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開了,出現在關心眼前的是外公李衛,以及韓壯和水中正,在一旁作陪的自然是大地主羅士傑。卻沒見鐵衛軍,想來該是忙碌於工作抽不開身吧。李衛一見關心便衝了上前,全然看不出是個年逾古稀的老者,他一把抓住關心關懷而且緊張的問:“關心,你到底做了什麽對不起國家的事?”

於這時見到親人,關心的胸腔裏禁不住一陣情緒翻湧,迅速冷靜下來後沉聲道:“外公,我也不知道,我剛執行任務回來就被幾個很高明的人出手抓住,然後我醒來就到了這裏。你知道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嗎?”

“老水告訴我你出事了,結果我就趕來了!”外公一邊憐愛的撫摩著關心的腦袋,一邊說道。

原來早些時候關心進了國安局,水中正也就將總參方麵關於關心的資料遞交給國安局合並在一起,所以梁山才會得知關心隱瞞了實驗的事。也恰恰因為關心是李衛的外孫,和韓壯等三人關係頗深,到底是位高權重,梁山不得不將這件事提交上來由國安局眾人表決。

倘若梁山按照以往向羅士傑出示證據後,就慣例的秘密處決倒也無事,偏偏搞了個表決。總參情報局豈是等閑之輩,這個消息當然在第一時間被關心關心的水中正了解到,水中正的第一反應就是自己沒權幹涉國安局的事務,然後便通知了李衛和韓壯等。

韓壯看著兩爺孫的動作,不禁橫眉望向羅士傑:“小羅,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羅士傑很後悔,依他的看法,關心絕無間諜嫌疑,可是既然裁定了,就該立刻處決的。然後再來個先斬後奏,李衛和韓壯等前輩也無法可施。他心裏本來就內疚十分,這時再有老教官韓壯逼問,自然是不敢不說。

對此事一無所知的關心終於得知了事情的起因,此時此刻,他的心裏悲憤交集,恨不得立刻撲上去殺了羅士傑,但他的理智告訴他,絕對不能這樣做。

但是,關心仍然非常憤怒,比在倫敦中計還要憤怒。毫不誇張的說,如果說憤怒是一把火的話,那麽整棟建築也許就將被燃燒為灰燼。他從未見過比這更可笑的事,有任何嫌疑就應該被處決?這是什麽道理?

即便是在他現在極為仇視的美國,也從未聽過此類的事。沒有證據就可以輕易的處決一個,也許、可能、或許會對國家安全造成威脅的人?便是美國人也幹不出這樣的事。

憤怒到底隻是一會的事,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如此的易怒,可是他很清楚一件事,當他站在梁山的角度來看整件事後,他忽然產生了一種奇怪的認同感。他完全能夠理解梁山這樣幹的理由,除了愛國,除了極端的愛國,沒有任何的理由可以解釋。

聽完羅士傑的講述,李衛怒火沸騰,一拳砸在牆上:“還有沒有王法了!隻是有嫌疑就要處決!你把梁山找來,我倒要拚著這把老骨頭好好跟他對質一下。”

韓壯和水中正卻皺起了眉頭,他們都在情報機構呆過,非常清楚這件事有多麽麻煩。站在國家大義的角度來看,任何人都在可以被拋棄的範圍內。如果隻是普通嫌疑,憑他們再加李衛的力保,一定可以保住關心。不過,關心平日的言論未免太缺乏民族感了,簡直就是**裸的不忠誠表現。梁山若在這點做文章,他們也未必能保住關心。

不一會,梁山便趕到了,李衛一看見梁山便怒容滿麵的欲劈頭劈腦臭罵一頓,卻被韓壯阻止住。韓壯凝視著梁山的眼睛,梁山竟然也毫不畏懼的直視不移。這時關心曾興起殺人逃走的想法,可是外公那蒼老的麵容卻令他打消了這個絕對愚蠢的念頭。

兩人對視了一會,韓壯就放棄了這無謂的探察,直言不諱:“小印,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你定罪的理由是不是太隨便了?”

看來兩人非但認識,而且關係還不淺。梁山麵無表情的說:“老韓,你該知道我是怎樣的人!”

“你們倆認識?”水中正和李衛同時驚奇的問道。

豈止認識,當年他們倆同樣在國安局訓練學員,關係都相當不錯。韓壯更知道,眼前這個梁山,不,應該是當年的印向東血液裏流動的倔強是多麽的不可撼動。那時的印向東是個熱血青年,終身隻有一個抱負,那就是盡其所有之力助祖國步向強盛之路。

可是,自從一道離開國安局後,他們就沒再見過麵。如今物是人非,印向東成為了現在國安局內人人畏懼的笑麵佛。韓壯忍不住長歎:“小印,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是我們都可以擔保關心不是那樣的人。他現在雖然很困惑,可是早晚有一天他會感受到祖國的召喚的。”

想起外孫的遭遇,李衛忍不住怒氣勃發的拍案而起,咆哮起來:“我外孫絕不會是背叛祖國的人,如果你非要動他,就先從我這把老骨頭身上跨過去!”

