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O三人驀然一驚,急忙飛向關心的方向,卻見關心正在凝視著這座山。盡管這暴怒的聲音聽上去好象漫天在炸響,可這絕不妨礙他們判斷出是由山中傳出來的。比較荒唐的是,這可不是什麽山脈之類的,而是一座孤零零的山,難道這人竟是生存在石頭裏?

轟隆一聲巨響,一道漫天金光仿佛將山破開一般,直直由山頂部射了出來,一直照耀到空中,竟是顯得威勢驚人。隨著運用法術破洞出現的金光,一條灰影好象火燒眉毛一樣飛了出山頂,停留在空中。

那人巡視一周,立刻便見到了頗感詫異的關心四人,那廝好似魔神一般狂笑著,聲震蒼野:“哈哈哈,你們終於還是找到我了!來吧,讓我看看你們有什麽長進!”

話音未落,這家夥便捏起法訣,猛然間手揚起。隻見抬手處立時出現一柄閃爍金光的飛劍,這飛劍竟在瞬間幻化為無數支向漫山遍野的,猶如迅雷般向關心他們奔襲而來。

恐怖的攻擊力讓關心都感到震驚極了,四人不假思索,下意識的縱身以極快的速度飛向那中年人模樣的家夥。噗噗!四聲悶哼之下,關心頓時感到胸前和背後各處被那幻化出的飛劍刺中。

再看千麵三人,亦是毫無閃避餘地的被飛劍穿透身體,帶出澎燃血花。就四人在被飛劍擊中的刹那間,關心掃眼見到千麵和XO竟是軟綿綿的栽向地上,心裏的震驚無以形容。惟有關心和冷冰仍然堅持著彈身以絕快身影飛向那中年,意圖欺身上前以肉搏取勝,否則他們恐怕就全部得死在這裏了。

那中年見關心和冷冰咬牙向自己攻來,不禁大是吃驚,他出這絕殺一招本就是為了殺人滅口,免得走漏消息。隻是,他卻怎也想不到,關心和冷冰竟然還能夠堅持下來而不死,甚至連掉下去的兩人也隻是受傷的模樣,這讓自信爆棚的他如何不吃驚。

當然,關心沒傻到有法術不用。於是,他和冷冰同時使出了最拿手的法術,隻見空中一蓬蓬黑色流星火準確無比的向那中年砸去,冷冰亦是推擊出自己的銀光水珠試圖攻擊對方。

關心尤其重視什麽?當然是速度,有了速度幾乎就有了一切。由於他們的法術施放速度本就比普通修道者快上許多,再加上刻意苦練之下,法術攻擊的速度更是驚人。

這中年正麵見到冷冰的銀色水珠攻擊,眼裏閃過驚奇之色,立時不屑一顧的呼出戰甲。就在這瞬間,這中年亦感到了頭頂的攻擊,當他看見那一團團急速砸來的黑色火焰時,終於忍不住震驚脫口而出:“陰火!”

本來中年打算硬接下冷冰的銀珠攻擊的,但現在他知道自己不能這樣嚐試,因為若是接下銀珠攻勢,就必然要被黑火流星擊中。中年本來就不是普通修道者,怎會不知道陰火的攻擊性是多麽的強大。

於是,隻見幻影一閃,就在中年人飄在另一個位置時,冷冰的攻擊落空了。而關心的陰火流星就好象硫酸潑在泡沫上一樣,山頭被流星火砸中的地方迅速陷落近二十丈之深。恐怖的是,這一切腐蝕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響,就好象眨眼間這山就少了四分之一一樣。

見到這般攻擊力,便是攻擊力更強大無比的中年亦是忍不住震撼了一下,他想幸虧自己沒有硬擋,否則的話戰甲未必就能擋得住腐蝕。隻是一想到這裏,這中年便更是暴怒了,手一召之下,金色飛劍回到手上。

他好象變戲法一樣,手裏再出現另一件法器,是一件很古怪的法器,模樣像極了古琴。隻見這家夥四指撥在琴弦上,閃身避開關心他們的另一輪法術攻擊,眼見關心他們欺身上前,離自己不到二十丈時,他動手了!

