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爾漸漸漂浮到了這座城市上空高達千米的位置上。這個時候,他能夠將整座城市一覽無遺,可是,他想讓這座城市的人全都注意到他卻困難了很多。當然,發光體總是最耀眼最引人注目的,可是,現在是白天,白天突然出現在空中的發光體,真的能夠引起所有人的注意嗎?米爾也不敢保證。

米爾閉上眼睛,而當他再次睜開雙眼的時候,他的決心以下,可是正是這個時候,一個黑點卻衝他飛了過來,沒錯,那不是機關鳥還能是什麽?而機關鳥上坐著的除了晴陽以外便沒有其他人了。

“晴陽,你上來幹什麽,不是讓你去疏散人群嗎?”米爾驚異不定。他的表情出現似有似無的痛苦與欣慰,他的眼神也隨著時間一秒秒的過後而驚疑不定,甚至不敢看晴陽的眼睛,晴陽卻輕笑了一下,拍了拍米爾的肩膀道:“你用得著那麽拚命嗎?就算你要救這裏所有的人,也用不著把你自己搭進去,再者說,你為這個作家做的事情已經不少可,可你想要走的時候,卻沒有一個人說出想要留你的話,這些人以及這個城市,難道真的讓你如此留戀嗎?”晴陽說的一點點也沒錯,首都民眾對米爾是有感情的,可是,在以前通常都是恨多一些,不過,這也很好理解,因為米爾沒有離去的關係,他們還體會不到米爾的重要性。而現在則不同了,雖然斯坦格努力支撐著這個國家不至於崩潰,但是,他將法律改的七零八落,國庫裏米爾留下的財產,也看就不能維持這個國家的運轉了。所以斯坦格才希望能夠戰爭,可他的實力並不強,雖名為銀狼,地盤也比原來大得很多。但軍隊實力終究是不夠,骨幹的離去近乎將帝國的主心骨全都打散了,想要重建,沒有個二十年根本辦不到。讓他效仿米爾,他即沒有人才也沒有那個能力,更沒有胸襟。所以,憑借這一些小聰明,打上機關鳥的主意了。然而,他沒有想到米爾這麽快就來了,這也就變為了他主導此事的一大敗筆……

“晴陽,話不是這麽說的,我現在已經不是當初那個隻顧著報仇的米爾了,眼前的這一切,蒼生大地、萬物生靈……他們的存在並不是錯誤。他們有自己的規律,他們都是可敬的存在,都是我要守護的對象……”說道這裏,米爾平複了一下心情,然後,他中有有勇氣直視晴陽的目光,然後他一副鄭重其事的表情說道:“劍為何用?劍是浩然正氣,天地金虹,萬物生靈以仰望,天下眾刃以朝拜,世間群魔以俯首……劍是為守護一切該守護的事物而存在的。它的存在不僅僅是消滅眼前的敵人。他的存在就是為了守護。守護家人與朋友、守護國家與人民、守護原則與信仰、守護理想與未來。守護你想要守護的所有人。守護眼前一切值得守護的存在,這就是劍的真諦。也就是所謂的守望之劍。”

米爾像是在跟晴陽講述著,也像是在喃喃自語著,總之,此時的他心裏根本沒有一絲畏懼。晴陽明白,他的劍已經完全超脫原本的層級,到達了另一種全新的境界。這種超越是可遇而不可求的。米爾額頭上的光輝印記再次閃耀出懾人的強光,這道光籠罩了米爾的全身,更讓人意想不到的是,籠罩在這片光芒之下的晴陽,竟然感受對米爾的想法完全的感同身受了。這是一種精神魔法嗎?晴陽疑惑得望著米爾。

不過,他並沒有因此而動搖自己的心念,或者說,他並不認為米爾說的有錯,可是,事情總有兩麵性,不管說的有多慷慨激昂,可是,仍舊改變不了事情的另外一麵。“如果就因此而遭受不測,那麽,你的位置由誰來補全?”晴陽的聲音不大,也沒有要責怪米爾的意思。可是,就是這句話,直接紮入米爾心中最軟的一處,讓他決絕的心靈開始鬆動了起來。

“你也知道,虛無三柱神對於將來對於這個世界以為著什麽,這個位置,並不是你自己挑起來的,而是世界選擇了你,你才必須站在這個位置上。這看起來的確有些不講道理。然而,這種職責竟然已經天定,就不是你說放棄就可以放棄的。”晴陽振振有辭,他的聲音變得嚴厲起來,他知道米爾又自己的想法,可那個想法導致的最終結果他無法接受,其實,在這個時候,所謂的大是大非,隻不過是晴陽拿來搪塞米爾的罷了。他這時候可沒想到將來會怎樣,隻是單純意義上的不希望米爾做傻事。

