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葛衣人見淩昊天輕功不俗,對望一眼,雙鉤化成兩道白光,一齊向他攻來。淩昊天剛才使勁將張潔托上,梯雲功已受阻,無法再向上竄,當下伸手抓住石塊,雙腳踢出,正中兩個葛衣人的手腕。那兩人一驚,向旁讓開,淩昊天捉住機會,手腳並用,快速向上攀去,兩個葛衣人卻已快捷無倫地**回,揮鉤阻攔。

此時石珽也已攀上,笑道:“兩個打一個,未免太不公平。我們二對二試試。”說著抽出長劍,向左邊的葛衣人刺去。他天龍劍法果是江湖一絕,輕捷靈巧,如影如電,也虧得他攀附在山壁之上,仍能將一手天龍劍使得流暢順遂,法度儼然。淩昊天忍不住讚道:“好!”

兩個葛衣人見他劍法淩厲,不敢欺進前,忽然各自從腰間解下一段繩帶,甩出勾在突出懸崖的樹幹之上,身子便在空中擺**,飛旋自如,趁隙向石珽攻去。石珽嘖嘖稱奇道:“我今日真是大開眼界,會走路的鳥我見過,會飛的人我倒是第一次見到!”

淩昊天叫道:“石兄,我來助你。”縱身躍去,揮掌向右邊的葛衣人打去。那人倏然轉身,銀鉤向他手掌刺來,二人鬥在一起。

石珽仍和左邊那葛衣人纏鬥,心中對那人的輕功驚歎不已,問道:“尊駕輕功若神,在下好生佩服。請問尊駕高姓大名?”那人見他被攻得手忙腳亂,兀自好整以暇地請問自己姓名,也不由得笑了,說道:“在下空飛。那是我小妹飛天。”淩昊天聽在耳中,這才發現和自己對打的是個女子。隻因她身形太快,自己竟然一直沒能看清她的麵目。旁邊石珽和空飛又交了幾招,空飛笑道:“閣下劍術超人,在下不敢再行阻攔,請上峰吧。”雙鉤銀光一閃,刺入石壁,但見他一個翻身,便上了峰頂。

石珽叫道:“多謝相饒。也請令妹手下留情吧。”他這麽說原隻是客氣之詞;此時飛天在淩昊天雄厚的掌力下隻能全取守勢,更無法逼近,勝負已明。石珽哪裏知道飛天最是心高氣傲,她聽得石珽的言語,隻當是譏刺,吞不下這口氣,陡然回身,叫道:“哥哥饒你,我卻不饒!”銀鉤揮出,攻向石珽後心。石珽不料她會攻向自己,一呆之下,急忙側身躲避,忽然腳下一塊石頭鬆了,他不及抓住石壁,驚呼一聲,向下跌去。

飛天原本無意殺他,見他失足,隻驚得臉色雪白,忙揮出繩帶相救,石珽伸手去抓,卻差了寸許,未能夠著。

淩昊天和空飛在上見了,一齊跳下相救,淩昊天應變極快,他縱下時頭上腳下,雙足勾在一株樹上,右手急出,抓住了石珽的手腕。兩人穩住了身子,便在此時,淩昊天勾住的那樹承受不了兩人的重量,陡地連根拔起,淩昊天和石珽便一起向下摔去。二人正下方便是那突出的石台,其上尖石林立,跌下去距離雖不遠,卻不免摔得血肉模糊,難以保命。淩昊天身在空中,心念電轉,猛然伸左掌向山壁擊去。他使動無無功,這掌打得極重,砰的一聲巨響,二人借著這一掌之力向旁飛去,避開了石台,從石台邊緣落下。淩昊天動念極速,在空中一個轉身,使動巧勁,將石珽往石台扔去。石珽身不由主地向石台飛去,跌在亂石之上,額頭撞上一塊大石,昏了過去。淩昊天自己卻不及夠著石台邊緣,又往下跌去。這一跌之下便是千仞深澗,更是不能活命的了。那一瞬間,淩昊天動了很多很多的念頭:“爹娘養我到大,我怎能就這麽死了?寶安若聽說我死在此地,會來這兒憑吊麽?她最愛哭,她若在這裏哭泣,誰來安慰她呢?”正胡思亂想時,忽然聽得空飛和飛天齊聲大叫:“抓住鐵板!”

淩昊天一怔,這陡峭石壁之上,哪裏來的鐵板?才想到此,便見眼前出現一塊紫黑色的事物,似乎便是鐵製,連忙伸手抓去。那鐵板從石壁中突出一尺,厚約二寸,他十指扣住了鐵板邊緣,借力阻住跌下之勢,整個人便懸吊在鐵板之下。他感到手掌一陣劇痛,抬頭見鮮血從雙手的指縫間湧出,沿著手臂流下,猜想定是方才跌下時被尖銳的岩石割傷了手掌。他吸了一口氣,低頭望去,見鐵板之下的石壁上有個黑漆漆的岩穴,不知有多深。淩昊天感到雙臂肌肉抽慉,手掌劇痛徹心,再難支持下去,危急中不暇細想,手一鬆,湧身便往那岩穴跳去。卻聽頭上空飛大叫:“使不得!”

淩昊天卻已身不由主地跌進了穴裏。那穴後竟是一道斜坡,滑溜已極,他雙手使勁撐去,卻怎也無法減慢,隻能順著斜坡滑下。不知滑了多久,才終於到了底。他滑下之勁甚重,直滾出四五圈才停下。他翻身站起,隻覺全身疼痛,運氣在全身走了一遭,知道隻是筋骨之傷,並沒有受到內傷,才噓了口氣。洞中一片漆黑,他摸索著走去,摸到一麵石壁,便靠著石壁在黑暗中坐倒喘息,但聽洞中傳來自己喘息的回聲,那地洞似乎甚大。

他休息了一陣,才站起身,摸索著找到剛才跌落的洞口,探頭望去,隱約見到洞外傳來極淡的光線。他試著向上爬去,但那斜坡盡是鐵製,滑溜而陡,更不可能攀爬出去。他心想:“這地洞或許另有出口。”在洞口摸索一陣,發現洞旁有個平台,上麵放了好些事物,其中有一盒滿是圓柱形的東西,表麵光滑,似乎是蠟燭。他心中大奇:“這地方怎會準備了蠟燭?既然有蠟燭,多半也有火刀火石。”便又伸手摸去,果然找到了火刀火石,當下開始打火。洞中潮濕,好幾張燃紙都已不能用了,他試了七八次,才終於打著了火。他拿起一隻蠟燭點著了,往洞中看去。

卻見那石洞極為寬敞,頂部總有三層樓高,地上鋪著青磚,東首放著一些石製的桌椅幾具。屋的正中立著一座石碑,上麵刻滿了字。淩昊天走上前去,卻見其上寫道:“本門功法集天下絕學於一,練成無敵於天下。掌法為主,輕功為輔;棍法自衛,劍法殺敵。新招獨創,世間無儔。暗器擊遠,心法倍功。七室既通,內外兼修。十年出山,敵手難求。”

淩昊天心想:“原來這地方是專為練功而辟。這甚麽門的弟子要來此練功十年才能出山,也未免久了些吧?但這地方既然不是囚牢,就定然有出路。”當下轉到石碑之後,但見正後方的石壁上有個洞門,便持燭走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