他的那龐大得讓關心不敢想象的元神力灌注琴弦上,輕輕撥彈之下。關心便隻感到自己身邊,或者四周好象發生了爆炸一樣,令他避無可避。冷冰亦有著同樣的遭遇,就好象被什麽東西給困住了一樣,空氣中接二連三的出現爆炸。

若是我們站在另一個角度來看,便能清楚中年出的什麽招了。當這中年撥弄琴弦時,空氣中便迅速的凝結出金屬元素,在瞬間凝結為一個小點,幾乎是同時立刻膨脹開,出現的結果便是爆炸。

關心他們現在的處境非常悲慘,不論他們如何移動,那中年總是能夠迅速的讓空氣出現爆炸。一次次的爆炸將關心炸得體無完膚,甚至於可以看見爆炸後,皮膚脫落下那微微顫動的紅白肉筋。

隻過得三秒鍾的連續爆炸,冷冰終於支持不住的一頭栽向了地麵,幸虧他還能控製內力,能夠使自己安然落在地上。關心咬著牙,將一切針對自己的狂暴爆炸視為無物,眼睛變成了血紅色,就好象發狂的前奏一樣。

他眼裏隻有那中年,他在心裏無數次告訴自己,不論花任何代價,一定要欺身上前與這家夥進行肉搏。隻要進入肉搏狀態,他便有機會,他重複的告訴自己。與其說是在提醒自己,不如說他是以自己的手段來鞏固本來就十分強悍的意誌力,或者不如說是一種純粹野獸的直覺。

帶著連續不斷的爆炸聲,他終於接近了這中年。可是,這中年卻閃身消失了,就在瞬間,中年出現在了另一個位置上。關心此時此刻,周身上下已經被炸得血肉飛離了,許多位置都露出了森森白骨,以及那……被炸得零落的,並且絲絲掛在身體上的肉塊。

沒人知道關心在想什麽,他的身體,他的腦袋不停的抽搐著,一如精神病人發作的前奏一樣。身體呆板的轉過來麵向那中年,繼續緩慢的向那中年的位置飄去。他的雙眼裏就野獸的目光,眼裏隻有獵物,世間萬物都不再存在了。

那中年縱然生性暴躁,卻也不是關心那種殘忍好殺者,這時見到關心硬生生在這種恐怖的攻擊之下堅持了足足一分鍾之久,不說別的,就連他自己的元神力都不太能夠支持他繼續攻擊下去了。

看著關心那猶如厲鬼的模樣,中年仿佛見到了另一個如出一轍的熟悉場麵,隻不過,眼前這人遠比過去他所看到的更加能夠堅持。他不敢想,這世間竟有如此強大的毅力者,是執著還是什麽,他不知道,但他早就心軟了!

可是,令他感到恐懼的關心那雙眼睛,那雙直直瞪著他的眼睛就好象在說:來吧,要麽你殺了我,要麽我殺了你!以中年如此超群卓越的修為,他也感到恐懼了,他怕留了活口,眼前這人必殺他而後快。他的心腸軟了,可是手卻因為若幹原因而軟不下來。

關心一寸寸的飄動,爆炸仍然在一次次的進行……場麵凝固起來,就好象一場單方麵的屠殺,也好象關心對那中年進行恐嚇一樣。

他的意誌力可以支持下去,可身體卻支持不下去了。終於,他眼前一黑,渾身無力的摔了下去,狠狠的摔在地上,甚至讓他的骨頭都斷了至少十根以上。

隨著在空蕩蕩的寂靜環境裏響起的一聲摔落聲,那中年終於將緊張並且恐懼的情緒放鬆下來,這時,他才發現自己竟然額頭和全身都是汗水。是什麽力量使得這中年在占了絕對上風時還如此的恐懼,是一種諜變的力量,也是一種中國人血脈相傳的永不服輸信念。

