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蘭城公爵府內此時一片空蕩蕩。不知什麽原因,所有的下人和衛兵都被集結在了公爵府的後院,而且,那個新任的羅蘭城副官好像正在給他們訓話似的。早在米爾進來時就已經開始了,長篇大論的廢話聽得米爾好生痛苦。

“哼,看來他這塊料連給卡森爺爺提鞋都不配。”米爾在一邊冷哼道。

於是,他便從旁邊打開的一扇窗悄悄的潛進府內。可是,剛一進去,米爾便愣住了。因為,他進去的那個房間他再熟悉不過了,那裏原本是他的書房,裏邊還有他所珍藏的禁忌小說和照片。可是現在,在他眼前的擺設卻和原來截然不同了。他的兩個書架都沒有了,寫字桌上堆滿了雜物,飼養鷲雀的籠子還在那裏掛著,可是,籠子裏的鳥卻不知道哪兒去了。看著牆上歪七扭八的掛著他和一些朋友的照片,米爾無奈的歎了口氣,心裏則生出一股淒涼的感覺。

可是,正當他要走上前去把那些相片扶正的時候,腳下卻好像踩到了什麽東西。他低頭一看,可是卻嚇了一跳,於是,連忙把腳抬起,因為他踩到的是他和他媽媽唯一的一張~合影。那時米爾還很小,大概才滿三歲。照完這張相片沒多久他媽媽便在一場意外事故中死去了。所以在他的印象裏,對媽媽這個詞的概念很模糊。可是他卻非常珍惜這張照片,因為至少他還能看到自己的媽媽長什麽樣子。

小時候呆著無聊的時候,他就會拿出來看看,並在自己的腦海中想象他的媽媽是個怎樣的人。

“靠,這幫雜碎…你們給我等著。”米爾狠狠的說道。因為他看到照片框上表麵布滿了灰塵,相片還有少許破損之處,肯定是被人隨意丟在這裏的,這張相片在米爾心中等同母親的遺物,竟然遭受如此對待,怎能叫米爾不惱火。可是,他知道現在不是自己發作的時候,他仔細的把那張相片擦拭幹淨,並小心翼翼的揣進懷裏。離開那件已經破舊不堪的房間,米爾順著走廊小心翼翼的走著,腳下沒有發出一絲聲音,就連氣息也被他完全收斂起來。沿著走廊走到盡頭,沒有發現任何異動,整個一層空無一人。

米爾確定過了以後,便輕輕的上了樓梯。二樓的盡頭就是奧普雷恩的房間,而米爾自己的房間則在另一邊的盡頭。

這時,米爾突然發現有一個門是虛掩著的。米爾一看便知,那個房間是二樓的會客廳,此時,正從裏邊傳出有人在說話的聲音。米爾則找了一個不容易被發現的拐角躲了起來。雖然距離上有些遠,可是,以米爾的聽力來算,這樣的距離足以聽清一切。

“我的格倫大人,您不能這麽做,如果那樣的話,我在這裏的統治會很快被那些平民推翻的。到時候我的身份也會被揭穿,那樣我就完了。”一個有些蒼老的聲音像是在苦苦的哀求這誰,這個聲音讓米爾不覺一愣,因為這個聲音和奧普雷恩的聲音非常相似。

‘這就是冒充老爸的那個混蛋吧?’米爾心道,於是便繼續的聽了下去。

“我再說一遍克羅布,你來波亞公國的任務是要幫助帝國顛覆這個政權,而不是享受來的,我作為帝國觀察使,雖然沒有資格對你的行動進行截至,但我有權把你的一切回報給吾王,所以,你還是給我小心一點兒,假如你不照我說的做,萬一行動失敗的話,哼!你自己應該知道會有什麽樣的後果吧?”一個年輕人的聲音響起,語氣中充滿著不屑。

‘帝國?難道是血獅帝國?’米爾想了一下,便繼續聽餓了下去。

“唉,好吧,格倫大人說怎樣下官便怎樣去辦就是了,不過,下官有言在先,如果格倫大人的推測沒有應驗的話,那麽,一切就都必須聽下官的安排,畢竟下官是這裏總負責的長官,擅改原計劃的責任大人當然不必承擔,可是下官卻逃脫不了關係。如果大人不答應的話,我也會把擅改計劃的事情如實向吾王啟奏的。”

“克羅布·霍裏你可不要太得寸進尺了,我堂堂帝國特派觀察使又怎麽會受製於你,老家夥,你是不是當官當傻了。”年輕的聲音突然間無理的咆哮起來。

“格倫大人,即使你這麽說,我也一樣堅持我剛才說的,至於孰輕孰重,大人自己看著辦吧。”蒼老的聲音倔強的說道。

兩個人都沉默了少許時間,這斷時間屋子裏是個什麽樣的氣氛,米爾並不太清楚,隻是覺得空氣慢慢變得有些壓抑起來。

“好啦,不說這些了,吾王在臨行前讓我問你,現在到底有沒有奧普雷恩的情報。”年輕的聲音好像把情緒穩定了下來說道。

“回上使,關於奧普雷恩,我們在羅蘭附近一直都沒有任何關於他的情報發現,他就像在人間蒸發了一樣,不過,他既然都中了那種毒,不管他曾經有多強,現在也應該活不成了才對。”

