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第二杯一口下肚,林翰重重的把酒杯墩在桌上,眼神明顯有些迷離起來,伸出去的筷子想夾起一塊西蘭花,可是戳來戳去的始終不能認準。桑紅咯咯一笑,用自己的筷子夾起了一塊西蘭花,遞到林翰的嘴邊,笑道:“林弟弟,來,姐姐喂你吃啊,張嘴……乖啊,嗬嗬。”

林翰張嘴吃到了這塊西蘭花,很滿意的“嗯”了一聲,突然指著桑紅的杯說道:“不對,你的酒沒喝呢,你還沒好事……成雙呢。”桑紅笑的更加妖媚,趕忙道:“是是是,我的還沒喝呢,嘻嘻。我這就和林弟弟好事成雙。”端起杯子在林翰的注視下,幹了滿滿一杯。

這邊張濤和權有軍趁著人不注意,偷偷地早把杯中酒一人倒在喝湯的小碗裏一半,然後裝作沒事人一樣,看林翰也望過來,妝模作樣的含糊道:“林經理放心,放心啊,我們在喝著呢。”雙雙幹掉了杯裏的另外一半酒。

酒席繼續進行,林翰慢慢的喧賓奪主,反過來把控了局麵的主動權。隻見他醉眼歪斜,身子搖搖晃晃的在椅子上隨時都能摔倒,連勸帶逼的也回敬了倆杯,並且盯著徐、桑二人必須喝掉。對於張、權倆人就睜一眼閉一眼沒看得那麽緊,饒是如此,最先不支的還是這老哥倆。滿嘴的胡言亂語,看向桑紅豐滿的胴體那眼神也越來越放肆**邪。期間權有軍還**笑著給桑紅出了個謎語,問道:“桑會計,你說……壞掉的蘿卜和懷孕的婦女都有一個共同點,你猜……猜是什麽?”

桑紅顯然酒勁已經上湧,臉色潮紅,香汗淋漓。想了想咬著嘴唇說道:“嘻嘻,這卻難不倒我,共同點就是都拔晚了,哈哈……”和著權有軍跟張濤的笑聲一起浪笑連連。跟著張濤也講了個葷段子,逗得大夥又是哄然大笑。

徐文瑞皺著眉頭就有些鬱悶,這倆個傻叉明顯喝多了,好好的一個局可別叫他們給弄跑偏了,斥道:“你們倆別總講這些黃色垃圾,林經理是總公司的高級人才,有素質有能力,陪你們玩笑一下也就得了,怎麽還沒玩沒了?快點和林經理喝點賠罪!……嗝。”他自己也沒少喝酒,這會胃裏火燒火燎的,酒意正在上衝,一個響嗝跟著一個,心跳氣喘的。

“不用!”林翰傻笑著說道:“還用什麽他們倆賠罪啊,今天這頓酒啊,喝的真是高興,我要敬你們一杯。不瞞大家夥說,我這人有個毛病,酒這東西不喝是不喝的;要是喝起來,就要喝個過癮,喝到底!來,我敬你們,有誰不喝的,就是看不起我,以為我到撫雲來給你們添亂了是吧?”說罷勉強拿起酒杯,皺著眉頭灑灑咧咧的又倒進了嘴裏。

徐文瑞有些暗暗叫苦了,這小子喝酒怎麽像個不倒翁,眼看著就要不行了,就要從椅子上摔下來了,偏偏就差那麽一點,又被他一扭一扭的糾正過來了,還又喝掉了一杯。自己的酒量已經過了極限,不發作是強行壓製著呢,要是再來這一杯,馬上就會原形畢露。便用眼神看向桑紅求救,希望她能站出來救場。

桑紅的酒量確實比徐文瑞大了一些,但是也很有限。喝到這會未必就比他強到哪裏去。何況之前她還比眾人多喝了半杯。當即就苦著臉朝徐文瑞緩緩搖頭,示意自己也自身難保了。林翰哪裏肯依?這幾個人的每一個小動作都沒逃得過他的眼睛,裝作吃虧了似得大聲嚷嚷個不停,非要他們把這杯酒喝掉跟自己看齊。

徐文瑞和桑紅眼見都喝到這份上了,互相看了一眼,毅然端起了酒杯。熱鍋灶也不差這一把柴火了,喝就喝吧,拚著大家一起倒下,也要最後給這家夥再“鞏固”一下,整就徹底的把他撂倒,也好免得事到臨頭功虧一簣。

這一杯酒還沒喝,先就把張濤和權有軍嚇破了膽,無論如何也提不起勇氣幹掉了,假意的互相攙扶著搖搖晃晃去向包房的衛生間方便,一進門便“嘩啦”一聲緊鎖好把手,再沒有一點聲息了。林翰不理,隻是站起來閉著眼不停的搖晃,指著酒杯喃喃道:“倒滿,幹了,倒滿……幹了。”

