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我是誰
“楊平。”
“楊平。”
“楊平，你該醒了。”
楊平猛然睜開雙眼，驚訝地發現自己又來到那個虛無縹緲的空間裏，四周是一望無垠的白色。
但這次，“楊平”並沒有從他身上分離出來，而是已經站在他的對麵，和他對話。
“又是你？你到底是誰？”楊平警覺地跳起身子，做好防禦姿勢。
“我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再睡下去，馬上你就不是你了。”“楊平”淡淡地說道。
“什麽我不是我？莫名其妙，我勸你馬上消失，要不然別怪我手下無情。”說完，泣血在楊平右手上出現。
“楊平”沒有說話，伸手在眼前空中一揮，忽然間，一道屏幕閃現，就跟全息攝影一般，正在快速播放著畫麵。
畫中，楊平揮舞泣血，不斷斬殺幽魔，四周黑血飛濺，畫麵恐怖。
楊平楞在原地，盯著播放的屏幕，不敢相信自己眼睛。
“你少來擾亂我心智。”楊平一劍刺向屏幕，但如刺入空氣一般，沒有絲毫效果，血腥畫麵繼續播放。
“我問你，這個是你嗎？”“楊平”指指屏幕上的楊平問道。
“當然不是我，這些事情我怎麽沒有一點印象。”楊平又揮劍斬劈幾次，畫麵依然持續播放著。
“記住，你要控製你自己，要不然，你會後悔的。”話音剛落，隻見畫麵中閃出一個少女驚恐的眼神，唐樂瑤的臉龐定格在屏幕中央，她的臉上布滿絕望，眼眸中映出一個人影，那個渾身沾滿黑血、凶神惡煞地殺向唐樂瑤的男子。
“住手！”頓時一道光芒從楊平身上爆發，將四周白色吞沒。
警局，掛在橫杆上的唐樂瑤怎麽也沒想到楊平竟會一劍向自己刺來，就如獵人捕捕殺獵物一般。
一滴晶瑩的淚珠掛上眼角，她撇開頭去，不敢去看，隻靜靜地等待長劍貫胸的冰冷。
“啊！”
一聲響徹天地的哀嚎從楊平口中爆發。
隻見他眼眶中的眼白似乎正被某種力量逼迫著慢慢褪去，漆黑的眼眸逐漸落下，終於占據了絕對優勢。
楊平眼神恢複清明，將劍一偏，刺斷長繩，抱起唐樂瑤落到陽台上。
咣當，長劍落地，楊平跪在地上大口喘著粗氣。
看見楊平恢複神智，唐樂瑤哭著衝向他懷裏，劫後餘生的她將剛才的恐怖通過眼淚一股兒腦宣泄而出。
楊平扶起他，來到陽台前，向下望去。地上黑血成河，到處散落著被幽魔附身的人類的斷體殘肢。
楊平呆呆地站在那裏，腦中閃現出剛才在幻境中看到的畫麵，那個全身散發殺氣、遇魔屠魔、遇神弑神的男子，那個陌生的自己。
我到底是誰？
“你剛才嚇死我了。我還以為你真要殺我。”過了一會兒，唐樂瑤心境平複下來，輕拍了一下楊平肩膀說道。
楊平沒有回話，站著發呆。
“喂，你怎麽了？”唐樂瑤推了他一把。
“剛才，那個人是真要殺你。”楊平輕輕地說了一句。
“什麽？你腦子秀逗了？說什麽胡話？什麽那個人？你不是救了我麽。”唐樂瑤伸手在楊平眼前晃了晃。
楊平搖搖頭，指著地上問道：“這些都是我幹的？”
“對啊，剛才的你實在讓我大吃一驚，想不到短短幾天功夫，你的功力竟然超過了我這個師父。”唐樂瑤朝他伸出大拇指笑道。
楊平沒有回應，聽完後手心裏已經全都是汗珠。
唐樂瑤抬頭看了看天空，皺起眉頭道：“天快亮了，我們快點離開，要不然鬧出這麽大動靜我們根本解釋不清楚。”說完，拉著楊平快速從警局離去。
楊平心思完全沒在這裏，隻是機械地被唐樂瑤拉著跑走。
回到家中，楊平直接進了自己的臥室，關上房門，再也沒出來。
他腦子裏一遍又一遍播放著斬殺幽魔的畫麵，這段記憶要不是那個假楊平給他看，他自己根本沒有印象。
但是那股感覺他卻有點熟悉。
先是憤怒，接著興奮，後來是滿足，很滿足，這種從未體驗過的爽感讓他沉浸其中，即使現在想起，都有股想繼續下去的衝動。
特別是最後那一幕，一劍刺向唐樂瑤，那個時候的他，是真的想殺死對方。
想到這裏，楊平突然驚魂失措，從椅子上摔了下來。
如果說斬殺幽魔並無罪過，但是為什麽會對唐樂瑤下手，而且隱隱間還感覺到一股更加強烈的快感。
就這樣，楊平在房間裏呆了一天一夜，直到想起昨晚殺死了幾乎全城幽魔的時候心中才冒出一絲安慰。
過了許久，楊平從房間裏出來，看見唐樂瑤正盤腿坐在沙發上盯著電視。
電視上正播放著警局院子裏的恐怖畫麵，由於局長失蹤，副局長火線提拔上位，牽頭成立緊急調查小組，在民眾麵前發誓一定要將這個令人發指的凶徒捉拿歸案。
“完了，你要成為全城通緝的罪犯了。”看見楊平出屋，唐樂瑤打趣道。
楊平心中鬱悶，沒去理會唐樂瑤，心想現在當務之急確實是要出門避避風頭。
就在這時，嘀嘀，手機亮起，一條微信飛了進來：“楊平，我們準備於下月十五號在母校召開本科同學會，記得來參加哦。”
看完微信，楊平笑著朝唐樂瑤說道：“走，帶你去我畢業的校園看看。”
幾乎在這同一時刻，一間大房子內，一位中年男子坐在沙發上看著同一則新聞。
吱嘎。
身後房門開啟，走進一名妖豔女子，投入男子懷裏，纖細的手指順著他唏噓的胡渣滑落，指著電視笑道：“你的手下被人殺了，你就不心疼？”
“嗬嗬，一隻狗而已，算不了什麽，再派個人過去接管就行。”一句沉穩的男聲從男子口中傳出。
“還有鳳翔呢？難得建好的試驗場被人毀了，還打傷了我的小寶貝，這個仇你幫不幫我報？”女子輕輕地貼到男子胸口，溫柔地說道。
“那邊實驗結果不盡如意，沒了就沒了吧，派人把那老家夥找出來，重新找個地方繼續試驗。另外，封家那小子順著通道去了幽魔界，那邊的好友自會代我招呼好他，你就放心吧。”男子淡淡地說道，聽不出喜怒哀樂。
“但我還是想親手宰了他。”女子咬著牙說道。
“先做好眼前的事情再說，去看看我們的貴賓吧。”說著，男子和女子一起走進一條漆黑的通道，通道盡頭的房間內，李力靜靜地躺在**，雙眼緊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