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離經叛道與驚世駭俗
“霆琛，就算是為了陸家，你也沒必要做到如此地步！”那女人站了出來，看向蘇淺沫倒是一臉的義正言辭：“這種事最多我們給蘇家一點補償就是了，你這樣做反而讓人議論。”
“嫂子，我的事您就不用擔心了。”陸霆琛拉指著蘇淺沫的手，不由分說地越過大嫂和陸皓然，上了樓去。
“二叔該不會直接去找爺爺吧？”陸皓然拉著母親的手：“老媽救我，爺爺一生氣又要封我的卡了！”
“你安靜點吧！”那女人白了陸皓然一眼，這一瞬間她那種掩蓋在雍容富足之下的狠厲才驟然流露出來。
“你是陸家的嫡長孫，但隻要陸霆琛在一天，陸家就沒有你的容身之處。”
陸皓然看向自己的母親。
母親望向樓上的那條通向爺爺寢房的樓梯，隻留給自己一個背影，而這個背影竟然是他從來沒有感受過的淩厲颯爽。
“陸爺爺好。”
房間裏，蘇淺沫乖巧地向陸老爺子問好，陸霆琛的臉上卻突然蒙上了一層灰色。
“爸。”
“噗嗤。”蘇淺沫突然捂著嘴笑了出來，自己跟陸霆琛差了整整一輩，那可不是說說而已。
“哦，小沫沫來了？”陸拙放下手中的報紙，推了推眼鏡，看向蘇淺沫。
如果說陸霆琛是陸家的門麵，那陸拙就是陸家的定海神針，隻要他還在陸家大宅，整個陸家就算資金鏈全斷也能屹立如同未經風雨。往常隻要他拎著報紙往賓客麵前一坐，氣氛就瞬間凝結至冰點。
結果這個小姑娘，竟然還笑了出來。
陸拙摸了摸自己才留了不久的胡子，心說難道是轉型不成功？
“今天這是怎麽了，皓然呢？這不是他的媳婦嗎？”陸拙自覺無趣，放下報紙問道。
“從前是，今天不是了！”陸霆琛搶在蘇淺沫感到尷尬之前回答，聲音之急促讓陸拙眼神跳動起來：“我已經向蘇淺沫求婚了，不日就會完婚。”
“你什麽時候跟我求婚了！”蘇淺沫瘋狂擰陸霆琛腰上的軟肉，下手之重好似奪妻之恨：“你那種單方麵的宣布簡直就是綁架！”
“啊？那個不算嗎？”陸霆琛麵不改色，略一沉吟，“改天給你補上行嗎，今天恐怕來不及了。別的暫且不說，剛才大家剛從慈善晚會回家現在大概已經洗洗睡了呀。”
兩個人一大一小就在陸拙麵前堂而皇之地商量了起來，搞得老爺子也一陣發蒙。
“陸霆琛，你給我再重複一遍，你要跟誰結婚？”陸拙的聲音有些顫抖：“小妮子，你要嫁給誰？”
“啊？”蘇淺沫差點就要脫口而出嫁給陸霆琛，突然醒悟過來——自己怎麽回事，明明是退婚的晚會啊，怎麽就變成要嫁給陸霆琛了？
好像有哪裏不對？
蘇淺沫正在犯迷糊，陸霆琛倒是已經把義正言辭寫在了臉上。
“陸皓然被一個上不得台麵的女人欺騙，主動跟蘇小姐退婚了。隻是陸家這麽做是在是不體麵，我想不如就讓我娶蘇小姐吧，這樣蘇家和陸家仍舊是秦晉之好。”
此話一出，連頭頂的吊燈都黯淡了一瞬間。
陸拙覺得自己可能是老眼昏花神誌不清了，他最冷靜沉穩的兒子，陸家惟一的希望陸霆琛，此時此刻這是在說什麽呢？
“你已經決定了？”陸拙沉默了半晌，忽然輕聲問。
“是的。”陸霆琛深深地伏下身軀：“由此造成的一切，我都會一力承擔。”
“……”老爺子看著陸霆琛，竟然笑了出來：“好啊，算是沒有給你爹丟臉。”
蘇淺沫一時間有些錯亂，她還以為老爺子哈哈大笑三聲之後就是狂風.暴雨一般的指責然後會找人把她丟出陸家從此再也不許與陸霆琛這個不肖子相見呢。
結果老爺子向她招了招手，把她叫到了身邊。
“看她是誰，你認識嗎？”老爺子指向桌子上擺著的照片，蘇淺沫瞬間認出來那正是老爺子的夫人，三年前蘇淺沫與陸皓然訂婚與她曾經見過一麵，那時候老太就很喜歡她。
“見過奶奶。”蘇淺沫乖巧地一拜，她知道奶奶已經仙去兩年了。
“嗯，當年我跟她在一起的時候是自由戀愛，那個時候來看也算是離經叛道了。”
老爺子的眼神中不由自主地流露出了溫柔和懷戀，可是隨即便是嫌棄地掃向陸霆琛和蘇淺沫：“但也沒你倆這麽驚世駭俗。”
蘇淺沫尷尬地笑了笑，老爺子卻再不說什麽，眼睛一閉小手一揣，往貴妃椅上一躺：“我老了，你們小輩兒的這些事情我管不了了，隨你們去吧。”
“是。”陸霆琛知道，老爺子這是同意了，能讓他說出這番話，已經是極難得的了。
可是兩個人出門的那一瞬間還是有一隻紅拖鞋從裏麵飛了出來：“小兔崽子，淨知道惹事兒。再有人問起，你就說我已經死了！”
蘇淺沫震驚地看向陸霆琛，老爺子年紀這麽大了居然一點都不在乎意頭。
陸霆琛卻好像是駕輕就熟：“沒事兒，這句話從我接手陸家的時候他就開始說，還不是活了十多年。”
說罷便熟練地將拖鞋順著樓梯縫隙往下一扔，柔.軟的絨拖鞋便無聲無息地消失了，隻剩下老爺子在屋裏有一聲沒一聲地喊著：“我鞋呢？給我送回來。我鞋呢？”
蘇淺沫有點汗顏，陸霆琛一家原來是這樣相處的嗎？
陸霆琛不愧是老爺子老來得子的小寶貝，這麽作竟然也活到現在了，竟然還從陸拙手裏接下了陸氏。
蘇淺沫被男裝牽著手慢悠悠地走下樓梯，看到樓下竟然又多了一位熟人——陸霆琛的大哥，陸皓然的父親，是蘇淺沫叫了好幾年的伯父。
如今隨著陸霆琛，似乎倒是應該叫一聲大哥了？
“啊不對！”蘇淺沫這時候才好像想起來什麽：“剛才你在老爺子那裏說什麽，你是為了保住蘇家和陸家的秦晉之好才要娶我的，確有其事吧？”
“有嗎？”陸霆琛頭也不回，蘇淺沫卻發現他的耳朵紅得很適時：“還不是因為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