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O眼神裏的焦急擔憂無以形容之,剛給注射了嗎啡一會,關心感到精力和體力都回到了身體裏,漸漸睜開眼睛。看見的是XO那無比關切的眼神,心裏一股熱流湧過,他勉強微笑道:“放心,不礙事,先給我縫合腰部的傷。”

XO手忙腳亂的找出麻醉針,關心疲憊的搖搖頭製止了:“這個對我沒效果的,你隻管縫合就好了!”

怔了一下,XO連忙放下麻醉針像大姑娘繡花似的小心的縫在那兩塊完全分家的肉。且不論消除了痛感對關心有多少壞處,起碼他肯定現在不會疼痛,這還是挺不錯的事。

倒不是他不想得到正常人的痛感,而是他的痛感神經已經完全萎縮幹枯了,就是世界上所有的神經手術大師一起上陣,也沒辦法替他恢複痛感了。

痛感是沒有了,可是其他的感覺卻侵占了痛感的陣地,麻木的、癢癢的、疲倦的、各種各樣的感官都在衝擊著關心的大腦。其他感覺取代痛感,這正他往往能夠在受傷的第一時間就察覺到的主要原因。

關心突然覺得很好笑,因為他現在就好象吸毒者毒癮發作時一樣難受,各種感覺的侵襲讓他有種眼淚鼻涕狂奔而下的錯覺。但是,他到底是個意誌無比堅定的人,成功的忍耐住了這一切。

當神情緊張而且憂心的冷冰和千麵收拾了房子裏的一切趕回來時,XO已經將最嚴重最讓人發噩夢的傷口縫合了。他們看著關心那疲倦得幾乎快要睡著的樣子,更是不知道如何表達自己的擔心。

關心微微一笑,看到他們這一切的表現,他認為認識這幾個家夥很值得,起碼就目前來看不會讓他感到後悔。隻有男人才會明白男人,XO他們都是不善於表達情感的人,但關心能夠明白他們眼裏的深厚友情。

興奮劑的作用漸漸的失去了,他輕輕的呼出一口氣,不勝疲倦的說:“沒關係,死不了。你們跟我說說話,不然我也許會睡著的!”

“這……”除掉全神貫注在取子彈縫傷口的XO外,冷冰和千麵竟然不知道問點什麽好。終於還是千麵遲疑的問出口了:“二哥,你到底喜歡過林凡嗎?”

千麵一直好奇,或者不如說是很想了解關心到底是怎樣的人,竟然能夠輕易的放棄一個愛上自己的女人。關心嘴角牽動了一下,仿佛苦笑一樣:“我知道你想問什麽,喜歡是談不上,起碼我對她沒什麽惡感。那次之所以那樣做,是因為必須得有人犧牲,我不想自己死,也不想可蕊死,那結果當然……”

這個問題勾起了關心的記憶,在他的記憶裏,林凡隻是一個簡單而且有趣的符號。就好象人生總得有點樂趣一樣,他既沒把林凡當做妻子,也沒有當她是自己人,從一開始隻是認為這挺有趣的,所以便跟她玩了下去。

因為他知道,任何人都有派得上用場的時候,在那次之前,他甚至考慮過放棄可蕊。這不能埋怨他,因為是在西方成長的,習慣了以自我利益為中心。當然,這些話卻是不能告訴千麵他們的,他很清楚,即使是好朋友,彼此之間也一定得有一定秘密,否則可能連朋友都做不了。

“二哥,為什麽你可以無情的殺死很多人呢?”冷冰的用意顯然不是置疑關心,他隻是想了解一下關心是怎樣做到絕對冷血的。

“如果……如果,咳……”關心咳嗽幾下,記起了在地獄基地裏學習時的那不堪回首的一切:“如果你是在一個隻講實力隻有血腥的地方成長,就會明白我為什麽會這樣了。尤其是當你隨時都可能在關著野狗和野狼的籠子裏看見前一天還在活生生的同伴的屍體,那你就會學會一切。那時,你會知道,生命其實隻不過是一串輕浮的數字,就是那麽不起眼。”

“我們會死嗎?”千麵說了這句話便沉默了下去,其實答案他也知道,隻是他更希望從更具資格的關心嘴裏告訴他這一切。

關心怔了一下,微微一笑:“會,隻要我們還要繼續執行任務,終有一天,我們同樣會死的。我們和其他的同行不同,他們有身份,可以申請轉調為情報員,或者退休。我們沒有身份,隻要還活著就得執行任務,你會申請退休嗎?”(在此嚴正聲明,本書絕不是悲劇)

“不會!”千麵長長的歎了一口氣,仿佛在瞬間成熟了:“我們都是為了國家和民族,隻有前進,沒有退路!”

這就是成長,換做幾年前,有人告訴關心他們會深深的愛上中國,他們絕不會相信。現在,他們卻漸漸的改變了,是環境改變人還是人的自身成長?這不得而知,至少他們認為自己的決定是正確的,並且今生無悔。

“對了,這次你怎會受那麽重的傷?對方很難纏嗎?”冷冰把話題轉向了他感興趣的東西,關心一直是他的偶像和學習榜樣,現在關心都險死還生,讓他如何不感到震撼。

“輕敵了,這幾年來太順利了,難免鬆懈下來。而且……”說到這裏,關心嘴角浮現讓那不懷好意的淡淡嘲諷笑容,千麵他們都知道,那是關心殺機大盛前的表現:“而且那兩個日本特工的招式很怪,會忽然原地消失,也非常會隱藏身形,就好象傳說中的忍者那樣。”

從其中一個能夠打出連擊的手段,他知道對方是特工,當然不知道那是櫻花特工。冷冰似乎回憶起什麽,努力的皺眉說:“可是當初那叫小海的家夥不是說日本特工沒什麽特別的能力,怎麽現在……我懂了!”

