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翰隨後繼續在家沉思,足足在**躺了一個上午,煙也抽掉了半包,還是想不出個所以然。期間運起飛芒,還窺探了廖雪一下,得來的都是些多多和婆婆該幾點幾點吃藥之類的信息,再無別的收獲。臨近中午時分,百無聊賴,想起了好些天沒去養老院做義工了,穿上了一身隨意一點的舊衣服,出門而去。

林翰找了一家粥鋪隨意喝了一碗粥,早上的豬蹄好吃是好吃,不過也確如廖雪所說,清晨吃多油膩果然不適,肚子被頂的到現在也沒有什麽餓的感覺。看著右手的傷口,林翰暗自寬慰自己:能偶然得到綠芒,並且還這麽快的能融合在體內沒引起上次一樣的劇變,已然是非常順利的一件事了,心浮氣躁地還想得隴望蜀,是極為不智的,一切還是順其自然好一些。

在街頭打上了一輛車,林翰直奔郊區的養老院而來。他還想起上次燒鍋爐的老嚴頭和自己提起的那個黑衣緊裹的神秘老太婆,是不是仍然“駐紮”在那裏。今天如果得了機會,得要再去探探虛實,看看這個裝神弄鬼的家夥究竟在搞什麽名堂。

車行快速,不到半小時,已經遠遠地看見了養老院的三層小樓。寬敞的大門外花壇不知何時種植的觀賞花卉,簇擁怒放,姹紫嫣紅分外好看。付賬的時候司機找給了林翰零錢,隨口說道:“今天倒黴,回去還有輛車要跟著,活不好搶了。”林翰奇道:“什麽還有輛車跟著?”司機朝車後呶嘴道:“喏,那哥們從出城一直跟到這裏,想不到這活趕的這麽巧。”林翰向後看去,果然不遠處也停下了一輛的士,揚起的塵土中下來三個人,其中一個正在算賬。

林翰低頭笑道:“大哥,你要是不介意,也可以等等我,大概一個多小時我就能回去,你也不用再和後麵那哥們搶活了。”司機撇撇嘴道:“拉倒吧兄弟,我等你一小時,十個八個活也都丟了,等不起,走了。”一踩油門,飛馳而去。

林翰拍打了一下身上的塵土,郊區哪裏都好,就是起風後揚起的髒東西太多。看到不遠處圍牆口有一個小豁,縱身跳了進去,裏麵是一片開闊的大菜地,人影皆無,拉開褲鏈小解,免去了一會還要上樓奔波之苦。

林翰吹著口哨方便完,剛剛係好褲袋,就發現不知道什麽時候,自己的身後已經站了三個人,看穿著打扮很像是後一輛出租車上下來的那三位乘客。他猛的轉身,發現這三個人成“品”字型已經對自己形成了包夾之勢,而臉上顯露出來的,明顯是一種毫無善意的冷酷。

“哥幾個也要撒尿嗎?隨意隨意。”林翰一臉輕鬆,淡定地靠在了牆邊。他已經看出了端倪,這三個人,就是衝著自己來的,出租車司機的話也似乎證明了這點,從出城一直跟到這裏,哪裏會有這麽巧的事?

和林翰麵對的一個人,身材高瘦,麵色冷酷,眼神裏毫無表情。隨隨便便的黑T恤,紅短褲,腳上居然趿拉著一雙日國的木屐。左首是一個戴著近視眼鏡的光頭壯男,啤酒肚高高鼓起,也是一件黑T恤,圍在脖子上一條黃金鏈子,操著一副公鴨嗓斜睨過來道:“林翰,林翰是吧?你就是林翰?”

林翰淡淡地笑了,反問道:“幹嘛連問三遍,要驗明正身的嗎?沒錯,我就是林翰。說吧,你們是誰,有什麽事。”光頭壯男大刺刺地叼上了一支煙,可惜由於風大,打火機連續幾次都沒打著,有些惱怒的甩了甩手,撇著嘴說道:“那就好,你可以叫我光頭強,具體是做什麽的,以後自己去打聽。今天找你的事嘛,也很簡單,有人想要你兩隻胳膊都斷了,就這點事。”

右首的一個歲數較林翰大的青年漢子也開口了:“聽說你很能打,你可以選擇還手。我們也不會以多欺少,你就和東哥一對一過招就行。”說著用手指了指中間的高瘦漢子,又道:“如果你能打得過東哥,或者他無法弄斷你兩隻胳膊,我們二話不說,馬上就走。絕不會一擁而上占這個便宜。”

林翰接口道:“你聽誰說的我很能打?”青年漢子怔了一下,眼裏的神色有些不自然,狡辯道:“這不是重點,少他媽那麽多廢話。”林翰死死地看了他半天,又問道:“怎麽稱呼你?”青年漢子想了想,雙手抱胸道:“我叫鵬哥。”

林翰點了點頭,大聲道:“好吧,光頭強哥、東哥、鵬哥,三位好。請你們回去轉告高星河或者高川財,有本事自己來找我,冤有頭債有主嘛。幹嘛非要大動幹戈的找不相幹的人來對付我,然後自己躲在後麵做縮頭烏龜?真和幾位動上了手,這世上不又多了好幾個仇家?”

