,竟然不知道如何取舍,你說你在她心裏,已經到了什麽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