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音穀,朝陽初照,這又是個寧靜的早晨,山穀中彌漫的霧氣漸漸散去,偶有水仙花開放的地方,香氣怡人引來了許多蝴蝶,也有像狗熊一樣的動物,懶散的走出樹洞出外覓食。

少時,一陣寒風襲來,從遠處傳來陣陣的馬蹄聲,在這一刻起周圍寧靜的氛圍被無情的打破了。隨著馬蹄聲不斷的接近,你可以感覺到隨之而來的還有一股徹骨的寒意。然後,便能看到這一群人馬奔著天音穀方向絕塵而去,隻留下花草被踐踏的痕跡。

這群人馬帶隊的領頭人,一身銀白色的騎士重鎧,**高頭白馬,馬蹬上掛著一把純鋼打造的騎士長槍,整個人銀光閃閃的看起來十分威武的樣子。這個人正是羅蘭城主奧普雷恩的副官卡森·貝格。

此時,他臉上焦急的神色顯而易見,其實他昨晚就發覺到有強大鬥氣外放的情景出現,因為他是副城主,所以不可以隨便離城而去,他派出了十幾個人出來打探,也都是一去不返。所以早上他就直奔公爵府,發現公爵府外淩亂不堪,台階上也有明顯的裂痕,而且又發現米爾好像一夜未歸。這使得卡森更加焦急起來。

於是,他便帶上一個小隊的騎兵,朝昨天感到異樣的方位天音穀方向狂奔而去。

“終於來了嗎?動作可真慢啊!嘿嘿嘿……”天音穀內,身披褐色鬥篷的米夏重新站在高處,而身下站著的,是身體已經嚴重燒傷,甚至快要變成焦炭的服部?京,服部的眼神呆滯,呆呆的站在那裏一動不動,仿佛是在等待這什麽?。

“好啦服部,去把他們三個人扛到懸崖邊上去。”米夏向服部命令到,聽到命令的服部身子猛烈的一顫,額頭上浮現出一個顯眼的紫色蝙蝠的標記。

“是,我的主人。”服部簡潔的回答道,然後轉身把昏迷中的晴陽、路克、米爾的身體全部扛到懸崖邊上一字排開。現在他們的身體緊貼著的就是萬丈深淵天音穀了。

“魔族的身體果然比其他種族的身體更好操縱,不過可惜了,這句身體已經燒廢了。”米夏喃喃自語的說道。然後聽到逐漸接近的馬蹄聲,米夏知道自己該離開了。於是身影一轉便化作一道黑光消失在原地了。

“好啦,把他們一次推下去吧!”米夏的聲音在服部的腦海中響起,此時的服部早就已經失去了思考的能力,除了完全服從米夏的命令以外別無選擇。

“是,主人。”服部表情呆呆的說道。

“喂!你是誰,你想幹什麽?”服部身後傳來了卡森的聲音,可是服部卻完全聽不見,隻是繼續完成他的任務,雙手用力一推,

“不!”卡森一個飛身想去阻止,但是已經來不及了,米爾和晴陽的身體已經無限的向下跌落而去。直到身影慢慢的被穀底的霧氣說掩蓋。說起來,米夏的時間也是算的十分準確了,當卡森的身影剛轉個頭,能夠正視這邊的時候,米夏的命令就已經開始下達,而且卡森離服部上有一段不小距離,這麽遠的距離,如果沒有瞬間移動那樣的空間魔法的話,即便是大劍皇在此,在速度上也是來不及的。

看著兩人下落的身影逐漸消失,卡森絕望的眼淚低落在手背上。

“我殺了你!”卡森咆哮著服部轟出一拳,可服部卻一動也沒動。

“轟!”的一聲,山穀中劇烈的回音過後,漸漸的又恢複了平息,可是服部卻已經不在原處了,確切的說,已經是到處都是了。因為卡森憤怒的一拳已經把服部本來就快要崩潰的身體轟的四分五裂,內髒和血肉散落了一地。

“啊!!”

山穀中再次回蕩起卡森如同獅子般的怒嚎。連山間的小樹也開始微微的顫動。少時,年邁的獅子仿佛在這短短的幾分鍾裏又衰老了十幾歲,擦拭著眼眶流出的淚水,艱難的回頭看著隨後而來的騎士,那些年輕的騎士都在看著他,誰也不敢再多說一句話,這些騎士平時和米爾的關係都不錯,雖然有些隻把他當作小少爺看待,但總是以高雅騎士自居的米爾這些年來的所作所為,無疑給身為騎士的他們掙得了不少臉麵,尤其是那些平民出生的年輕騎士,在效忠國王效忠城主奧普雷恩的同時,也偷偷在心裏對米爾效忠。而晴陽則是從小穿梭在羅蘭城裏的搗蛋鬼,口碑雖然不如米爾那麽好,但還是給人以親切的感覺,這樣的兩個男孩兒突然間就這麽逝去了,怎能不讓人心裏哀歎命運的無常。所以這時已經有騎士在隊伍裏偷偷的抽泣不已。

