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濤和權有軍馬上臉上就露出了點為難遲疑的神色,似乎是對一口幹掉一杯白酒也有些抵觸。徐文瑞看向兩人的眼神可就沒有像對林翰那麽客氣了,把臉色冷了冷,也不待林翰表達什麽意見,仰脖就幹了杯中酒。桑紅笑盈盈的隨後效仿,也是口到杯幹,幾滴殘酒順著腮邊流下,落到了脖頸上再湧向雙峰間那道深溝。一口氣弄了一杯,卻見這女人麵不改色,舉重若輕。低頭瞄了一眼飽滿的雙峰之間那一綹溪流,便又抬頭把玩著手裏的酒杯不肯放下,輕笑著看向林翰,媚眼如絲。張濤和權有軍看到這一幕好像倒是很緊張,咬了咬牙,也不知道是形勢所迫還是被桑紅的媚態感染,雙雙幹掉了杯中酒。

林翰對桑紅看來的目光不閃不避,回以淡淡的禮節性的笑容,看著眼前的白酒,卻不伸手端起。徐文瑞匆匆吃了一口菜,嘿嘿幹笑道:“林經理,既來之則安之,您剛才自己也說了,既然坐到這裏了就別多想了,您看我們幾個可是誠心實意的先幹為敬了,您總也得表示表示吧?”

林翰便點了點頭,眼睛在這幾個人臉上不停的端詳,嘴角的微笑也一直掛著,還是不曾端杯。桑紅拿起酒瓶,咕咚咚又給自己的杯子倒了半杯,然後拿起來輕輕的撞了下林翰放在桌上的酒杯,說道:“林經理是弟,我是姐。看來在姐姐麵前,這小弟弟還是有點放不開呦,嘻嘻。姐姐就吃點虧再陪小弟弟半杯,一定要你占足了便宜。”她故意把“小弟弟”三個字加重語氣說出來,還用手**的摸了摸林翰的手背,又幹脆利落地喝掉了這半杯。

林翰便看向徐文瑞,隻見他眯起了色眯眯的眼睛看向桑紅,氣息似乎粗重起來。猛地感到不妥,連忙也道:“對對,林經理你看,桑會計今天可是拿出舍命陪君子的架勢來了,您要再沒點行動,咱堂堂純爺們,可別要被女士看輕了。再說了,您的房間我早定完了,樓上306,喝完酒都不用出門,直接就能休息了,你怕什麽?”林翰哈哈一笑,說道:“好,無妨。”舉杯咕咚一聲,幹掉了酒水。跟著吧嗒吧嗒嘴,倒吸了口涼氣,讚道:“果然好酒!”夾起菜入口壓酒。

徐文瑞和桑紅對視了一眼,好像彼此都在對方處尋到了點期盼。哈哈笑道:“林經理真人不露相,這杯酒喝的爽快啊,果然是海量。”桑紅笑靨滿臉,一邊趕忙給林翰續杯,一邊假裝生氣嗔怪道:“林經理好壞,沒安著好心,就是想叫人家多喝半杯,欺負人!”林翰哈哈大笑,指著杯子道:“倒滿!”心裏早已經把這二人的祖宗八輩罵了個遍。

隻這匆匆瞬間,林翰放著桌上的酒始終不喝,卻是暗中發動飛芒,開始了一輪簡單的窺探。張濤和權有軍倆個人是渾渾噩噩,不知道今晚的這頓酒真正的所來為何,隻道是徐經理和桑紅真的為刻意迎接林翰,熱情招待布置的,並且為表示尊重,才把自己二人一起叫上,顯得陣容齊整些。一杯酒下肚,倆個人都為桑紅喝酒的**勁撩撥的雄性荷爾蒙大量分泌,一個想:“喝吧使勁喝,最好老徐喝得人事不省,小騷娘們也大醉酩酊,然後我送她回家。要是有了這樣的機會,今晚豁出去了一定要把這浪勁十足的賤貨幹她個翻翻亂滾幾十個來回,從地底爽到天上去……”另一個想:“這娘們果然夠味,平日裏她和老徐兩個還裝著點,一旦喝了酒以後馬上就變成西門慶和潘金蓮,居然在辦公室就幹起了那調調。看來以後我要是能單獨約這**喝酒,也不是一點沒機會,公共汽車不就是給大家坐的嗎?”

這兩個人是典型的意**,林翰並不看好他們酒後的獸欲大發。但是有一條信息是可以確認的,就是徐文瑞和桑紅確實是走到了一起的一對奸夫**婦。再逐一的窺探了下這倆個人,林翰一點一點就把整個事情弄明白了。

今天的這頓酒,原來是徐文瑞和桑紅特意給林翰布下的一個局。由於喝酒伊始倆個人就存著算計他的心思,所以林翰窺探起來他們毫不費力,甚至好幾個細節都搞清楚了。始作俑者正是張墨!徐文瑞腦子裏的信息顯示,總公司的張墨和他有親戚關係,而且還比較近,是連襟。徐文瑞能比較安穩的坐在撫雲負責人的位置上,也是張墨一手安排的,要說業務能力,這小子狗屁不是。

