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四章 生死之間
蘇淺沫咬了咬嘴唇，指尖微顫。直覺告訴她，她即將了解到的，會是一個顛覆她的認知的秘密：“這件事，和李文靜有關？”
“有關？何止呢。”
聽到她這麽問，煙羅笑得更厲害了。等著她笑夠了，收斂了笑容，才故作神秘地湊近了蘇淺沫：“看來你還真是什麽都不知道。沒關係，我來告訴你吧。”
“那個懦弱無能的女人啊，是我姐姐。而這個肮髒下作的聚會呢，就是她親手轉交給譚風的。”煙羅勾起唇角，露出一個嘲諷的笑容：“為了一個孩子做出這種事情，也真是夠無能的了。”
原本這個聚會是由李文靜主辦的，但是她很快就察覺到，自己親手將賀來來送進這個組織之中，倍受虐待，將來來推進了火坑之中。
她原諒不了自己的所作所為，認為自己愧為人母。
良心在不停地譴責著她，讓她夜夜無法安眠。每每看到來來稚嫩的麵容，便會想到她在組織中受的苦楚。
沒過多久，李文靜便絕望自裁了。自此，本就看不慣李文靜的煙羅，更加嫌棄李文靜這個姐姐，刻意地疏遠她。
蘇淺沫了解到這件事情完整的真相後，陷入了一陣沉默。
想起之前李文靜對梅春朵的萬般嗬護，百般寵愛，她忽然明白了這其中的原因。之前她以為李文靜隻是善良而已，現在看來……
怕是也有多半的原因，是因為她對這些孩子有愧疚吧。
殘害這些孩子時，還不覺得有什麽。等著自己有了孩子，才知道自己犯了多大的罪孽。
“那……”蘇淺沫眯起眼睛，盯著煙羅，心底忽然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今天我們的行動，你是不是也早就知道了？”
“自然。”
煙羅的臉上顯出自得的神色來：“不然你以為你們會這麽容易得手？沒有我在暗中推波助瀾，你們可能連這個門都進不去。”
聽到她這麽說，蘇淺沫雖早有防備，但不免還是心中一涼。
煙羅這樣的人，不可能沒有任何理由就來幫他們的，應該是想要借助他們，好完成她的任務。而那個所謂的名為“蟲”的組織，也不可能隨隨便便透露給她這一個外人。
不祥的預感在心中閃現，蘇淺沫瞪大了眼睛，正要開口。卻見煙羅伸出一指，比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聰明嘛。讓你扮作我的樣子進來，就是為了混淆視聽，讓他們的目光鎖定在你的身上。說白了，你就是我選來做替死鬼的。”說著，她拍了拍手，想要叫進來自己的手下。
“都聽清楚了吧，看我多好，讓你死得明明白白，等到了泉下，好有向閻王告狀。”
蘇淺沫冷笑了一聲，接受了一切事實後，她反倒冷靜了許多：“你就那麽自信，你一定能讓我死成？”
“都到了這個份上了，就甘心受死吧。”
煙羅扭頭朝門口看去，眉頭微皺：“那群蠢貨怎麽動作這麽慢？趕快過來把她給我解決了，我好收工休息。”
似是回應她的話，虛掩著的門後傳來了一陣沉重的腳步聲。蘇淺沫聽著這腳步聲，忽然眼前一亮，抿嘴一笑。
“笑什麽？待會兒就讓你笑不出來。”
門被人推開，煙羅正要對來人下令，卻忽然發現，進來的人並不是自己安排好的手下，而是陸霆琛。
“你說要讓誰笑不出來？嗯？”蘇淺沫忍著笑，看著煙羅失態的樣子，調侃道：“倒是把事情安排得差不多了再出來耍威風啊，這樣不嫌尷尬嗎？”
煙羅被她說得紅了眼，直接繞到蘇淺沫身後，按住了她的肩膀，右手順勢拔出一直別在腰間的手槍，對準了蘇淺沫的太陽穴：“那群蠢貨不來，我一個人就殺不了你了？蘇淺沫，別高興的太早。”
陸霆琛見狀皺緊了眉頭，動作比大腦先一步做出了判斷，抓起身旁桌子上的一個煙灰缸扔了過去。
可能煙羅沒有想到陸霆琛會在蘇淺沫的命抓在她的手裏時，如此大膽地對她動手。一個措手不及，手中的手槍就那麽被煙灰缸打掉在地上。
但同時的，蘇淺沫的額頭也被煙灰缸蹭到。蘇淺沫隻覺自己的意識一個恍惚，不過很快就緩了過來。
“霆琛！”
陸霆琛一出手，蘇淺沫就看到了他手上的鮮血，急得喊破了音：“你受傷了？嚴不嚴重！”
陸霆琛下意識將右手背到了身後，笑著安慰蘇淺沫：“啊？我沒受傷，這是外麵那群人的血，嚇到你了吧。”
“倒是你，剛剛那一下子……”陸霆琛不好意思地看了她一眼：“你沒事吧。”
“老娘還在這兒呢，你們要膩歪也得看一下場合吧。”煙羅眸色一沉，右手再次摸到了腰間。她專門負責暗殺，身上的凶器，又怎麽可能隻有槍：“別以為沒了槍我就殺不了你。”
陸霆琛的目光再次匯聚到了煙羅身上，歎了一口氣，沉聲道：“把刀收起來，我們好好聊聊。”
“讓我收手？你以為你是誰？”煙羅挑釁般笑著，動作堅定地將一把帶倒刺的匕首抽了出來，架在了蘇淺沫的脖子上。
雪刃反射著燈光，刺痛了陸霆琛的眼睛。
“殺了她，對你也沒什麽好處吧。你此行的目的其實已經達成了，放走她，又會如何呢。”
煙羅握著匕首的手漸漸加大了力氣，一道猩紅的血痕出現在蘇淺沫雪白的脖頸上，格外突兀。“我喜歡，我樂意。”
煙羅微微側目，看著蘇淺沫脖子上的血跡，舔了舔嘴唇，露出一個意味不明的笑容：“不過嘛，這件事的確有商量的餘地。”
蘇淺沫咬著嘴唇，強撐著不叫自己暈過去。但身體的確已經到了極點，又因為身子無法克製的踉蹌了幾下，加大了脖子上的傷口，終於暈了過去。
蘇淺沫心中暗叫一聲不好，但是已經無法阻止自己的意識沉入黑暗的深淵。
她隻聽到，煙羅自嘲地輕笑了一聲：“雖說借你們的手製造了機會，但是也因此打亂了計劃。作為代替……我就把他帶走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