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各有打算()
是夜，李世民和長孫皇後相攜而坐，氣氛溫馨，兩人都彼此習慣了對方，在某些時候他們的默契好得驚人。
李世民手裏拿著茶盞，若有所思地看向長孫皇後道：“觀音婢，你說這魏紫和高明到底是怎麽回事？”
事實上魏紫能留在兒子身邊他也不在乎，甚至樂觀其成，隻是他看得出來魏紫似乎沒那個意思，到是他的兒子動了心思卻不自知。
“皇上多慮了，這事不成又何苦多想。”長孫皇後盈盈一笑，心裏卻可惜她的出身不夠好，若是再好一些，又或者她就是秦將軍的新生女兒，這事她還想在後麵推上一把呢！可事實是太子娶妃不隻是一個人的事，他影響著整個皇室，甚至國家。
皇後隻能是敬著，而不是愛著，就好像她和李世民一樣，看似一對多麽恩愛的夫妻，可她知道李世民的心裏真正愛著的人不是她。這後宮裏的每一個女人都有邀寵的權利，隻有她不能。她是端著一國之母的架子，努力去母儀天下。
魏紫是她見過最為灑脫的一個女孩子，沒有太多的心思，卻懂得自我保護和站在適當的位置，不過界也不踩線。這樣的人照說很適合皇宮的生活，可她沒有真正的爭鬥之心的話，就很容易死在某一個不注意的時候，如同這宮裏每天默默死去，連名字都不留下的人一樣。她是個女人，她難得遇上一個投眼緣的孩子，自然是希望她幸福，而不是摻和到這趟渾水裏來。
“不成？朕想正妃不行，這側妃總是可以的，她有這個輔佐之能。”
“皇上還是先問問秦將軍吧，他對這個義女可是相當的看重。”
李世民怎麽可能沒想到這些，他從一開始就覺得魏紫不簡單，一個農家出來的小姑娘，不僅習得一身好醫術，而且還寫得一手無與倫比的好字，甚至做得一手膾炙人口的好詩，這樣的才女，世家都未必養得出來，可就是一個農家教導出來了。他到是很想知道其中的奧妙，可無奈當事人的不開口，父母雙雙去逝，來往的鄰居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他就更好奇了，三個連飯都吃不飽的小娃娃在短短的一年多裏不僅改變了生活，還從小山村裏走到了長安。
這不得不說他們都很有本事！
“這個朕會找個時間跟叔寶提的。”
“皇上有決定就好。”
秦府裏，秦瓊難得開口，既然他提了要求，程知節他們自然是盡全力收集他們眼中的青年才俊，三天的時間，幾人送來了一大堆的資料，程知節的更誇張，還帶畫像。秦瓊簡單的翻了翻，發現這幾個家夥的眼光還真不怎麽樣，送上來的人身份不錯，可長相就太難看了，說沒有長相的吧，居然還有納妾的，都是些什麽玩藝，他秦叔寶的女兒怎麽能嫁給這種家夥。
“秦管家，把這裏的人都好好地查查，看他們有沒有什麽不良嗜好，娶妾的都不要，好『色』不合格，家世不好的不算，沒什麽真本事的送走，剩下的送到我這裏來，我再好好挑一挑。”
秦管家看著麵前一堆的紙張，心裏內牛，他覺著按老爺的要求，這裏沒有一個合格。
魏紫在家裏呆得有些悶了，便帶著如眉和秋葉準備上街，這一次她沒有再拒絕馬車相送，乖乖地當千金小姐小姐，事實上她是想坐轎子的，可是一想她去的地方不是附近，她還是老老實實地坐馬車，別折騰別人了。
對於秦瓊給她找夫婿的事她早就聽到風聲了，也知道有一批人已經被刷了。惡寒，感覺咋滴像高考，無數的人衝上來，再無數的人被刷下去。