倆天前張墨就給徐文瑞打過電話,並且製定下了一條毒計,目的是狠狠的教訓下林翰這個初到公司就不知道天高地厚,膽敢不把他放在眼裏的狂妄小青年。這其中有沒有姬小歡的影子,林翰並不可知,但是張墨委托徐文瑞來執行,肯定是千真萬確的。之所以痛恨徐文瑞和桑紅,是因為這倆個人很忠實的執行了張墨要陷害自己的計劃,在明明孫子琪已經打過招呼的情況下也沒有一點收斂的意思。如果他們但凡掂量一下輕重,別往死裏鬧騰,可能林翰對他們的報複憤恨之心都會淡上許多。

張墨和徐文瑞約定了一條下三濫的計策,說起來很簡單:現在和林翰玩命的喝酒才是個引子,重頭戲還在後頭。徐文瑞的計劃是把林翰灌醉,那種不省人事的大醉,然後扶架到樓上酒店休息。之後就該桑紅出馬了,當然為了避嫌這事不能讓桑紅本人站出來玩真格的,他們還沒笨到那地步。桑紅會約來一個社會上賣陰的小姐妹,進到林翰的房間脫光衣服和他同床共枕;在午夜十二點的時候,由徐文瑞偷偷的用匿名電話報警,舉報說“撫河人家”某某某房間有人嫖宿。

這樣一來警察肯定會來抓嫖,林翰喝的天昏地暗的哪裏能防的了這招?到時候倆個人赤身**的睡在一張**,罪名幾乎已經坐實,就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而徐文瑞和桑紅在聯手幹完這出事以後,大可以到別的賓館開一間房去做野鴛鴦,裝作根本就不知道這事發生過。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才得到消息,說是總公司下派來撫雲出差的林翰,因為酒後嫖娼被當地公安在酒店抓了現行。然後趕到公安局假裝撈人,同時大罵林翰無德,人麵獸心,幹出這樣的勾當給總公司的人丟臉,為所有的艾華員工所不齒之類的雲雲,再一狠心打電話給張墨通報情況,林翰在艾華公司從入職到被抓這短短幾天的工作生涯便算完結了。

林翰臉上春風盎然,酒到杯幹。心裏的火已經不知道躥到多高了。強忍著怒氣慢慢思忖應對之策。好你個張墨啊,怪不得昨天一改脾性,對自己和風細雨的介紹出差食宿標準呢,還過問了下什麽時候能到撫雲。原來早就張好了網等著大魚一頭鑽進來呢。還尼瑪出差補助,出了這麽大的事,怎麽處理你還沒想好呢,鬼才給你報銷出差補助。

林翰心頭怒火中燒。這個世界上真的是什麽人都有啊,尤其是小人。原來君子都一樣,隻有小人是一個賽著一個的卑鄙下流,睚眥必報。林翰甚至都想不明白,憑什麽他張墨就要對自己下這樣的毒手啊?就因為在公司沒好好的正眼看他嘛?這就是理由?簡直不可想象。一個新入職的員工,和你往日無冤近日無仇的,就因為簡單的禮貌問題沒有多搭理你,真就值得用這樣的手段瘋狂報複嗎?

林翰在心頭歎了口氣。前有賣家求榮、利欲熏心的田福成;後麵就有這個錙銖必較、心狠手黑的張墨。哎,這世間那些肮髒的人性啊,叫善良的人們不忍張開眼直視;可是存在於那些人身體裏道德的缺失、靈魂的泯滅又是那麽真實殘酷。上帝啊,您老人家派我們來人世間走一回,就是為了要大家一遍又一遍的直麵這些醜陋的齷齪的心靈上的洗禮麽。

自這天開始,林翰為自己以後要認知的世界,重新下了定義。美和醜是存在的,不同的是它們不會以你認為的形式存在,而是要去觀察分析和體會它們的存在罷了。譬如說現在,一個美麗的謊言,光鮮的陷阱就擺在眼前。難以想象,一臉誠意的男人和****蕩的女子正在和你把酒言歡,轉眼間就會呲露獠牙,從天堂把你送入地獄。

張墨,好吧。青山不改,綠水長流。現在爺爺身在外地,對你鞭長莫及,不過不要緊,以後的日子長著呢,有的是時間慢慢玩。值得慶幸的是,張墨的連襟和他的姘頭可是坐在桌上的,林翰決定先好好陪他們“玩玩”。玩個山花爛漫,玩出個乾坤大挪移。

徐文瑞還在保持著作死的節奏。見到林翰的杯子又被倒滿了酒,馬上又舉杯,套話跟著說出:“林經理,我們撫雲酒桌上有句老話,也是規矩,叫做‘好事成雙’,來來來,剛才是接風洗塵,這杯就是正式歡迎了,好事成雙,幹了。”一點也沒含糊,又是仰脖一杯盡幹。

桑紅以手支腮,半側著身子含笑望向林翰,雖然一語未發,眼裏卻分明在跳動著火熱的妖嬈,敞開的領口中間一對渾圓雪白,深深的溝壑神秘誘人,散發著原始的野性美。林翰看的似乎有些直了眼,半晌才緩過神來,艱難的咽下口唾沫,有些尷尬的道:“好……好事得成雙,這杯我不推辭,幹了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