看著冷冰恍然大悟的神色,關心冷冷笑道:“知道為什麽了吧!上次沒把那小子殺了真是失策。”

胸中殺機大動時,正在縫合傷口的XO卻被傷口裏激噴出來的一股鮮血噴得滿頭滿臉,他責備的瞪著冷冰和千麵:“別讓老二太激動了!不然,他很快就會失血而死的。”

冷冰和千麵更是自責不已,直恨不得猛抽自己兩耳光。關心艱難的睜開眼皮,努力撐出笑容:“沒事,繼續說!”

眼看半個小時過去了,縫合了傷口,並且包紮好之後,XO這才呼出一口大氣站了起來:“沒事了,我看這次任務還是取消了吧!”

“不用,我可以支撐的!”關心很想痛快的睡一覺,但他知道現在還不可以,因為他絕不能就此放棄任務:“XO,現在我不行了,我替你易容後,你替我去完成任務!老四,現在你的身手最好,陪XO一起去保護他。老三,你去分析一下錄製的聲音頻率。”

“雖然倉促了一點,但還可以,相信沒人能夠看得出來。”十來分鍾後,關心的疲倦達到了一點極限,簡直快連眼皮都撐不開了。換做是別人隻怕早就趴下了,他還是憑著無比堅韌的意誌力硬挺了下來。

一個活生生的石田三郎出現在冷冰三人麵前,幸虧石田的個頭與XO相差不大,隻矮了六厘米。而石田那家夥平時穿的鞋子總是增高那一類的,所以,去除這個因素,關心認為還是能夠瞞過所有人的。

“對了!我在石田的桌子上發現一張演講稿,我想也許很合適用在這裏!”冷冰拿出那份演講稿給關心過目。

關心微微點頭,眼含笑意:“就按這個說,到時候再加點料就好了。資料顯示,石田這家夥每次電視演講過後,一般都會出現遊行示威,這次特別加料,我不信他們沒有任何動作。”

打量了一下仍是西方人外貌的冷冰,關心搖了搖頭:“老四,你不用化裝了,蒙麵在暗中保護並且接應XO就好,記得帶上索槍。”

“老三,好好照顧老二,要是他出什麽事,我回來非收拾你不可!”XO正欲離去,卻突然被關心叫住了。

“你得改變現在的說話方式和節奏,走路的姿態也不對,不然會惹人懷疑的!這樣辦,你當自己是一個極端狂熱的軍國主義者,而且在日本很有聲望,也是前政府高官。要裝成他,就得揣測他的心理,我想你可以辦到的。”關心還是一眼看出了XO走路的姿態太粗豪了。

XO眼睛一亮,默默思索了一下,然後對關心笑了,邁著某種既含高傲也不乏囂張的步伐離開了。關心微微一笑,盡管他並不清楚石田這家夥是習慣怎樣的走路姿勢以及動作舉止,可是,由石田的性格來做出推測的話,XO的動作顯然是挺吻合石田那種扭曲心態的。

“老三,我累了,先睡一下。你好好盯住周圍,計算一下時間,半個小時後去接應他們!”關心是真的疲倦了,不久就沉沉昏睡過去。

就在離關心他們的汽車不遠的地方,有那麽幾個小流氓打扮的家夥在那竄來竄去的流連不走。當他們看到兩個人先後下了車,其中飛奔出一個家夥,這小子奔出百來米遠後上了一輛車,非常恭敬的對幾個美國人說:“你們要我們盯住的車上下來了兩個人,他們坐上計程車離開了,我的同伴正在跟蹤他們!”

“做得好!這是賞你的!繼續去盯住。”博士微笑著遞出一疊鈔票,那小子接過鈔票興奮的便回去了。

難怪博士說有辦法盯住關心而不怕被發現,原來就是這個簡直弱智的辦法。不過,好似博士說的:“病毒對職業人士的監視極其敏感,但他肯定會忽略掉普通人,這就是我們可以利用的地方!”

不久後,確切的情報再一次送來了,博士通過通訊器呼叫了一聲:“老鳥,病毒已經離開了,你帶隊圍捕那輛車上的兩隻小貓,我自己帶一隊人去電視台除掉病毒!”

按照博士的思路,他相信病毒不論做任何事都是親力親為,所以,有行動的必然是關心。留在車裏的兩隻小貓留活口拿情報才對,至於病毒,不論是博士還是菲尼以及羅爾,都隻想要他的靈魂。

“都準備好了嗎?你們都給我記住了,我要把病毒的靈魂帶回去送進地獄,不惜一切代價。誰要是放跑了他,就自己把腦袋擰下來交給我。”

所有的老隊員都感覺到了,隊長這次是前所未有的認真。他的的確確的想殺病毒,這股殺意甚至膨脹得無限之大。

在博士的命令下達了三秒鍾後,大街上的三輛車忽然發動了,速度之快讓人以為那是飆車族。三輛車循著各自不同的方向前進,點燃的將是血腥與死亡。

關心在幹什麽?他能否預知這次的致命危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