她隻是一個民女，就算是秦瓊的義女，可畢竟不是親生女兒，有些世家大門是進不去的，就好像秦瓊的擔憂，若李世民一句話，讓她做小，她就得做小，除非她抗旨不遵，帶著一家老小躲在空間裏永遠不出來。
因著沒有進宮的想法，也沒有老牛吃嫩草的習慣，她還是想找一個比自己大上幾歲，懂得謙讓，知道疼愛妻子的男人，太有成就的男人人人都喜歡，她不覺得自己守得住，也不覺得那個男人守得住她一個人。
“小姐，去看首飾嗎？”
“恩，去看看吧！”
魏紫對於女孩家喜歡的珠寶首飾沒什麽太大的概念，總覺得都差不多，不過即使是這樣她也要買三幾樣，天知道她哥昨晚用過晚膳之後，拉著她給了她一些銀錢，說是軍營裏發的例錢，讓她收著給自己買點東西。她接了錢之後保證今天會拿自己買的東西給他看，這才讓魏淩大膽放心地回去休息了。
真是個傻哥哥！
他們一路走來，真正受苦的是他，她和小寶在他庇護下其實少受很多苦。
恩，說來，她哥哥也該訂上一門親事了，她的雖然不讚成早婚，可也不介意先訂婚，再說明年魏淩就十八了，在現代也是成年人了，有些事該他自己做主，而不是由她來幹涉。
“小姐，當心，前麵有人！”
“啊！好痛！”一頭撞到來人的懷裏，魏紫真的很懷疑她撞上的這位仁兄是不是穿著盔甲上街的。
如眉和秋葉一個扶著魏紫，打量她有沒有受傷，一個立刻向前麵的人道歉。
“小姐，你沒事吧！”
“啊，應該沒事。”『揉』著應該撞紅的鼻子，魏紫想這錯還是在她身上，她若不發呆，應該不會撞到人家身上。抬頭望去，看到站在前麵的人，一身錦衣華服，差不多十五六歲的樣子，個子不算太高，大約一米七六七的樣子，相貌俊逸，是個翩翩少年郎。“剛才是小女子的不是，還請公子不要見怪。”
“無事，姑娘沒有就好。”李敬業剛與弟弟李敬猷說話，也沒注意，兩人就這麽撞上了，他自小習武，身強體壯，被撞一下沒什麽關係。
“謝謝，告辭！”見當事人不追究，魏紫自然不會自找沒趣，點點頭，帶著如眉和秋葉繼續往前走。
到是李敬業盯著她有些發紅的俏鼻和嬌美的小臉，心裏閃過一絲悸動，他的思緒還沒反應過來，他自己已經無意識地上前一步道：“在下李敬業，敢問姑娘芳名。”
“呃！”魏紫有些不知所措，她在皇宮裏看了很多書，書上說這個時代的女子是不輕易將名字透『露』給別人的，大多都以姓氏稱呼，沒嫁人之前跟父姓，嫁人之後即從夫姓，稱某某氏，至於『乳』名、小名都是家人私下叫的。話說當初看過這樣的一本書後，她對於李二陛下叫自己的名字很鬱悶，話說她跟他不熟，就算認識也一直處於被剝削狀態，感覺不是很好。
“是在下太過唐突，還請小姐不要責怪，告辭。”李敬業紅著俊臉，拉著弟弟李敬猷轉身飛奔。
魏紫見狀嬌笑連連，她見過的純情少年有好幾個，包括她的哥哥和李承乾，另外就是隻有幾麵之緣的杜構和杜荷，都是俊秀少年，可沒有一個像李敬業這般讓人覺得可愛。“好了，我們進去吧！”
“是。”回神的如眉和秋葉也被李敬業的大膽舉止嚇了一跳。
不遠處，李敬猷盯著李敬業道：“大哥，你喜歡的話派個人打聽一下，身份合適就娶回家。”李敬猷是天生的武人，平常就喜歡跟程家兄弟來往，讀書隻為識字，『吟』詩作對的他一點都不在行。
“說的對，你派個人去打聽一下。”李敬業連考慮都沒有就直接行動，他從小習武，文采不錯，善謀略卻『性』格直爽，這也是李績最頭疼他的地方。
一柱香後，被派去的小廝氣喘籲籲地回來了。
“怎麽樣，打聽到了嗎？”李敬業盯著小廝問。
“回少爺，打聽到了，是秦將軍的義女。”
“叫什麽名字？”
“回少爺，這個小的沒有打聽到。”
