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已經抵達北京上空,馬上要降落,請乘客們做好準備……”飛機上的廣播不停的用中英文重複這句話。頭等商務艙裏的比爾-丁當手法熟練的做好一切準備措施,身旁那位乘客手忙腳亂的弄著,嘴巴再次開始絮絮叨叨:“看起來,你應該經常搭乘飛機……”

天呐,你怎麽造出這樣羅嗦的人,難道他就不會口幹嗎?盡管丁從來未曾信仰過任何教派,此時此刻卻是向各路神靈發自內心的祈禱,祈禱身邊這位乘客閉上嘴,即便隻有三分鍾的安靜也讓他感到滿足。正當丁感到不勝其煩的時候,像隻大鳥一樣的飛機狠狠的震動數下,試圖將所有乘客拋離。丁的身體隨著震動抖動幾下,就好象剛才他是在跟飛機做配合一樣完美自然。

離開機場後,數輛出租車爭先恐後的停在丁麵前,正當司機們正為搶客忙個不停時。丁隨意選了一輛車上去,那司機得意的衝其他人撇嘴,比畫出一個不雅的手勢。丁對司機說了一個地名,那司機一邊往著倒後鏡一邊興致勃勃的說:“先生,你是剛旅遊回來吧!國外風光怎麽樣?改天有機會我也想出去走走。”

丁沒空和司機交談,隻隨意答了一句:“不是!”司機不以為意,仍是自言自語著。丁看著窗外不停交替出現的高樓大廈,心中在想:這裏就是中國嗎?

他很不明白,自己為什麽從上飛機直到現在,心髒始終跳動得很快,身體裏的血液仿佛在漸漸蒸發一樣,有一種莫名其妙的東西取代血液在身體裏流動。尤其是下了飛機,這一切更是清晰無比。

丁是美國人,正確的說,他是華裔美國人。他在美國成長,在美國上學,在美國戀愛,在美國結婚生孩子,甚至於為美國政府工作。他是個孤兒,雖然丁現在有很大的權利,可他從未考慮過追溯自己究竟是第幾代華裔美國人。因為他認為自己除了皮膚和眼珠的顏色外,自己是個徹頭徹尾的美國人,他也從未把自己當做中國人看待。

丁此次前來中國之前,甚至對中國一無所知,當然,除了長城和龍以外。同樣的,他也不知道自己和中國人到底有什麽相同,有什麽不同。

他依然記得資料上寫明:中國,目前世界上最古老的國家之一,擁有燦爛如星河的文明曆史。現在經濟發展速度很迅猛,有超越美國的可能。華人是世界上最聰明的種族之一,如果他們不是生性喜歡內鬥,也許今天統治世界的將會是中國。

為此,丁的上司——中央情報局的局長羅爾,也是鷹組的負責人特別強調,無論如何,一定要他謹慎而又小心的行事,因為中國政府的特工和間諜的綜合能力絕對可以排在全球的前五名以內。丁知道,各個國家的特工和間諜,以色列特工的效率是最高的,可這也並不以為著以色列特工的綜合能力就很強。

在前來中國之前,羅爾給丁看過一份情報分析,是今年,也就是2010年關於各國間諜特工的實力分析。排名第一的是美國特工,第二的是日本特工,第四是英國特工,第五是德國特工,第六才是以色列。至於俄羅斯則差遠了,迷戀酒色等等缺點太多,丁就曾見過一個俄羅斯特工在執行任務時喝得爛醉的樣子,甚至排不上前十名。

中國特工始終被籠罩上一層神秘的麵紗,即便是美國所了解的也不多,隻知道中國特工個個身手不凡。在全世界很少有他們的身影,這並非意味著他們就沒有行動,這隻能說明他們很少出紕漏。尤其以傳說中的矛盾二組最是神秘,幾乎沒有任何國家清楚這兩組特工的職責和能力。

丁所了解的關於中國特工的事件裏,至少就有一件。2008年北京奧運會之前,東突厥斯坦伊斯蘭運動等東突恐怖組織均放言要玩大的。而美國和日本等國也都巴不得中國出醜,要麽暗中支持,要麽派出了許多特工前往。

誰知道幾個口出狂言的組織在奧運會之前莫名其妙的被滅掉了,根據各國特工的情報,中國方麵出動的人手並不多,竟然摧毀了相當龐大的組織,這個結果讓很多特工都驚訝不已。

令各國情報機構更震驚的是,奧運會之前,所有有可能對中國不利的組織,要麽被驅逐出境,要麽被逮捕。而各國來到中國的特工也都一一收到中國國安局的照會,與其說是照會,倒不如說是警告。

從2008年之後,神秘的中國特工總算是浮出水麵,正式成為各國首要的關注目標。美國向日本施加壓力後,才得知中國國安局有矛盾兩組,專職負責國外和國內。

再如今年年初,中國傳統的春節時,日本最秘密的櫻花組特工來到東北活動,然後就失去了聯係。此事極大的震驚了各國特工,尤其是當他們交換情報後,從各方麵的點點滴滴裏才推測出一個結論:日本四名特工是被兩個中國特工正麵幹掉的。事後,各國千方百計探察,得到一個更為驚人的結論:那兩名中國特工隸屬安全局盾組。

