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翰想了想,沉聲道:“這肯定是公司出了內鬼,標書底價才被泄露的,你到現在也沒查到是誰嗎?”沈雁紫道:“我放棄了。與其把大家查的心驚肉跳人人自危,不如寬容一點就此不提了。叫團隊保持住凝聚力,利大於弊。你無端端的問起這個做什麽,是不是有點發現啊?”

林翰嗬嗬笑道:“正是。早上沈總好心好意的派人來給我幫忙不說,還把啟動資金也給我預備到位了。我這心裏麵呀,感激的一塌糊塗。於是就想是不是也給沈總辦點什麽事投桃報李呢?可是沈總要錢有錢,身邊又有江大少這樣的極品俊男保駕護航,似乎正是春風得意的時候,沒什麽硬性需求……”

沈雁紫一邊聽一邊就咯咯的笑,說道:“你就貧吧,我就看你狗嘴裏什麽時候能吐出來象牙。”林翰笑道:“20萬真的是幫了我的大忙,我要鄭重的向沈總表示感謝,順帶和您提一下,利息我已經準備好了,這就要還給你。”沈雁紫有了點脾氣,提高聲調道:“林翰,你還能不能有點正經的了,老娘要是指望著你還的那點破利息錢,還借你個屁錢啊……”

林翰打斷她道:“是是是,沈總您先別發怒,稍安勿躁。聽我把話說完啊。這利息我打算還您的並不是錢,而是一個消息。在您那兒,這消息或者可比這點利息值錢多了呢。您聽好了,上午您派去幫助我的那個曲哲曲助理,他就是泄露標書的人,潛伏在你們公司的內鬼。”

沈雁紫在電話這頭一聽,登時沒了聲息,睜圓了眼睛。好半響才道:“這怎麽可能,曲哲的父親是公司的老員工,當年和我一起創業的元老。他們父子倆一向都是老實巴交的,對公司兢兢業業……你不要胡說八道好不好?”

林翰道:“我就知道你不會相信,也懶得多和你廢話。第一我和曲哲無冤無仇,不會憑空的去誣陷他;第二,老子不代表兒子。你如果相信我的話,動用點手段,查一查他的銀行賬戶,還有最近倆天的電話記錄,就應該什麽都知道了;還有,我掌握到,陸俊又一次的找到了曲哲,要挾他好像還要搞你們公司的什麽機密,就在最近。你想想看,最近什麽業務又和通達地產有了在同一領域裏的競爭了?不妨和你說的再明白些,陸俊上次收買曲哲的條件很簡單,就是十萬塊錢。這小子為了十萬塊就幹出了這樣缺德的事,背叛了沈總您對他們父子二人的信任……”

電話一陣響動,江俊傑的聲音傳了過來:“林翰,你告訴我,你是在哪裏得來的這些消息的?”林翰嘻嘻一笑,避重就輕道:“江大少,你接電話剛好。沈總在自己的公司看不清誰是內鬼那是當局者迷,你有這個責任幫她分析判斷。我給你提個建議啊,你們倆也不用現在就找他質問,隨隨便便的設計個局匡一匡他,就能知道我說的是真是假了。”

江俊傑沉默了一下,接道:“我在問你,這些消息你是怎麽得來的?”林翰道:“算的,掐起指頭一算已經了然於胸。江大少莫要刨根問題,天機不可泄露。”“你少來這一套!”江俊傑喊道:“你快點給我說清楚,不然我就……”林翰接道:“不然你就怎麽樣?是收回大池塘還是找人修理我?拜托你江大少,你現在最關心的問題不應該是問我,而是去問曲哲。你和沈總可以試探一下他嘛,要是我說謊,人家是清白的,那過後你想怎麽收拾我都隨便你;要是他真的是那個內鬼奸細,你和我在這裏凶巴巴的嚷又有個屁用?”

聽到江俊傑在電話那頭的喘息聲似乎有點加重,林翰又道:“消息我是給你們提供了,愛管不管那是你們倆的事了。還有,城西派出所昨晚抓賭,抓到了一個叫田福成的賭徒,他交待了一些很有趣的東西,現在已經在口供上簽字畫押,江大少不妨抽個時間找人跟近一下這事吧。”說罷一下掛了電話。

對付沈、江這倆位,林翰知道不能軟。他們見了太多的軟人,聽了太多的軟話。都已經習以為常了。必須要顛覆下他們高高在上和人對話的習慣,再輔以能叫他們感興趣的東西,才能收到出其不意的效果。不然自己在他們眼裏,始終逃不脫是個混飯吃的小癟三印象。一句話,必須要拿出超過這二人的強勢來,叫他們感覺到和自己交往是對等的心理,這樣的關係才能相處下去,維係的長久。