桑紅果然下得了狠手,麻利的抄起酒杯真給他倒滿了,笑道:“來吧林弟弟,酒給你倒上了,咱們就一起幹!這可是最後一杯了,一會姐姐親自送你去樓上休息,你可要記得徐經理給你定的房間是306呦,別一昏頭鑽進了別的小妹子屋裏。”說著端起林翰的酒杯硬塞在他的手上。徐文瑞暗暗點頭,自己喝的昏頭漲腦心思是有些跟不上,還是桑紅激靈,稀裏糊塗的給林翰多加了一杯,這下可就更靠譜了。

三個人把酒杯很是豪爽的一碰,全部又是一口幹。林翰一跤便坐倒在椅子上,隻見桑紅剛剛放下酒杯,伸手就捂住了嘴緊急跑向衛生間,無奈張濤和權有軍在裏麵躲著,門打不開。情急之下她開了包房門,飛也似的衝了出去。徐文瑞倒是沒有狼狽出逃,慢慢的試探著往下坐,臉色已經變成了醬紫色,三角眼呈死魚狀向外鼓起,喘息聲急促而凝重,看樣是到了就快要酒精中毒的臨界點。

林翰知道差不多了,終於“咣當”一下合身趴在了桌子上,酒杯碗碟被推的四散落地,一片狼藉。徐文瑞自喝酒以來從未一頓喝過這麽多,隻覺的一顆心不停的跳,似要從胸腔跳出來一般,四周天旋地轉難辨物事。林翰這一倒下,還是叫他分了分神,腦子的弦緊了一下,知道目的終於達到。強忍著難受一把薅住林翰的脖領子揪向後仰,看到他滿臉菜汁,口吐白沫,眼睛都已經翻白了。惡狠狠的小聲罵道:“小兔崽子忒得能喝,差點要了我的老命。”勉力架起林翰沉重的軀幹,順手抄起他的包套在脖子上,趔趔趄趄的走出房門。

才到電梯口,徐文瑞終於不支。他本來就是強忍著酒勁發作,全憑著一點念想從包房攙架著林翰一百多斤的體重捱過長長的走廊,使力過猛瞬間虛脫,“哇”的一聲吐在了牆角處,跟著壓抑不住的酒勁鋪天蓋地般湧將上來,隻覺眼前黑星四濺天旋地轉,腳下不穩,一跤跌向電梯門。

這下巧的很,電梯門這時也剛好打開,徐文瑞的身子就紮了下來。剛才還醉的不省人事的林翰突然站直了身軀,借著他前衝之勢極為隱蔽的用膝蓋在屁股上狠狠的補了一下。隻見徐文瑞一個惡狗啃屎便撲進了電梯間,跟著頭部重重的撞在了裏麵不鏽鋼護板上,“咣”的一聲山響。林翰冷著臉回頭觀望了下四周,從容的跟進了電梯。

徐文瑞這一下撞的不輕,按理稍有醉態的人也能被疼醒,可是這家夥撞完就撞完,死豬一樣躺在地上,額頭腫起一個大紅包,一點反應都沒有。林翰用腳來回的在他腰間踹踏,口中喊道:“徐經理,徐經理,你喝多了,醒醒。”還是不見反應,看來老家夥是徹底抵擋不住酒精的侵襲,昏死過去了。

三樓的走廊靜悄悄的,沒有一個人影。林翰扯出來挎包先擋在電梯門前,獨自一人走了出來。在接近走廊燈電源開關的時候,飛快的關閉了電源。整個走廊變得一片漆黑。林翰快步走回,探右手抓住徐文瑞的褲袋,微一用力,拎小雞一般把他倒提了出來,直奔306房間。取出席間徐文瑞交給自己的房卡開門,閃身進屋。

待得關好房門,這才插卡取電。看了看地下的徐文瑞,使勁的來回搖晃幾下,還是全無聲息。林翰思索了一下,先把他的手機自口袋裏掏出,飛快的調出撥打記錄,找到‘桑紅’的人名,開始編輯了一條短信:“計劃進行,叫人。不要回撥電話。”發出後,又俯身三下五除二的把徐文瑞身上的衣服扒了個精光,打開床被把他塞了進去。隨後就關掉了房燈。

黑暗中徐文瑞的手機屏幕閃了一下,林翰打開一看是桑紅的回複:“已經叫人了,十二點準時到。辦事處等你。”心中暗暗好笑。桑紅見到是徐文瑞手機發過來的短信,當然不疑有他。就是做夢她也不會想到,林翰能知悉他們的計劃,並且是他親自發來的短信。還以為徐文瑞這是得手了,下一步自然是等著見到自己的小姐妹進了屋“布置”好現場,就要打電話報警了。桑紅今天喝的好不辛苦,剛才差點沒把胃都吐出來。在聯係完那個事先約好的小姐妹後,又在前台結了賬,匆匆的先趕回辦事處去了。至於張濤和權有軍,甫一見徐文瑞和林翰離開,後腳馬上就腳底抹油,早已經溜的不知去向了。牙根他們也不知道,桑紅和老徐是設計好陷阱,等著算計林翰的。

現在林翰已經成功的“狸貓換太子”,騙過了所有的人,包括人事不省的徐文瑞。想要怎麽擺布他,那就要看林翰的心情了。算計著時間,林翰又拿起了徐文瑞的手機,他也要好好給徐文瑞導演一幕“跳進黃河也洗不清”的冤情大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