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冒昧問一聲，你師承何人(1/3)
“這幅畫最難得是其中的意境。”中年男子得了這幅古畫，心情非常不錯，竟跟店裏其他客人講解起來。
“若是真跡，此畫價值不低於三百萬。”中年男子小心翼翼的將畫收起，微笑著說道。
“嘩！”圍觀的吃瓜全都驚呆。
“好藍受，人家竟然還沒有一副畫值錢。”
“我擦咧，這畫可以在H市市中心買套豪華公寓來了！”
店老板此刻的心情是激動的，幸福來的太突然，他好想跳舞好想飛……
然而，此時店內卻傳出一個極不和諧的聲音：“這畫有問題。”
此話一出，眾人皆驚，尤其是瘦高個，當場從太師椅中跳了出來，中年男子循聲望去，隻見說話的是個二十許的青年，模樣有些瘦弱，但五官清秀端正。
王小胖喊出那句話之前，內心是猶豫的，在場的不少人都是在古董界浸**了多年的人物，尤其是那個中年男子，目光雖然溫和，但眼神卻始終平靜如水，讓人看不透他在想些什麽，這樣的人物都不敢斷言那幅畫有假，他貿然出聲，隻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而已。
而王小胖最怕的就是麻煩，他訕訕的笑了兩聲，正準備抽身而退，不料一個身影閃到他麵前，攔住了他的去路。
攔住王小胖的正是之前鑒畫的年輕男子，他抬起頭，神情極為不屑的看了眼王小胖，淡淡道：“這麽急著走？你不是說這畫有問題嗎？我倒要聽聽哪裏有問題？”
店老板眼中閃過一絲驚慌，他看了眼瘦高個，對方也是一副驚疑不定的模樣，店老板心下一沉，正要找個借口將王小胖趕走，不料年輕男子根本不願放過王小胖，一副咄咄逼人的模樣，非要王小胖說出那副竹石圖的問題在哪兒。
場麵有些尷尬，而圍觀的吃瓜不增反多，這種喜聞樂見的場麵是他們最喜歡見到的，這時，門口站著四個人，為首的一白發老者正饒有興趣的看著這一幕。
年輕男子此刻已經撕下了溫文爾雅的偽裝，指著王小胖罵道：“狗東西，沒眼力勁還裝，這是你裝的嗎？”
那副竹石圖是他掌的眼，王小胖跳出來說那幅畫有問題，無疑是當眾打他的臉，這讓他的麵子往哪擱？
本來不想同他們糾纏的王小胖聞言，也有了火氣，“這幅畫的問題不止一處，之前是你鑒的畫，我本不欲揭穿，你非要我當眾打你臉，那我也不跟你客氣了。”
年輕男子嗤笑一聲，店老板卻坐不住了，看著王小胖的目光幾欲噴出怒火：“小夥子，你說這畫有問題可有什麽證據？不然我可有告你故意誹謗，懂嗎？”
瘦高個也湊了上來，不陰不陽道：“小子，我知道你想出風頭，但有些話可不能亂說，你亂說話影響了店家的信譽，他可以告你侵犯名譽權的，你最好適可而止。”
一旁的少婦瞥了眼王小胖，失望的搖了搖頭，直覺告訴她眼前的這個男子年紀太輕，不靠譜。
王小胖指著畫紙上的墨竹道：“這幅竹石畫風狂放不羈，乍一看確實像鄭板橋的真跡。”
“不是像，這幅竹石圖就是鄭燮的真跡。”年輕男子嗤笑一聲。
王小胖不理他，繼續道：“鄭板橋的竹畫形神兼備，畫風不羈，用墨雖淡，但其髓強勁剛毅。你們看這個地方，模仿者雖然筆法精湛，但明顯欠缺些火候，這裏，還有這裏，模仿痕跡過重，隻畫其形，而無其意。”
店老板和瘦高個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閃過一絲憂色，二人混跡古玩界多年，收過不少名畫，靠的都是古玩界混出來的眼力勁，對於畫技卻並無研究。
中年男子湊前一看，果然看出些端倪。
“荒唐。”年輕男子也有些吃不準，他心下忐忑，但兀自嘴硬道：“一個連紙張年代都分辨不出的外行，還敢站出來掌眼，你這些話不過是臆測，有什麽證據？”
“是啊，小夥子可不能亂說。”
“傻小子讀書讀傻了，把課本裏那套搬到現實中來。”
眾吃瓜你一言我一語的否定了王小胖那番話，他們對畫沒什麽研究，自然看不出其中的缺陷，但中年男子不同。
他浸**書畫多年，顯然也發現了那些缺陷，喃喃道：“難不成真有這種高手，能將鄭燮的竹石臨摹的如此逼真……”