“我……我們走吧!”卡森無力的對騎士們說道。從情緒中散發的那種無力,使得卡森隻能用手中的槍杆支撐著身體前行,然後艱難的翻身上馬。

“我說了,我們回去!”看著周圍的騎士們誰都沒有動作,卡森不由的吼道。隻是這聲吼叫卻帶有一絲悲腔,讓本就陷入悲傷的年輕騎士眼淚奪眶而出。

少時,卡森眾人的身影也開始遠去了,騎在白馬上的卡森,時不時的回頭看一看,心裏的悲意不禁再次湧起。‘米爾,你可知道如果卡森爺爺不是職責在身的話,我剛才就已經跳下去陪你了,爺爺沒用,在也沒臉聽你叫我一聲爺爺,也沒臉去麵對你的父親,不過,爺爺發誓,用爺爺此生剩下的這幾十年發誓,從今天起,誅盡我看到的所有魔族,以慰吾孫的在天之靈…米爾……’卡森在心裏暗暗的發誓,眼淚終於忍不住再次奪眶而出……

話分兩頭,此時此刻,在首都萊恩斯盾城門口。當奧普雷恩星夜兼程的感到首都的時候,卻在城門口莫名其妙的被人攔了下來。現在城衛隊正和公爵衛隊對峙而立,雙方都是一副把劍弩弓的樣子。

“羅文?布魯斯你這是什麽意思,難道我堂堂大公爵要進首都也要檢查不成嗎?”奧普雷恩怒吼著質問道。

其實,奧普雷恩也不是有意對人吼叫的,就算是平時手下辦事不力的時候,他也很少對人吼叫,隻是因為最近總是有一些不好的預感,這讓他的情緒感覺十分煩躁,這種煩躁讓他坐立不安,時時都想著隻在首都看一眼,如果沒其他重要的事就盡早回去羅蘭城。

可是,偏偏在快要進城的時候,有人擋他的路,使得奧普雷恩心裏的火焰“噌!”的一下就冒上來了。所以才表現的如此失態。他也是頭一次拿大公爵身份壓人。

“對不起,公爵閣下,這是陛下的命令,因為最近魔族的頻繁出沒,並襲擊了各處邊陲重鎮,所以為了預防萬一,陛下命令凡是在首都進出的任何人,都要經過檢查的。還請公爵閣下原諒我手下的失禮。這是我的失職,如果他們言語中有衝撞公爵閣下的地方,還請公爵大人海涵,我在這裏再次向大人道歉,對不起。”說話的這個人一身騎士裝束,從穿著上看和一般的皇家騎士沒有太大不同,都是一身淡金色的鋼甲,武器比較獨特,是背上背著的那把長杆車輪~大斧。高高的頭盔,也比普通騎士高出許多,中間的帽徽是十字形盾牌的圖案,那是皇家騎士團所特有的圖案,背後的紅披風的烘托下,使得整個人看上去更莊重了一些。

老遠看到奧普雷恩騎馬過來的時候,羅文就已經下城前去迎接了,隻是稍微晚了一步,奧普雷恩就和城衛隊對峙上了。羅文隻好趕快下馬進行解釋,而且顯得語氣極為和氣,短短的幾句話,便一連兩次道歉。正所謂拳頭不打笑臉人,奧普雷恩就算有一肚子的火,麵對羅文這麽客氣的舉動,也無法發作出來,隻得冷哼了一聲說了句:“要查便快查吧!”

羅文恭敬的點頭稱是,便帶著幾個人簡單的檢查了一番,當然,隻是例行公事的那種檢查,奧普雷恩怎麽說也是公爵,得罪他的舉動可不是羅文這種精明人能幹得出來的。

“怎麽樣?我們可以進城了吧?”奧普雷恩不耐煩的問道。

“得罪了,大公爵閣下,請!”羅文聽出了奧普雷恩的不滿,於是趕緊摘下頭盔向奧普雷恩行禮道。(摘下頭盔行禮,是作為騎士的最高禮儀,除了參見國王的時候要行單膝跪拜的禮儀,其餘貴族,隻要是爵位在侯爵以上的,行禮時都必須拿掉頭盔以視尊敬。)

由於皇家騎士團重騎兵們的頭盔都是除了眼睛部分和幾個出氣孔外完全封閉的,所以平時也很少人知道他們長什麽樣子。因此羅文摘下頭盔的時候,奧普雷恩不由愣了一下。原來的羅文奧普雷恩是知道的,隻是他知道的以前的羅文還隻是首都城衛隊的小小百夫長而已。可是才幾年不見,這個人的變化連奧普雷恩都覺得驚奇。原本英俊的麵龐稚氣已然蕩然無存了,眼神也不在迷茫,不僅如此,反而比一般久經沙場的武將顯得更加銳利。臉上掛著淡淡的微笑,不但不令人討厭,反而顯得更有親和力。原本的金色長發已經變成了清爽的短發,如果說原本的羅文是年少輕狂,那麽現在已經變得十分沉穩幹練了。

此時,奧普雷恩都不由暗暗點頭。‘果然不愧為皇家騎士團新生代裏麵的一枝獨秀,想不到短短幾年就成長這麽多。唉,難道,真的到了時代交接的時候了嗎?’奧普雷恩隻是心裏這麽感歎著,臉上卻沒有更多的表示,仍然是板著臉騎著馬緩緩的駛進了首都萊維斯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