“可是,我如果連眼前這些人都守護不了的話,還談什麽守護世界,我引以為傲的守護之劍會因此而失去光滑,這樣一來,我又用什麽力量來守護這個世界,你告訴我啊,晴陽!?”米爾大聲反駁,實際上這也沒錯,有些事情是就該從小事做起,以小見大方能成事。正可謂“小善不為,何言大善?”這句話跟那句有名的“不以善小惡而不為,不以惡小而為之”意義差不了多少。可是,米爾的情況,這完全不是這回事兒。

“米爾,你昏了頭了嗎?你的心裏難道就沒有這杆天平嗎?你不會秤一秤兩者意見的重量嗎?沒錯,你豁出姓名救了這裏所有的人的確偉大,值得歌頌……”說著,晴陽竟裝模作樣的鼓起掌來,隨後,他接著道:“可是,你又將天下蒼生置於何地?你知道沒了你的話,將會變成什麽樣子?虛無神柱會在選出一個柱主來嗎?這篇大陸還會出現一個米爾•杜加來嗎?放一萬步來說,就算都會,可是,深淵未免能給我們這麽多時間來尋找這個人嗎?找到了的話,他需要突破曆練突破境界達到你的層級又需要幾年時間?米爾•杜加!!你任性可要有個限度,別的事情我都好說好商量,可這事兒不行,就算你硬來我也會阻止你,我的境界現在可能還不如你,然而,你也知道,你沒有機會的……”晴陽的表情越變越冷,而他的一舉一動無一不是在告訴米爾他這是認真的,沒有參雜一絲戲言,他對於這件事是阻止定了。而且他機會大到近乎百分百的程度。就算米爾現在跟他決裂,也沒有什麽勝算。

“那…那我該怎麽辦?雖然說是能救幾個就救幾個……”

“放心吧,你隻要別做傻事,這事兒也好解決。”晴陽長籲了一口氣,總算是說的米爾不在暴起定陣了。(所謂的暴起定陣,就是通過自己的力量,強行將一個局部的能量歸於穩定的狀態,好讓這個區域的能量不至於暴走,從而爭取更多時間。可是,這隻是理論上的說法,事實上能夠做到這種事情的,在大陸上絕無僅有,就算強如奧普雷恩或者老約翰也沒有嚐試過。再者說,這種費死力不討好的事情誰喜歡嚐試?)

“米爾,你聽好了,你在這個城市這個國家的威信都沒有丟失,現在的國王雖然不算保證,可做法太過執拗,並不算得人心,隻要,你將他的所作所為說一些出去,擔保他身敗名裂。就算,你不屑於做此等小人勾當,隻要你把事情說出來,這裏的民眾也沒有不考慮你說話的分量。因為你想回來,隨時都可以回來。這一點,不管你把善後做的有多麽完美,都無法改變。”晴陽一邊說著,米爾一邊默默的點著頭,沉默了一下之後,他才道:“希望一切都還來得及。”

“所以我這不是來幫你了嗎?”晴陽莞爾後,將你喇叭形狀的貝殼從身後拿出。這是老約翰剛剛給他的……不,也可以說是他管老約翰要來的。

“這是廣音貝,是一種能將聲音擴大的魔導器,當然,驅動他還是需要注入魔法,你也看到了,它跟我們那個世界裏的電喇叭形狀差不多。他可以讓你的聲音傳遍萊維斯頓的每個角落,它可以讓這裏的人一下子聽到你的聲音,這樣,不比你每個人去通知要快多了嗎?”

“哈,竟然有這麽方便的東西,這玩意你怎麽不早拿出來啊?”米爾一下子喜出望外,他當時聽說那種事的時候,沒有想到借由別的力量來完成,現在想來,的確是自己太過愚昧了沒錯。而欣喜的同時,也不免對晴陽埋怨兩句。

“我也忘記了,剛剛知道那件事的時候,我跟你一樣吃驚。可是,我這個人就這樣,我或許沒有你那麽偉大吧。在自己的朋友跟全天下相比,其實,我更在乎身邊的朋友,至於全天下,管他呢,既然一切都是天意,那麽隻有到時候再說了。”晴陽擺出一副輕鬆的表情,可是,他的心裏遠沒有那麽輕鬆。

兩人相視一笑,他們的位置隨即又高出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