中年狠狠的擦了一把汗水,手指竟然身不由己的顫抖著,這顫抖慢慢蔓延至全身。不論如何控製,也無法使得手和身體鎮定下來。有時候後怕往往是比麵對還要恐怖的事,沒有人能夠避免。

他們是什麽人?中年忍不住生起了好奇之意,他想知道究竟是什麽人讓他變得如此狼狽。盡管對方沒能對他的**造成傷害,可是他卻知道,關心對他的精神傷害是無比巨大的。中年知道,修道界沒人能夠做到這點,就是仙人也不能。

於是,他降下了身體,先來到XO三人麵前看了一會。他驚奇的發現,這些人竟然擁有令人難以相信的,也是令人嫉妒的生存力。因為這三人的呼吸仍然非常順暢,這中年自然不知道,這是內功替他們擋住了大部分的傷害,元神力在這點上竟然起不到任何作用。

中年來到關心麵前仔細端詳了一會,躺在地上這人是個很平常很普通的青年,普通得鑽進人群就很難再認出來那種。他不知道像如此普通的人竟然能有如此強大,強大得或許連神都恐怖的戰鬥毅力。

他彎下腰去探察了一下關心的呼吸,赫然發現這人全無半分呼吸了。得到這個確切的答案,他不由感到開心了,因為後患已絕,他不時刻擔心關心將來的報複了。隻是,在開心之餘,他內心深處卻隱有一種怪異的不安,就好象殺了親兄弟一樣的不安。還有一種窒息的不妥……

就在這刹那間,關心身形暴起,指尖的軒轅劍激射而出。就在那中年還來不及感到驚恐時,關心指尖的劍便深深的捅進了這中年的胸膛裏,一直透穿胸膛。

那中年感到渾身刺痛不已,渾身的元神力迅速消失在傷口和劍身上。終於,他回過神來了,看著眼前這支刺穿自己的劍。他臉色惶然大變,這支劍竟然是虛擬的,可是卻是有形有質,他立刻想到一個傳說,一個很久很久以前的傳說,一個他幾乎遺忘了的傳說……

當他試圖掙脫時,卻驀然發現,關心的十根手指便猶如鋼鐵一樣深深抓進他的身體裏,不論怎樣用力也無法掰開。看著近在咫尺那雙隻有鮮血和死亡的眼睛,終於他明白了自己心裏的不妥到底出現在什麽地方了,而至於那不安,他也有了足夠的解釋。隻是他卻不得不軟軟的倒了下去……

見到敵人終於倒下了,關心原本十分穩固的身體也軟了下去,晃了晃兩下,便緩緩癱軟在地上。隻是,若我們仔細看著關心臉上,變可清晰看見,他的嘴角隱有那麽一縷殘酷的微笑,就好象目的達到後的微笑一樣燦爛。

其實,關心摔在地上那一刹那便醒了過來,但他沒有動,因為他終於由起先的瘋狂狀態清醒過來了。他知道,自己絕不是那中年的對手,他必須得以別的手段來殺了這個傷害了他的家夥。就是死,也必須得把敵人給拖進地獄……

所以,他必須等一個機會,於是,機會來了。中年來了他的麵前,甚至還彎下腰來。他知道,就是那一刹那,如果再不出手,就絕無希望再殺死對方了。

所以,他強自忍耐著骨頭斷裂後身體裏傳來的巨大無比的麻木和酸楚,忍耐著一切沉重無比的傷勢給對方來一擊致命攻擊。當對方倒下後,他知道自己完成了任務,所以,他知道自己就是要死,也可以安心的死了。

就在這個荒涼的星球上,就在一座形狀怪異山頭的一個方向的空地上,散落著五具屍體……不,不能稱為屍體,而是五個隻剩下一個口氣的修道者。

就在一陣好象老天爺打噴嚏的大風刮過後,一個人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