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 假死

微風拂過,池淺的心不知為何顫抖了一瞬。

似是在預示著有什麽不祥的事情發生了。

他緊擰著眉心,愣愣的看著手術室的大門,不知道再想些什麽。

半個小時後,周墨終於出來了。

“是個女孩,很健康。”他聲音低沉沙啞,沒有絲毫喜悅。

那股不祥的預感也在池淺的心中愈演愈烈。

他陰沉的掃了周墨一眼,抬手將他攆到了一邊,“一邊站著去,別擋路!”

孩子是男是女和他有什麽關係?

他不想知道,也不想看見!

周墨揉了揉被推疼的胸口,沉默的跟了進去。

池淺正一臉憐惜的看著蘇淺沫,伸手撫上了她的臉。

可那抹憐惜和看愛人不同,更像是在看一隻寵物。

“她什麽時候醒?”池淺將蘇淺沫耳邊垂落的發絲掖到了耳後,問道。

周墨抿了抿唇,神情哀傷悲痛,“她不會醒了,永遠都不會。”

池淺手不由得一頓,他轉過頭,陰森的眸緊緊的盯住了周墨,“你什麽意思?什麽叫她永遠都不會醒了?”

周墨抬起頭,將淚水逼了回去,沉聲道:“字麵意思,像池總這種經常在黑暗邊緣行走的人,應該不用我多解釋吧?”

字麵意思?

池淺嗤笑了一聲,將手伸向了蘇淺沫的鼻尖,“怎麽可能,不過是……”

他後麵的話猛地頓住了,雙眸不敢置信的睜大了幾分,裏麵是滿滿的惶恐。

沒有鼻息了……

“淺沫?”池淺輕輕的喚了一聲,嘴角勾起了一抹僵硬的笑,“別鬧了,你是不是和他竄通好了,故意嚇我的?”

蘇淺沫別說回答,就是連動都不曾動一下。

就靜靜的躺在那裏,蒼白的臉宛如一張白紙。

“淺沫,再鬧我就要生氣了!”池淺詳裝生氣的怒吼道,可依然無用。

他不死心的再一次探上了鼻息,還是沒有……

這下,池淺徹底的慌了。

“到底是怎麽回事!你給我解釋清楚!”他怒氣衝衝的抓著周墨的衣領,臉頰因為憤怒脹的通紅。

“還能因為什麽?”周墨沒有反抗,仿佛心死了般,嗤笑了一聲,“遭遇了那麽多的危險,她的身子早就被拖垮了,又碰上了難產……”

他的聲音越來越低,直到消失不見。

但足夠池淺弄清情況。

他不敢置信的看著蘇淺沫的“屍體”,深邃的眸變得暗淡無光。

遭遇了太多的危險?

拖垮了身體?

怎麽會,她不是一直活蹦亂跳的嗎?

她那麽好的身體怎麽可能死在這裏?

池淺搖了搖頭,“不會的,你一定是騙我的!”

周墨從他手中拽出衣領,冷笑道:‘我騙你做什麽?她會變成這樣還不是拜你所賜,要不是你讓她遭了那麽多的罪,她又怎麽會挺不過來?’

怪他?

池淺笑了,一拳狠狠的砸在了周墨的臉上,“你胡說!她到底是怎麽死的?別用什麽拖垮了身子這種理由,她身子好著呢,每天活蹦亂跳的!”

周墨從地上爬起來,隨意的擦了擦嘴角處的血跡,“這就是真相!你每天陪她多久?又到知道些什麽?”

他呸了一口,“淺沫怕你擔心,一直不讓我們告訴你,可你呢?這麽長時間沒來看她!”

什麽?

池淺呆在了原地,引以為傲的大腦第一次無法轉動,無法思考。

是他的錯嗎?

“哇——”

一道哭聲打破了手術室內詭異的氣氛。

池淺下意識的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了過去,在看到哇哇大哭的小嬰兒後,混亂的思緒逐漸平靜了下去。

“那是她的孩子?”

池淺指著小嬰兒,冷聲問道。

周墨點了點頭,“嗯,很可愛吧?長大後會很像她吧。”

像她?

池淺不由得笑了,森森寒意在嘴邊綻放開來,“殺了吧,她都死了,我還有什麽理由養著這個小東西?”

反正他早就想殺死她了,不是麽?

周墨沒想到他會說出這種話,手忙腳亂的跑到了小嬰兒的麵前,將她擋在了身後,“這可是淺沫唯一的孩子,你不能這麽做!”

“我想做什麽,你管的著嗎?”池淺冷哼了一聲,一縷殺氣在他眸中蔓延開來,“不想死的話,就給我滾開!”

“不行!這個孩子的情況已經很糟糕了,再不送去保溫室,很有可能會死掉!”周墨將小嬰兒小心翼翼的抱了起來。

“那不是正好嗎?省的我動手了!”池淺眉梢微挑。

周墨無奈的歎了口氣,直勾勾的看向了池淺的眼睛,“不想讓淺沫恨你的話,就好好對這個孩子,這個孩子可是她留給你的最後一件禮物了。”

禮物嗎?

池淺眸中的殺氣消散了幾分,他靜靜的看著那個小嬰兒,小小的四肢,瘦弱的身體,好像輕輕一捏就會碎掉。

許久,他似是想明白了什麽,對周墨伸出了雙手,“給我吧,我帶她去保溫室。”

“你不會殺了她吧?”周墨不放心的問了一句。

池淺冷冰冰的瞪了他一眼,上前將小嬰兒接了過來,“這可是淺沫送我的禮物,我怎麽舍得殺了她?”

仿佛之前喊著要殺了小嬰兒的不是他一般。

見池淺帶著小嬰兒去了保溫室,周墨這才鬆了口氣,轉身將蘇淺沫推到了太平間。

做為一具“屍體”,隻能待在這裏。

雖然很過分……

周墨看了看外麵,將門關上後,湊到了蘇淺沫的身邊,從衣兜裏拿出一支藥劑注射了進去。

隨後,靜靜的等了起來。

“周墨……”

半個小時後,蘇淺沫睜開眼,看向了身邊的人,輕輕的喚了一聲。

周墨心中一喜,握住了她的手,“感覺怎麽樣,哪裏不舒服?”

是他們賭贏了!

蘇淺沫搖了搖頭,語氣虛弱沙啞,“我還好,孩子呢?”

“在保溫室,放心吧,有專門的醫生照顧,不會有事的。”周墨愛憐的摸了摸她的頭,笑了笑,示意她安心。

“那池淺呢?他沒做什麽吧?”

“沒,咱們的計劃成功了,你就放心吧。”

見周墨信誓旦旦的保證,蘇淺沫總算是安心了。

可安心了沒多久,太平間的門就被人推開了,一個陌生的男人對兩人揮了揮手,笑容滿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