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她是個農民

火車慢慢的駛過大橋,江南的高樓林立突然變成了江北的山林田野,一時間林悟還有些不適應。

看著窗外綿延不絕的藥田,林悟感歎著搖了搖頭。

武道的興起,讓醫武一科異軍突起,藥材種植業也跟紅火了起來。

但凡是能夠種地的地方,都種起了藥材,很少有人種植糧食。

為了錢,大家這樣做無可厚非,但是隻有林悟這個同時傳承著武道和煉藥師的人知道,這麽做,是在浪費社會的資源。

拿蔣村市場來說,其中百分之八十的藥材都對武道是無用的。而剩下百分之二十有用的藥材,也幾乎得不到合理的應用。

這些藥材大多數會落到那些沒有武道天賦的富人手裏,就算再好的藥材,被一個沒有武道脈的人服下,也無法替他煉出武道脈來。

林悟覺得有些惆悵,當初有人對此提出了反對,有人因為這樣的反對而喪命,武道對於人們,是禍是福,林悟到現在也說不清楚。

“老沈,你前妻是幹什麽的?”

沈韜豹指了指窗外的沃野千裏,風輕雲淡道:“還能幹什麽?和所有江北人一樣,種藥材唄。她是個農民。”

江南經濟發達,大部分地方都是寸土寸金,所以種地這種事情,都交給了江北。

可是江南江北決裂之後,江北的藥材從不向南流通,所以才導致江南市場上普通藥材都奇貨可居。

像業水金家,能有一畝三分地自己種植藥材,就能在東林站穩腳跟。

可是在江北,種藥材的人多了,從普通農民,到大型財團和合作社,都在做著藥材生意。

所以想要在江北靠藥材發家,還是有一些困難的。

火車到了昌岷鎮,林悟被眼前的景象下了一跳。雖然隻是一個鎮級的火車站,但是這裏的裝修豪華程度,一點都不必江南差。

林悟東張希望的說道:“老沈,江北人都這麽有錢嗎?”

沈韜豹迫不及待又抽出了一根煙:“也就是昌岷鎮有錢而已。這地方是江北最平的一片土地,種植藥材最為合適。再者,昌岷鎮是過了江的第一站,靠著富庶的江南,富一點也是應該的。”

二人隨手招停了一輛出租車,可是林悟上車之後,司機連正眼都沒看他一眼。

甚至有的時候,司機連好臉色都沒有給林悟。

若不是沈韜豹說話還有點江北口音,司機甚至都有可能將這兩個南方來的客人趕下車去。

半小時之後,林悟和沈韜豹下了車。

擺在林悟麵前的,兩棟別墅。

這兩座建築,雖然是獨立的,但是從設計上來看,當初一定是一起修建的,相輔相成,少了哪一座都會變得不好看。

“到了。”

沈韜豹指著靠左邊的別墅,平淡的說道。

林悟睜大了眼睛,雖然他在東林已經見過了許多頂級豪宅了,但是在昌岷鎮這接近鄉間的地方看到如此規模的兩座別墅,還是有些難以置信。

這兩座建築放在東林市內,也能算是一頂一的豪宅了。

“老……老沈……你前妻不是個農民嗎?”

沈韜豹上前一步,按響了門鈴:“是農民沒錯。不過,從過江之後,直到火車站下車,咱們路過的這些地,都是他們家的。”

林悟的嘴巴已然無法合上,之前他還在佩服沈韜豹為了劍閣舍家撇業,可是現在,他開始有些懷疑沈韜豹是不是個傻子了。

不一會兒,豪宅之中一位老仆走了出來,看到沈韜豹的臉,他的眉頭皺在了一起。

“你怎麽來了?”

老仆當然還記得沈韜豹,當年小姐為了和這個人在一起,私奔到了東林。

那件事,整個鎮子的人都知道,至今老仆還有些心有餘悸。

“老郭啊,好久不見。我來和老太爺談點事情,他在嗎?”

這個叫老郭的仆人聽到一半,轉身準備離開:“昌岷鎮不歡迎你,請回吧。”

林悟在一旁看著,雖然沈韜豹已經說過,他和昌岷鎮的人有些不愉快。可是林悟沒想到,對方連進門的機會都不給沈韜豹。

“等等,你們也太沒有禮數了吧,我倆千裏迢迢的來……”

話沒說完,老仆轉過頭,一束冷光射在林悟身上。

“南邊來的?”說完,老仆看著沈韜豹,訓斥道:“你來就算了,你還帶著一個江南佬過來,看來你真是不把我們昌岷鎮放在眼裏。我告訴你,這個門,你不可能進,你要等就等吧!”

沈韜豹也不是什麽好脾氣的人,他把手中的煙頭扔在了地上:“老郭,別欺人太甚。我沈韜豹想進這個門,你攔得住嗎?”

老郭冷笑一聲:“你也得有這個本事!‘

說完,老仆人甩手關上了門,留下林悟和沈韜豹兩人在風中淩亂。

林悟看了看門上的武道鎖,嘖嘖的說道:“嘖嘖嘖,老沈,你這老丈人的家人可夠凶的。”

“還有,你看這武道鎖,五階武道鎖。一般人家裏,用得著這麽高階的鎖具嗎?”

林悟對於這個家的好奇,又多了幾分。

不過到了這裏,林悟當然不會讓讓一把鎖攔住自己的去路。

他剛要運氣,沈韜豹攔住了他:“師爺,讓我來。”

沈韜豹的臉上泛著自信,甚至都有一點自豪。

愣了兩秒中,林悟才算反應過來,臉上出現了欣慰的笑容。

“行啊老沈!雖然有我的藥丸幫助,但是你這突破五階的速度也太快了吧!”

連林悟都沒有想到,沈韜豹服下藥丸之後,能這麽快的升階。

他隻以為沈韜豹是個普通的武道者,但是現在看來,他也是個道脈通透的人,否則他不可能在這麽快的時間升階。

想到這裏,林悟突然感覺到有些惋惜。

沈韜豹是時運不濟,趕上了境遇不好的劍閣,若是他能在一個更好一點的道派,以他的天賦,早就成長為一代宗師了。

……

屋子中,一個老者坐在花梨椅子之上,手中握著一根拐杖,雖然威嚴,但是他的臉色土黃,身形瘦肉,看著已經是垂死之人了。

一個三十歲左右的女子,手端著一杯熱水,穿著一襲白色的連衣裙,楚楚動人。

“爸,該吃藥了。”

這個時候,老郭從門外走了出來,臉上的氣憤還沒有消失。

女子不經意間問道:“郭叔,誰在門口敲門啊?”

老郭神色慌張的搖了搖頭。說道:“嗨,兩個搗亂的小混混。”

老者咳嗽了一聲,氣虛道:“郭權啊,也不知道為什麽,最近街麵上的一階武道者多如牛毛。你還是要多注意一些。”

郭權是個心思細膩的人,看著小姐端著水杯,立刻從櫃子上取出了藥物。

“放心吧,老爺。咱們剛換的武道鎖,除非五階以上的尊者,否則不可能打得開。”

像郭權這樣的普通人,對於武道鎖的迷信簡直有些不可理喻。

也許武道對他們來說就是有這麽大的吸引力吧,哪怕鎖具加上武道兩個字,他們就覺得萬無一失了。

郭權自然而然的想起了沈韜豹的臉,他雖然是個武道者,但是遇到五階武道鎖,他應該知道知難而退吧。

可就在郭權的手還沒放在藥上,客廳門突然被推開了。

一個微胖的男人和一個消瘦青年站在客廳之中,屋中幾人誰都沒有說話,陷入了各自的沉默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