光頭強的腦子似乎不靈光,脫口道:“你他媽說什麽呢,我們不認識高少。”話音一落,東哥和鵬哥一起看向他,一臉怒色,眼神裏全是想衝過去揍他的欲望。光頭強這一句話說完幾乎就是自報了家門,不認識的話,怎麽還是“高少”?

林翰哈哈大笑,說道:“光頭強大哥有意思,真的很有意思。既然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我還是堅持勸你們回去,不要給人當打手走狗。一個個的七尺男兒幹點什麽不好,非要幹這個行當,對得起爹媽還是對得起自己……”

“閉上你的鳥嘴!”鵬哥勃然大怒,喝道:“我和你說一遍,高星河是誰我們不知道,你的兩條胳膊今天必須斷掉,你和東哥一對一,現在就打過,能贏了他再說這些沒用的。”林翰無奈的搖搖頭。高家父子還是不肯善罷甘休,今天是找上門來了。

剛才的瞬間,他已經窺探出了鵬哥心裏的秘密,正是高星河暗中聯絡的他們幾個人,要他們悄悄地盯上林翰,找個機會好好收拾他一下。並且許以了重金,言明不要暴露高大少的身份。顯然高川財不想和江俊傑、沈雁紫撕破臉,隻好走出了這一招棋。林翰當時在東來順飯店,就想到了這一層,卻沒意料到高家父子采取的行動會這麽快。

估計這和昨晚與高川財的偶遇也不無關係,姬小婷站在身邊同他說話聊天,深深地刺激到了高川財,回去要是和兒子說起,高星河多半也會氣的吐血,按耐不住心頭怨恨,這才急急地找來人,一定要修理修理林翰而後快。

東哥從出現到現在一句話都沒有說,這時候還是不說,而是采取了行動。鵬哥的話音才落,他已經先一步衝了過來,飛起一腳,破舊的木屐鞋底直奔林翰的麵門而來。說動手就動手,而且動作絕對神速,林翰盡管一直在全身戒備,甫一看到他啟動,就把後背脫離了後牆的支撐。

但是東哥的速度真的快極了,林翰甚至剛剛才調出飛芒,這一腳挾著風聲和塵土已經飛到眼前。這可讓他心裏沒了底,恐懼感油然而生。急切間伸出右臂想擋,哪知道東哥在那麽快的速度下還能中途變招,蹬向他麵門的腳硬生生向下偏離了十公分,“砰”的一聲踹中了林翰的胸口。

由於中途變換了方向,東哥最後落到林翰身上這一腳的力道打了折扣,但是傷害依然不低,林翰才挺起的身體重重的向後倒去,如果不是背後有磚牆擋著,估計會仰天摔倒。來自於前胸和後背的猛烈撞擊,瞬間讓林翰感受到了劇痛,胸腔裏被震的七葷八素,一顆心差點跳出了嗓子眼,勉強掙紮了兩下,終於一跤坐倒,大口大口地急喘著氣,吸入了滿嘴的灰塵也無暇顧及。

東哥站好了身形,臉上顯露出一絲疑慮。看了看林翰痛苦的表情不似是裝出來的,側頭冷冷的笑了起來。這小子不會這麽孬吧?一下就慫成這個模樣了?高大少明明說他的功夫厲害的很,一定要多加小心的,現在看來,不過而而嘛。分別和身側的鵬哥、光頭強交換了一下眼神,三個人一起獰笑起來。

高大少托光頭強請來的打手,嚴格的說已經不是打手,而是一個拳手,就是現在這位東哥。東哥全名苗振東,少年時期曾經在武術院校受過專門的訓練,後來學無所成,一個人來到巢平飄蕩,被當地的一個黑社會老大相中,請了去做打手保鏢。在一次勢力衝突中,這位黑幫老大中了埋伏,被對手亂刀砍成了肉醬;而苗振東也身受重傷,一個人勉強逃了出來。

此後他心灰意冷,對於打打殺殺的血腥場麵厭惡透頂,再也不去混黑道,改為了去一個地下拳場打拳。地下拳場雖然也涉黑,但是苗振東覺得,這裏才是他施展能力的地方,一拳一腳憑的都是真本事賺錢,打贏一場的獎金不菲,輸了也一樣有些回扣可拿。漸漸地有了名氣,也賺得了不少錢,過著獨來獨往的生活。

光頭強找到他的時候,苗振東本意是不想答應的。他不想再次淪為別人的工具,除了打拳,什麽活也不接。然而高大少肯下血本,他出了一個叫苗振東很動心的價格:十萬塊。十萬塊是苗振東要打贏三場拳,才能贏來的總數。而且條件也很簡單,並不是要他去殺人,隻是教訓林翰一下,打的流血骨折都無所謂,但是不能把人弄死弄殘。

高大少還是對沈雁紫、江俊傑有所顧忌的,林翰挨打受傷如果不是致命的,住院一段時間能夠調養好,事情就說得過去;要換成是終身手殘腳殘亦或是重傷不治,一旦被查實,那可不好和這兩個人交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