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天外的電磁波
2013年8月30日，下午14點32分
新墨西哥州，美國
位於新墨西哥州的大沙漠，常年不見雨水，一日之內十多個小時都是籠罩在烈日的照耀下，方圓上千英裏範圍內都是茫茫幹燥的沙地，怪石嶙峋，荒無人煙。這裏是人類的禁地，生命的禁區，除了滾燙的沙子以外，一眼望去沒有任何生命的綠意。
就是在這片沒有人類活動跡象的地方，一條小路彎彎曲曲出現在一叢死灰死灰的灌木叢之中，沿著小路穿過一片沙丘，來到一座小山的山腰處，一塊略顯破爛的木牌插在小路旁邊，上麵寫道：“NASAIntelligenceResearchStation。”（國家宇航局情報研究站）
小山頂上，赫然佇立著兩座龐大無比的信號接收拋物麵天線盤，直徑長達100多英尺，人站在基座下麵仰視，如同螞蟻一般渺小和卑微，不禁感歎科技的創造力和人類的偉力。這座位於新墨西哥州的情報研究站，是NASA於1985年投資建設，是屬於國家宇航署主管的下級研究機構，目的就在於遠離城市喧囂和電磁幹擾，利用巨型射電望遠鏡來截聽和搜尋來自天外的電磁信號，以幫助人類解開困擾百年的謎題，無邊無際的宇宙之中，人類是否是唯一的生命？
在烈烈日光照耀下，兩座拋物麵天線盤緩緩轉動，猶如兩朵向日葵一樣，堅持不懈的追求自己的目標。一切的場景平靜而悠閑，在這樣行動的規律中，從1986年建設成功開始運行起，已經整整數十年如一日按照一樣的規律運行，如果沒有變化，那麽這兩座射電望遠鏡還將繼續運行十來年，直到設備徹底老化不能再進行升級改造為止。
射電望遠鏡是觀測和研究天外射電波的基本設備，可以測量天外射電的強度、頻譜及偏振等量，捕捉從無數星球和天體發射出的聲音，從而由計算機自動進行信息記錄和處理。
但鋪天蓋地射進地球的電磁信號雖然總量很大，可實則能量非常低，加起來還不如一顆石頭落在地上產生的能量大，所以這些天線極為靈敏，任何蛛絲馬跡都逃不出它的耳朵。所有接收到的無線電信號全部被天線收集在一起，沿著電纜傳送到旁邊的配置平房當中，然後再由全球最先進的信號處理機製分類篩選分析，最後把處理過的信號儲存到計算機裏麵，複製一份遠程備份到NASA的數據中心。
可以說，一切看起來複雜，但都是有序的，這一點伊恩·布倫頓非常明白。
他坐在值班室裏麵悠閑地喝著咖啡，一邊看著多台顯示屏上麵流動的數據，一邊打了個哈欠。今天白天本來不該他值班，因為昨夜的值班人就是他布倫頓，但誰讓他的好友內森要去看病呢，他隻好代替內森繼續值班，看著顯示屏睡意濃濃。
“哎，可惡的內森，詛咒你治不好自己的牙疼。”
布倫頓強撐著睜開自己的雙眼，寄希望咖啡能夠產生作用，可惜天意弄人，越是喝著咖啡，越是想去睡覺，眼前所見，那些流動的數據都幾乎快成為催眠他的對象了。
“叮鈴鈴。”
風鈴發出喧囂的聲音，值班室的大門被人打開了。
“哈，布倫頓，你居敢又在睡覺，小心我告訴傑森博士。”
這道聲音驚醒了布倫頓，睡意不翼而飛，他張開眼睛，看著來人皺下了眉頭。
“卡維爾，怎麽是你？”
卡維爾摘下墨鏡，熟練地拿起值班室內的咖啡機為自己倒了一杯咖啡。
“還不錯。”喝了一口值班室的咖啡，卡維爾說道：“好吧，難道你不歡迎我回來嗎？”
“歡迎？你享受了檀香山的美女和沙灘，難道還要我歡迎你回來？”
“別喪氣，夥計，看看，我為你帶回來了什麽禮物。”
卡維爾從背包裏拿出一件物品，花花綠綠的似乎是衣服，“夏威夷特有的純棉條子沙灘褲！”
布倫頓接過禮物，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才好,最後他認真盯著卡維爾說：“沙漠裏麵可以穿沙灘褲嗎？”
“當然了，沙漠和沙灘都是由沙子組成的，為什麽不可以穿？”
“我覺得你把我當成了傻瓜。”
“別自責夥計，傻瓜不是誰的錯，那是上帝的責任。”卡維爾拍拍布倫頓的肩膀，話題一轉道：“好了，既然我給你送了一個禮物，今晚上是不是也該請一次客？就在鎮子裏麵的肥臀酒吧，那個地方，嘖嘖，總是有一些寂寞的女郎需要你去拯救。”