魏紫看著琳琅滿目的首飾，隻覺得東西漂亮是漂亮，可真都戴到頭上，還不把脖子壓斷，不過為了讓她義父放心，哥哥不再愧疚，她還是挑了兩套，以防日後有什麽場合需要，她也不能太寒酸。
隨後她又想起他們三兄妹的玉佩，逐買了一些彩繩回去準備打絡子。她記得他們三個人玉佩都是放在荷包裏，而不是像別人那掛在腰間。這次把東西買好了，她要將好好打幾個絡子送給他們。
“都差不多了，時間也不早了，沒什麽事我們就回吧！”
“是，小姐。”
回到秦府，魏紫回房將自己給秦瓊做的一件外袍和一雙長靴仔細檢查一遍後，才疊好準備給秦瓊送過去。
“姐姐，我回來了。”
“小寶，慢點慢點，看你跑得滿頭大汗的，怎麽今天回來的要早一些。”把衣服放到一旁，魏紫掏出手絹給他擦汗。
小寶沒有躲，仰著小臉讓魏紫給他擦汗，然後才從身後拿出一小布包笑嘻嘻地道：“今天我師傅有事，讓我們提前下學，不過師傅有給我好吃的點心，我就想帶回來給姐姐吃。”
魏紫看著小寶小心翼翼地打開布包，『露』出四塊紅『色』的點心，依照點心的完整度，她想這一路上小寶可費了不少力保護這些點心。“是嗎，那姐姐要好好嚐嚐。”
“恩，小寶還給師傅和哥哥一人留了一塊。”見魏紫喜歡，小寶笑得更加開心。
“是嗎，那姐姐和你先吃，等一下我們再去找義父。”
秦瓊對於他們三兄妹的意義絕對不小於任何一個親人，甚至可以說，秦瓊在好某種意義上給予了他們父親一樣的溫暖和愛護，雖然稱呼不同，可他們同樣尊敬和愛待他。
“好。”
“你說什麽，再說一遍！”李績對於這個孫子很是看重，從小帶在身邊教養，去年束發之後，他讓人送兩個通房到他那裏，他不要。今天突然之間跑到他這裏來，說什麽要提親。
“爺爺，我要娶秦將軍的義女。”李敬業認認真真地重複一遍。
秦將軍的義女，不就是魏紫。
李績對魏紫的印象不錯，他自己也沒有什麽門當戶對的想法，前些日子秦瓊要他幫忙收集一些少年資料，他到是忘了自家兩個小兔崽子也到了適婚年齡，之前因著沒有合適的人選，他沒有著重考慮這個問題，現在孫子願意，人選也不錯，的確可以提親，隻是老秦的要求可不低啊！
“你秦伯父的要求可不少，以後你若是還想娶妾要通房，爺爺勸你還是不要跑去找死的好。”相交多年，他怎麽可能不知道秦瓊的『性』子，魏紫要是在他孫子這裏受了委屈，他指不定一聽說就提著雙鐧跑到這裏來滅了他。
李敬業本就是不是什麽好『色』之人，對於魏紫，他也說不清為什麽一眼看到她會覺得內心悸動，說實話當時他會那麽冒冒然然地開口問魏紫的姓名，也是擔心他們錯過之後再也不能見麵。回想她嬌俏的容顏和如黑曜石一般的大眼，李敬業鄭重地道：“爺爺，孫兒想好了，此生非她不娶。”
“你這小子，到底在哪裏見過那個小丫頭，就這麽一麵就讓你認定了。”既然孩子自己有了選擇，他也沒啥意見，這事就這樣定下來也不錯。
“孫兒今天街上遇到的，她不小心撞到孫兒的懷裏。”俊臉微紅，李敬業回想起她撞得有些發紅的俏鼻，嘴角不禁勾起一抹笑意來。
這樣的巧合讓李績有些想笑，他們送了那麽多人的資料過去，沒見老秦有什麽反應，到是聽說不合格的一大堆，真沒想到他孫子到是意外喜歡上他家的女兒了。恩，依著老秦的看法，皇上要是一旦下定決心，那麽魏紫就必定要嫁給太子，這事還是早點辦的好。
“你準備一下，明天我們爺倆一起去秦府拜訪。”
“是，爺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