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 這是通知,不是協商

終於,那扇門打開了。

門之後,是東屋會長嚴慶。

他知道外麵發生了一些事情,正在嚴陣以待,但是他萬萬沒想到,等來的是這個結果。

一個青年滿是殺氣,手中拎著滿臉是血的人質,站在自己的門口。

東屋是東林武道者的監管機構,執法所在,而嚴慶是這個機構的最高長官。

可是此時,林悟在東屋如入無人之境,直接打到了嚴慶的辦公室門口。

這聽起來仿佛就是一個笑話,整個東屋上下,此時除了震驚之外,應該感到羞恥!

林悟回過頭,準備關門,歐陽嵐立刻阻止到道:“林悟,你到底要幹什麽,凡事有個度!”

林悟冷冷的看著歐陽嵐,他知道歐陽嵐這話是出於關心,而不是責備。

但是在這個時候,林悟心中除了憤怒之外,沒有其他任何的一種情感。

“我要是想殺他,你們誰都擋不住。”

話說完,林悟啪的一聲關上了辦公室的門。

這件事,隻能在嚴慶和林悟之間解決。

林悟回過頭,將張傑成扔在了地上。他尚且留有一絲呼吸,但是長時間的流血讓他此時異常的虛弱,稍不留神就會昏厥過去。

嚴慶看著躺在地上的這個青年,喉結震動了一下:“林悟,你這是要幹什麽?”

林悟這個名字,近期無數次的出現在嚴慶的耳邊,他一直想要何林悟對麵而談,了解這個讓東林都無法安寧的人到底是怎樣的。

可是雙方誰都沒有想到,第二次見麵,竟然是這樣的場景。

林悟退後兩步,坐在了嚴慶的會客椅上,冷冷的說道:“這個人你認識嗎?”

要是放在平常,嚴慶一定能夠認得出來。

畢竟張兆福也是東林的一大龍頭,而且張傑成自己業經營著東林有名的夜店。

可是現在,嚴慶看來看去,頂多也隻是看清楚,張傑成的臉上寫著的是“該死”兩個字。

“他是張傑成,張兆福的兒子。”

“什麽!這!”嚴慶仔細看了看,真的是他。“林悟,你到底要幹什麽,張先生是東林商會的會長,如果他知道你把他兒子弄成這個樣子,他一定跟你沒完!”

聽到這話,林悟冷笑了一聲,現在這種情況之下,張兆福這樣的小蝦米,已經入不了他的法眼了。

林悟指著屬於嚴慶的椅子,冷笑道:“嚴會長,你還是先坐吧,我和你要聊的事情,得花一些時間。”

嚴慶在東屋幹了幾乎大半輩子,見過了大場麵,所以此時他還能夠保持一定的理智。

他慢慢的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緊盯著林悟,心中一陣感歎。

東林近日人人都在談論林悟這個名字,嚴慶還覺得此人隻是虛有其表,頂多就像當年那些席卷而過的狂風一樣。此時鬧得歡,但是不出幾天,他們就會消失的無影無蹤。

但是現在,嚴慶看得出來,這個青年不僅是一陣風,就算是,他也是一陣颶風,將會給東林留下巨大的影響。

“嚴先生,我記得姬龍嶽創立東屋的時候,你就是姬龍嶽的副手,你是自始至終,都親曆了東屋的成長。”

“你想說什麽?”嚴慶眯著眼睛問道。

“我想說,六年前,你們東屋放任我父被人攻擊,沒有任何作為,是不是有違姬先生的遺誌?”

嚴慶早就做好了準備,在他知道林悟算是盧家的後代之後,他就知道總有一天,這段塵封的曆史會被再一次提起。

嚴慶雖然不願麵對這段曆史,但是無奈的是,他別無選擇,尤其是林悟帶著一身驚為天人的武道脈回來的時候。

“東屋六年前的袖手旁觀,我責無旁貸。對你,我們沒什麽好解釋的,若是你要為此追責,我可以擔負這個責任。”嚴慶低下了頭。

這個高傲的東屋會長,在公眾眼裏是高高在上的,是永遠不會向武道者之外的人低頭的。

但是隻有嚴慶知道,自己因為六年前那件事,背負了多麽大的愧疚。

他們這些人,不是因為功利才加入東屋的,他們是真的希望通過自己的努力,讓武道世界變得更加規範,變得更加美好。

看到嚴慶的態度,林悟釋然了,就像他看到洛雲天一樣。

這些人不像王盛天一樣,他們的麵前沒有選擇,他們隻是大勢之下的一顆棋子。

“嚴先生,我可以負責任的告訴你,如果我要複仇,東屋在我出現在東林的那一刹那,就會被我毀掉。”

“但是我沒有,因為你們還有更重要的用途。要是你們沒了,武道界最後的一點秩序就消失了。”

“那你來是為了什麽?”在嚴慶看來,林悟此行暴虐異常,可不像是來講和的。

林悟指著地上的張傑成,平淡道:“此人是張傑成,他已經承認自己販賣人口到非洲的事實,他也承認,他父親和張兆福牽扯其中,一年之內受害者多達二十萬人。”

聽到這一切,嚴慶仿佛被人點穴了一般,絲毫動彈不得。

二十萬,東林常住人口,才不過千萬,他們一年竟然販賣了東林百分之二的人口!

“不要急著震驚,還有你更害怕的。我現在有直接的證據表明,這一切的幕後主使,是王盛天。”

話說完,嚴慶手中的茶杯掉在了地上。

誠如林悟所說,這件事最令嚴慶震驚的,是王盛天也參與了此事。

他是東林是萬人敬仰的大族長者,東林的基石,江南省的大佬。如果他參與了這樣的事情,嚴慶便沒有資格過問。

林悟接著說道:“我知道,你們東屋在這件事上,沒有任何能力做出任何工作。”

嚴慶咽了一口口水,林悟說的都是事實。若是張傑成,東屋還有資格將他緝拿歸案。但是王盛天的牽扯勢力太廣,根本不是東屋能夠處理得了的。

“你到底想要什麽?”嚴慶開門見山道。

“我要你們的袖手旁觀,就和當年你們對我父親的一樣。”林悟站了起來,言語間呼嘯著風雨:“你們動不了王盛天,我來動。但是我希望在我動手的時候,東屋的人不要出來礙事!”

動王盛天!

這是多麽狂妄的話語。

在整個江南省,沒有人敢說出這樣的話。

可是林悟在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睛裏是那麽的確信,仿佛他真的能夠做成這件事一樣。

“林悟,你知道你要麵對的是什麽嗎?”嚴慶鄭重的問道,且不說林悟能否成功,但凡邁出這一步,他就得承受巨大的壓力。

“王盛天的勢力,不僅僅在你看的見的地方,更恐怖的是那些看不見的地方。上至江南,下至東林,社會各行各業,都有他的影子。你根本無法想象,他體量有多麽龐大。”

“而且,你也不知道,他的背後,究竟是誰在支持,你要動他,就是要打破東林,甚至於江南現有的格局啊!”

這些陳腔濫調,林悟已經聽了無數遍了。

他站了起來,目光堅定的看著窗外灰蒙蒙的天空:“這格局,恃強淩弱,打破又有何妨?”

“擋在我林悟麵前的就是敵人,這是通知,不是協商。”

說完,林悟打開了門,在東屋眾位執法使的注視之下大跨步走出了房間,隻留下近乎屍體的張傑成在嚴慶的辦公室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