就好象美國中情局有鷹組,英國秘密情報局有007組,以色列摩薩德有安息者,德國的聯邦情報局有守護者,俄羅斯的安全情報局有冬眠,日本有防衛情報局有櫻花一樣。

中國國家安全局也有矛組和盾組,矛組如其名,主要負責對外事務,相對而言,矛組比較擅長進攻和破壞。盾組則是負責本土安全,擅長防守。而日本櫻花特工四名特工竟被兩名專事防守的盾組特工擊殺,各國情報機構的震撼可想而知。

丁隸屬美國中央情報局的鷹組特工,代號是病毒,擅長策劃、阻殺、綁架、爆破、以及易容等等,幾乎是一個全能的特工。

他今年三十歲,這次中國之行是前來執行任務。丁秉承特工的一貫外型,非常的不起眼,不僅是相貌非常大眾,甚至於體形身材,穿著打扮都非常的普通。當然,有需要的時候,丁自然會打扮得很出眾,可是無論怎樣,他的模樣始終是普通得好象人海裏的任何一個人。

之前的一個任務是偷取法國對外安全局的歐洲特工名單,在戒備森嚴,安全手段極其嚴密的對外安全局偷到名單後,他甚至還有時間玩弄了一下法國秘密情報處的浪漫天使小組。

出租車突然停了下來,前方兩部出租車親密的吻在一起,兩名司機粗魯的揪住對方不停破口大罵,以至於當街動手打起架來。丁皺皺眉頭,心想:中國人的素質果然很低。

他還記得這句話是一個日本人說的,那也是一次飛機上的偶遇,先是日本人大刺刺的用日文辱罵丁當。丁當不明所以然的用英文反問,嚇了日本人一跳,當日本人得知丁當是美國人是,恨不得跪下來舔丁當腳趾的惡心模樣,他至今還記得。

同樣,他也記得日本人聲稱那些支那人都是低劣的種族,素質非常低下。雖然丁對日本人也沒什麽好感,卻把那句話記了下來。身為一個特工,丁很清楚,有時候需要的東西就在自己周圍。

“繞路走吧。”丁見車禍周圍圍滿了幸災樂禍的觀眾,眼見公路將被堵塞,他向司機提議。司機戀戀不舍的收回眼光,開始執行丁的指示。

丁很不明白,一件小小的交通意外值得他們彼此破口大罵,甚至於彼此鬥毆嗎?連路人也不勸解,隻是站在一旁看熱鬧。看來日本人說的很對。丁在心中想,卻隱有一種痛心的感覺在襲擊著他的神經。

出租車在一個別墅小區停下,丁付過車資後,和門衛糾纏了好一會,直到中情局在北京的秘密據點的人出來後,丁才得以進去。這裏有兩個中國人和一個美國人,丁麵無表情的坐下後,徑直詢問了行動目標的資料。

美國中情局根據秘密情報得知,北京有個科學家研究出某種晶片,足以超越美國的同類水準十年以上。

丁的任務是要從一個科學家手中得到某項成果。那位科學家叫朱軍,現年六十一歲,隻有一個孫女,目前正在念大學。他有兩名助手,在某個研究室工作。這個研究室是在某棟大廈的二十三樓。朱軍的家則是在郊外。

他研究了一下,讓其中一個較年輕的中國人開車帶路去探察一下環境。來到郊外,當那中國人指出朱軍的家時,丁嚇了一大跳,因為他所見到的竟是一座破爛的房子,周圍四處均是被拆除的磚石。這情形令他感到不可置信,一位科學家怎麽可能會住在這樣的地方。

同行的中國人笑著解釋:“其實朱軍不是科學家,他以前隻是大學的一個雜工,退休後在一家研究所做雜工。兒子和兒媳婦幾年前出車禍死掉了,他獨自一人支持孫女上大學的學費,所以隻能是這樣的環境。”說完這些,那中國人神態黯然下來:“其實即使他真的是科學家,大概也隻能是這樣,在中國搞科學研究的很沒地位。”

丁甚至懷疑自己是否經曆了時光倒流,回到了幾十年前。科學家不受重視,那國家怎麽發展?難道一味的依靠外國?

“他的孫女在學校,我們曾進屋子裏去查看過,他這裏有很多儀器,看來這裏才是他真正的實驗場所。真搞不懂,朱軍文化程度並不高,怎麽會研究出好東西?”那中國人撇嘴道。

他不知道,朱軍本身學曆固然不高,在大學做雜工期間卻一直努力充實自己,幾十年在高等學府內,可謂近水樓台先得月。朱軍的一切研究均是自己獨自一人完成,後來學會上網才常和他人交流意見。中情局正是從微軟銷售出的附帶監控作用的軟件中查到這條重要情報的。

丁有些不明白,朱軍沒受到保護,而且附近的環境簡直就是不設防,換做任何特工來行動都絕對沒有難度,怎麽會讓自己前來?

“朱軍晚上很少出去,一般情況下都是在家裏。他的孫女也不在家,沒有任何研究助手,這次任務應該是很簡單的。”那中國人也疑惑的望著丁當,看來他也很不明白。

第二天晚上十點,化裝為一個老者的丁和三名同伴駕駛著汽車來到郊外朱軍家附近,其中一名留下。丁領著其他兩人來到朱軍家門口,兩名同伴在大門左右埋伏著。丁敲敲門,半晌才傳來一個聲音:“小倩,你怎麽回來了?”丁立刻感到事情有變,這時門被打開,一個白發蒼蒼的老者滿臉意外的望著丁當,丁當嘴角微微一翹:“你是朱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