林翰鎖好電話,回到澡池胡亂打了些浴液一頓衝洗,叫上了武誌宇出來穿衣走人。給石嘉通了個電話,得知他就要到站下車了,約好了一家在張棟寵物店附近的館子見麵,倆個人打車而去。

同一時間沈雁紫的辦公室裏,她有些不甘心,抓起電話想要再打給林翰,被江俊傑製止住了:“不用打了,林翰說的對。他沒有理由給這個曲哲造謠誣陷,不管他的消息是哪裏得來的,我們試一試這個人不就知道了麽?公司裏潛伏著這麽個定時炸彈,也是你的大隱患,把這顆毒瘤剜除來十分必要。”

沈雁紫歎氣道:“林翰說的這些我聽著就是不靠譜,曲哲每天都守在公司裏乖乖的幹活,還有一身的好業務能力,根本就看不出他是那樣的人……你們說的簡單要試一試,怎麽試啊?”

江俊傑皺眉沉思,問道:“最近又有什麽業務和通達有重疊衝突的?”沈雁紫想了想道:“安建公司在市府大路北麵有一片快要完工的高檔小區,現在需要一批進口的南非黑理石,他們的老板成總找到了我,想要咱們傳奇地產供貨。我已經聯係了海外的關係,這批貨不出意外現在就要裝船了,走海運。不過我聽到消息,陸俊在香港庫房就存著這麽一批貨,但是質量好像差了點。他正在千方百計的聯係成總,想要先我們之前出手。同時他也一定對咱們這批黑理石的底價非常感興趣……”

江俊傑道:“知道咱們的底價,他就又可以胸有成竹的找成總談價了,然後再搞我們一次?這批貨的底價到現在為止,都有誰知道?”

沈雁紫明亮的眼睛眨了眨,說道:“我自己。上次的事情後,我說過不再追究任何人的。但是也沒辦法再去輕易信任誰,所以就……”

江俊傑緩緩地坐在了沙發裏,低聲道:“所以就用這個事,來個一石二鳥。即把陸俊的那批貨搞砸在他自己手上;又把公司裏的這個內奸給揪出來!……”

林翰再看見石嘉的時候,有點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了,這才幾天的功夫,這小子黑了好多,胳膊大腿再加上腦殼透著油亮,被太陽曬的整個一黑鐵蛋似的。石嘉還是沒說廢話,咧著嘴嗬嗬一笑,上來就給林翰來了個熊抱。然後中氣充沛的叫了聲:“翰哥!”

林翰很是高興,拍打著石嘉的肩膀,笑道:“回來就好,回來就好。臭小子,鄉下的陽光這麽好嗎,看看你這膚色多健康啊,嗬嗬。”轉頭指著武誌宇說道:“給你介紹下,武誌宇,咱們的同行,國貿大廈店的快遞公司經理。”石嘉伸手握住了武誌宇的手說道:“見過幾次的,武經理應該也記得我。”

武誌宇點頭道:“是啊,一起培訓的時候見過麵,石嘉是吧?這回算是徹底認識了。”三個人說著話,就進了飯店的包間。林翰找來服務員,一口氣的點了好幾個硬菜,石嘉阻攔道:“翰哥,不要點那麽多。”

林翰笑道:“給你接風是一方麵;武經理也一直在盼著宰我一刀呢,嗬嗬。再說一會王總也過來,我給他打過電話了。”石嘉一愣,問道:“王總也來?是不是有什麽事?”武誌宇就朝他擠眉弄眼道:“有事。有大事!大大的好事!”石嘉不明白,轉頭看向林翰。

林翰也不著急解釋,笑問道:“怎麽樣,倆位奶奶習慣麽?你把她們安置的可好?”石嘉點頭道:“她們倆高興的緊,說住來住去的,還是鄉下最舒服。就是這破房子,到處漏雨,我把整個的屋頂都揭了個蓋,差點沒累吐血。”

林翰笑道:“那就好。這回你回來,不會再累吐血了,可能要吐尿了……”武誌宇“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石嘉一臉茫然,問道:“怎麽了?”林翰也樂了一樂,接道:“我下午就要出差,可能連續十天不在家。我給你和武子安排了一項大差事,你們倆隻許成功,不許失敗!一會王總來,就是一起商量這事的。”便把大池塘栽樹的事詳細的開始給他講述起來。

倆個人一個講,一個問,斷斷續續的說了個大概。服務員也陸續的把菜上了桌,林翰又特意點了一瓶“金劍南”白酒。石嘉最後問道:“這麽大的項目是好事,但是我不明白,翰哥你是在哪裏搞來的這塊地?”林翰想到這事不好解釋,要說明白了,必然要說到和王蘊明的賭場之行還有沈雁紫和江俊傑,包括陸俊。隻好含糊道:“隻是機緣巧合,以後我會和你說明白的……”話音未落,就聽王蘊明的聲音在包間外響起:“來晚了,來晚了!服務員上菜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