為什麽與卡維爾說話總是火氣很大？布倫頓心想，他真想把手中的沙灘褲丟在卡維爾的頭上，並且告訴他：滾出去，這裏不歡迎你。
但現實不能隨心所欲，所以布倫頓隻好接受這份可惡的禮物，把它放進自己的箱子裏麵。
“嘟……”
突然之間，主控板上的紅燈開始不停地閃爍，中間那扇顯示屏上顯示出警告的字母，整座值班室內的平靜陡然被徹底打破。
“咳咳……”布倫頓被驚了一跳，咖啡猛然失手灌進喉嚨裏，不由引起了一陣咳嗽，但這些都已經影響不到他了，布倫頓急忙從座位上站起，來到計算機麵前急速敲打起鍵盤起來，很快顯示屏出現了一連串的坐標數據。
“發生了什麽事？”卡維爾帶著輕鬆的臉孔湊了上來。
“還不知道。”布倫頓搖搖頭，皺著眉頭，夾雜著疑問戴上耳機。
“轟轟轟……轟隆隆……”巨大尖銳的聲音幾乎令他甩開耳機，帶著驚駭的顫抖，布倫頓雙手壓住耳機，靜心聆聽這道古怪之極的聲音。這一聆聽，布倫頓立即發現這種古怪轟隆隆的嘶嘶聲音，他十來年裏從未聽過，他臉上閃過一絲驚恐，放下了耳機。
“我猜猜，是不是卡蘿蘭的尖叫？”
卡維爾抓起耳機戴在自己的耳朵上，立即也聽到了這股奇怪的聲音。
“這，這聲音……”
卡維爾臉色變了，作為一個天文學家，盡管在學術上是半吊子的存在，但此時也能夠聽出這股聲音的不同尋常所在。
“我們必須立刻通知博士！”
布倫頓點點頭，撥通了旁邊的電話，電話很快接通，裏麵傳來一個濃厚的聲音：“什麽事？”
“博士，快點上來，我們這裏發現了一個奇怪的信號源。”
“不是故障？”
“嗯，等一下，好了，我檢查了儀器，不是故障。”
“我馬上回來，你們立刻對信號進行監控，查清坐標方位。”
“好的，博士。”
放下電話，兩人互相看著對方，都能從對方的臉上看出一絲驚恐和不安的喜悅。
二十分鍾之後，傑森博士急匆匆趕了回來，他一臉風塵仆仆，額頭上沾滿汗水，顧不得喝上一口水，連忙道：“在哪裏？消失了嗎？”
“一切都有記錄，不過，它現在也沒消失。”
布倫頓讓出位置，好令博士坐下來戴上耳機。
“轟轟……”聲音濃厚卻又緩緩起伏，抑揚頓挫的規律告訴傑森，這絕對是個大發現。
博士平靜下心情，深吸一口氣，接過布倫頓遞過來的清水喝了一口，臉上浮現出點點微笑：“接通國立射電天文台，讓我們看看這到底是個什麽有趣的東西。”
國立射電天文台是美國國家科學基金會資助的從事射電天文研究的機構，總部位於弗吉尼亞大學，在那兒有著世界上最大的全可動射電望遠鏡，口徑100米的綠岸望遠鏡。
天空一碧如洗，燦爛的陽光正從密密的樹林縫隙間射下來，形成一束束粗粗細細的光柱，三三兩兩的學生們走在林蔭下麵，既可感受夏日陽光的溫暖，也避免烈日的灼燒，可謂一舉兩得。
數據信息傳送過來的時候，天文台內正做著其它實驗，亞斯不耐煩地撕下打印紙，看著上麵密密麻麻的坐標數據皺了下眉頭，想了想，走到監控中心室把打印紙遞給副台長西博。
“這是什麽？”
“是來自新墨西哥州的坐標數據。”
接過打印紙，西博一眼十行，最後在打印紙後麵一行停了停，慎重道：“立即停止所有實驗，按照坐標偏轉所有天線。”
“全部？”亞斯吃了驚。
“全部！”
來弗吉尼亞大學綠岸參觀的遊客和學生們驚訝地看著本來沒有動靜的拋物麵天線盤開始了快速移動，齊齊對準了天空一個方向，整齊規劃的場景讓遊客嘖嘖稱奇。
“他們在幹什麽？”奧特利關上書本，坐在草坪上問道。
“嗯，也許是在做什麽實驗吧。”勞琳達不在意的把鏡子掏出來，她必須隨時保持自己的美貌。
“以前他們可沒這麽做過。”
“也許現在他們改變主意了呢。”勞琳達確認美貌沒有改變之後，收回鏡子，對著奧特利說：“明晚上你來嗎？”
“我不去。”奧特利站起身來，向著草坪外走去。
“你又要回去玩弄你那個無線電台嗎？”後麵傳來勞琳達的叫喊。
不關你的事，奧特利心中念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