“不可能!”印向東開啟牙關吐出這麽幾個關係關心命運的字眼,他表現得好象炸碉堡的英雄一樣堅決無比:“我絕不會容許任何一個危險的種子存在,李老,你的履曆上寫明你是一個很識大義的人,本來對你還有尊重,可是今天我對你失望了。你現在看來跟縱容子女胡作非為的長輩沒什麽區別!”

印向東扭頭望著水中正:“老水,你什麽都不用說,你是最能理解我的做法的,請你告訴他們這樣做的必要性!”

水中正怎可能不知道,他歎了一口氣:“可不可以是個特例,我也相信關心不會亂來的。”

“你相信?!哈哈哈!”印向東放肆的狂笑起來:“如果你們認為你們的信任可以承載得起國家和民族的安全,那麽你們就自己相信吧!如果你們不曾聽過防患未然這個成語,那我建議你們去好好學習一番。”

“今天,要麽是你們放棄救人的想法,離開這裏;要麽是你們離開,回頭我任由你們處置都可以。”印向東此時此刻的神色中滿是悲憤之色,是一種震撼心靈的愛國情緒:“但是,我絕對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可能為國家帶來損害的人,即使隻是可能!”

印向東神色裏的堅決,以及他表現出來的氣節無疑震動了李正等人。關心在這一幕幕斬釘截鐵的表述裏感到了一種傳達至心靈的震撼,他仿佛明白了什麽是祖國。如果他以前不曾理解祖國這個詞語的話,那麽現在他在印向東的身上看到了。

寧可背上殘忍的名聲,隻為了一個可能存在的危險,就甘願接受他人的懲罰,甚至於死亡。關心隻感到一股古怪的氣充斥在胸懷之中,令他渾身微微顫抖不已。

舍小我成大我!關心驟然感覺到,印向東身上的東西就是自己一直在尋找的東西。一種叫做感動的情緒,一種叫**國的感情。

一時間,眾人沉默了下來。許久之後,關心從思考醒來,立刻便想到了自己的性命。於是,他幾乎是毫不猶豫的說:“我有證據證明我不是敵國間諜!那就是……”

“不能說!”羅士傑知道關心打算抖出名單的事來證明自己,急火攻心的喝止住關心:“那個絕對不能泄露出去!”

這下不僅是李衛和印向東等大吃一驚,就連關心也微微怔了一下,尋思為什麽不能說。當然,未經思考的他下意識的想到這是一個突破口,冷笑起來:“原來局長大人你想我死呀,不說這個,你想用什麽來證明我的清白?”

羅士傑就好象受驚的兔子一樣製止住關心後,立刻就知道不對了。沒錯,人家都死到臨頭了,還有什麽不能說的?難道真的得冤死在自己人手裏!

突然之間,或許是被天上飛過的神仙看見了他苦惱的心思,所以順手敲了他一記,結果羅士傑靈光一閃,想到了一個最好的辦法來還關心的清白。於是,他全然不顧儀態的吼出來:“有辦法了,有辦法了!梁山,暫時不要動他,等我們回來再說!”

這家夥也不解釋兩句,就這樣硬拖住韓壯和水中正走了,隻是李衛卻擔心印向東向關心下毒手,說什麽也不肯離開外孫半步。待三人離去後,關心凝視著印向東,他雖然不知羅士傑有什麽辦法,可是短時間內沒有麻煩這是肯定了的。

望著這自己深感興趣的印向東,關心微微一笑,恢複了平日的理智:“印先生,我有幾句話想向你請教,不知你願不願意給我答案!”

李衛吃驚的看了冷靜得可怕的外孫,再看了一眼高深莫測的印向東,最後想想羅士傑,不禁搖搖頭,深感不知所謂。

印向東看來還是對關心頗有成見,冷冷說:“有話就說!”

“你知道,在美國,國家並不能淩駕於任何一個公民頭上。而你認為國家和個人哪件比較重要?在中國,什麽更重要?”關心決定暫時拋棄別的,先探索追求許久的奧秘。

印向東鄙夷的看了關心一眼,他就知道這家夥是個沒把中國當祖國的壞坯子,但他還是回答了,至少他沒吝嗇到連一個回答也不願意施舍的程度:“國家本身是個很抽象的概念,之所以被稱為國家,是因為它有人民有政府有領土還有各方麵的因素。並不存在誰比誰重要,因為兩者是相輔相成,缺一不可。”

“沒有國家,這個人就沒有了依靠;沒有這個人,國家就少了一份力量。簡單的說,雙方都應該為彼此負責。每個公民都有權利,有義務,可是隻要他是這個國家的一份子,同時也就自動的承擔了責任。美國所謂的自由就是建立在追逐個人利益之上,本質就是鼓勵少數人做出傷害更多人的事。”

關心笑得更濃了,他輕聲問道:“那麽,你認為國家有沒有權利支配公民做任何事呢?國家的利益是否應該淩駕於個人頭上呢?個人是否應該為國家獻上一切呢?”

(再次嚴正聲明,本書純屬虛構,請勿對號入座。書裏除了愛國之情外,別的任何觀點都不代表作者的自身觀點。請不要牽強附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