王小胖淡淡道：“真正的高手臨摹的不是形，而是意，但臨摹畢竟局限於前人的作品，意境上還是有不少差距的。這幅畫模仿痕跡太重，雖然畫出了鄭板橋那狂放不羈的風格，卻少了鄭燮竹畫中特有的堅韌。”
“放屁！”店老板見中年男子被王小胖說動，氣急敗壞道：“哪來的野小子，在我店裏胡言亂語，趕緊滾！”
年輕男子見中年男子似乎被王小胖說動，眉頭一皺，這幅畫若不是他先掌眼的，王小胖怎麽挑刺都與他無關。
既然他先掌了眼，而且斷定這畫沒問題，這時候跑出一個衣著普通的底層人物，一再打臉，他臉也有些掛不住了，不耐煩道：“哪那麽多屁話，真就是真，假就是假，拿不出證據就滾蛋。”
“小夥子，古董不是這麽看的。”少婦的聲音很好聽，她撇了撇嘴，對王小胖的說法有些不以為然。
“要鑒定這幅畫的真偽，你首先要懂得分辨紙張的年代，然後從畫軸開始觀察起來，從上到下，每一個細節都不能放過，一副真跡是有年代感的。”
門外站著的四人一直注意這邊的情況，為首那老者走了進來，神情嚴肅道：“這小哥說的沒錯，這幾個缺陷若不仔細觀察，確實很難發現，這幅畫確實有問題。”
說到這，老者露出了讚賞的目光。
即使是他，一開始看到這幅竹石圖時也沒注意到那些細節，隻是憑著多年的經驗，覺得這幅畫有些違和，總感覺有些不對勁。
經王小胖那麽一說，他才反應過來，明白了問題所在，模仿痕跡太重，縱然臨摹者筆力
精湛，但還是缺少意境。
“後生可畏啊。”
王小胖趕緊道：“前輩謬讚了。”
年輕男子冷笑一聲：“又來個不懂裝懂的！”
中年男子放下畫，見到老者，頓時臉色一變，對年輕男子嗬斥一聲道：“還不閉嘴！”
“哼。”年輕男子雖然心中不服，但見中年男子不悅，也不想再糾纏下去，這鬼地方他是一刻也不想呆了。
“雲老見多識廣，既然您都這麽說了，這畫肯定有問題。”中年男子瞥了眼年輕男子，有些無奈道：“這是我侄兒，平日裏太慣著他了，還望雲老別和他一般見識。”
他雖然是生意人出身，但也混跡在書畫的圈子中，知道眼前這個老者的身份背景。
圈子裏不少大師級人物，在政商界都有著驚人的背景，一些達官顯貴更是熱衷此道，他之所以踏進這個圈子，就是抱著和他們扯上關係的念頭。
雲老對中年男子點了點頭，算是打了招呼，相比中年男子，他對王小胖更感興趣。
“介紹一下，我叫雲琅，小哥這麽稱呼？”老者緩緩的走向王小胖，他步履緩慢，但十分的穩健。
“叫我王小胖就成。”雖然不知道老者是什麽身份，但王小胖還是保持著應有的禮貌。
雲老見王小胖舉止得體，心中也有了些好感。
“小王，冒昧的問一聲，你師承何人？”
在雲老看來，眼前這個氣質沉穩的年輕人肯定有名師指點，否則不會有這等眼力。
“不瞞前輩，小子並沒有什麽師傅，適才胡言亂語，在前輩麵前獻醜了。”王小胖自然不會把喝酒之後產生異能的事說出去，以對方的資曆，若是隨口亂編，也會露餡。
雲老微微一楞，年紀輕輕就有這眼力勁，若說對方沒有名師指點，他不太相信，既然對方不願說，他也不勉強。
倒是跟他一起來的其他三人不樂意了，其中一個女孩不滿道：“不願說就算了，幹嘛這麽遮遮掩掩的。”
“小薇！”雲老眉頭微皺，露出一絲不豫之色。
王小胖苦笑一聲，也不辯解，正要離開，身後卻傳來雲老的聲音：“小王，我手上也有幅畫，不知你有沒有興趣看一下。”
一聽這話，王小胖來了興趣，問道：“什麽畫？”
雲老對身後一個西裝男子點了點頭，道：“拿給他。”
西裝男子二十五六歲的年紀，相貌普通，但一雙眼睛卻格外的有神，他微微一愣，有些遲疑的看了眼雲老，見雲老目光冷厲，隻得將手中的錦盒遞上前去。
瘦高個和店老板對視一眼，能令西裝男子如此謹慎，看來錦盒之中的東西絕不一般。
中年男子也是人精，他早就注意到西裝男手中的錦盒了，在場的除了他之外沒人知道雲老的身份。以雲老在圈內的名望，盒子內的畫絕非凡品。
王小胖接過盒子，取出畫軸，順手解開了繩子，將畫軸平放在一張畫桌上鋪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