“吾王要的不是你的推測,而是實實在在的結果。你該明白,除非見到他的屍體,否則你我都別想那麽容易交差。”

“是…是…下官一定會盡心竭力的尋找。”

也許是聽到蒼老的聲音口氣變得順服了很多,年輕人也把口氣緩和了下來。“那好吧,如果有什麽需要的話,你可以來找我,作為觀察使,我雖然不可以直接幫你的忙,但是西南一帶的密探都歸屬於我……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了吧。”

“是…是…多謝格倫大人。”

“沒什麽,那麽…如果沒有其他事情的話,我就先告辭了。”說著房間裏傳出了腳步的聲音,隨後會客廳的門被推開,從裏邊走出兩人,打頭的是個二十來歲的青年,金色的長發,白袍黑褲,身體修長,劍眉星目,雙手各帶著一條銀製手套,黑色的披肩和鬥篷融為一體,上邊則烙有一個米爾從來沒有見過的印記。

而他身後的則是假冒的奧普雷恩,因為之前米爾已經在公爵府附近見過他了,他的樣子雖然很像,卻少了奧普雷恩特有的那種霸氣,而且,最為重要的一點,奧普雷恩的瞳色是棕色的,而這個冒牌貨卻是藍色的。

‘拜托,他是怎麽混進來的?都沒有人注意到這點嗎?’米爾躲在一邊暗自埋怨他身邊傭人和手下的粗心,可是米爾卻忽略了一點,奧普雷恩貴為公爵,更是公國曾經的英雄,這樣的人物,即使是有人發現一些跡象,也不會有膽子懷疑,更不會去四處張揚這件事情。

“對了,你那個兒子最好給我約束好,畢竟他和真正奧普雷恩的兒子長相有不小的差距,更重要的是,他的德行實在是不怎麽樣,希望你好好約束他,不要讓他攪了帝國的計劃。”金發青年突然回過頭來說道,從他的眉宇間可以很容易看出他的不滿情緒。

“是,格倫大人,我會約束犬子的,要您費心了。”冒牌奧普雷恩也就是那個被青年稱作克羅布的老者趕忙低頭稱是道。

可是,在低下頭的同時,怨毒的眼光也悄悄顯現出來,雖然隻是一閃而逝的功夫,可卻還是被躲在一邊的米爾察覺了。

‘內杠嗎?隨便你們好了,隻要老爸沒落入你們手中,我管你們去死。’米爾此時心情非常好,因為他從剛才兩人的對話中得知,奧普雷恩還是下落不明當中,對米爾來說沒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因為這證明很有可能奧普雷恩還在逃亡當中,雖然還不知道他的詳細處境,但這對米爾來說就已經足夠了,接下來他要做的就隻有找到奧普雷恩了,於是,他便開始對未來充滿遐想。

“是誰!?誰在那裏?”剛送走觀察使格倫,克羅布隱約感覺到在某處有一股不尋常的氣息傳來,雖然感覺上是很細微的,但謹慎如他又怎麽可能疏忽呢,於是,他便爆喝道。

“真沒想到,你的警覺性還挺高,我的氣息隻是略微有些波動,沒想大竟然一下子就被你發覺了。”說著,米爾從角落中走出,由於臉上帶著麵具,克羅布並不能看到他的樣子,這使得米爾的出現充滿的神秘感,也使克羅布看米爾的眼神更加警覺起來。

“哪兒來的小鬼,好大的膽子,你知道這是什麽地方嗎?”克羅布喝道。米爾聽著這話,不由暗自感到好笑,心道‘你一個冒牌貨,擅自闖入我家,冒出我老爸,毀我父子名譽,竟然還來質問我,你真是不知道死字怎麽寫的嗎。’

“嗬嗬,我當然知道這裏是公爵府嘍,不過,可惜你並不是公爵,我說的沒錯吧,冒牌貨大人。”米爾邊說邊用手指挖著耳朵,口氣明顯對克羅布極為不屑。

“這麽說……我們剛才的話,你都已經聽到了,對吧?”克羅布的表情突然變得猙獰起來,身上的氣息開始澎湃而出。米爾本來輕鬆的心立刻為止一顫,他感到周身的壓力頓升,露出猙獰笑容的克羅布,好像是頭要把他撕成碎片的野獸一般。

‘難道…他也有劍皇強的實力?’米爾的心微微開始動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