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為秦瓊治病()
魏紫原本是想一早就收拾東西過去秦府的，在她看來有些事既然決定了，就一次解決，不要拖拖拉拉地浪費大家的時間。可人家杜如晦是宰相，他的不願意這麽早去，那她也沒法，隻能窩在院子裏等。還好，杜大人沒有忘記還有這麽一件事要辦，差不多到九點多鍾的時候，通知他們去秦府的人終於來了，隻是這一堆人是幹什麽的？
“民女叩見杜大人。”不認識的自動忽略，雖然這些人一看就知道身份不簡單。
杜如晦不好介紹微服的李世民，再加上李世民本人也無透『露』真實身份的意思，他也很自然地選擇無視這些，抬手表示出府。
到了秦府之後，秦瓊因著先到他這裏的李績等人，得知李世民要來，迎出去時，看到一堆人，再接觸到李世民的目光，他會意地拱拱手，將一行人迎到大堂。示意管家上茶，然後主動配合魏紫請脈。
魏紫診過脈，發現秦瓊除了有些睡眠不足外，身體情況良好，隻要不出意外，讓他吐吐血應該沒什麽大問題。心裏有了決定，魏紫的手腳就更快了。“秦大人，請你吩咐下人搬一個長榻過來，要不去秦大人的房間也可以，民女要為秦大人紮針。”
“這……”秦瓊這次就沒那麽爽快了，雖然對方隻是一個還沒及笄的小姑娘，可是年紀也不小了，說嫁人也能嫁人了，這怎麽能……
望著周邊眾人的驚愕的目光，魏紫後知後覺地記起這是在古代，就算是思想相對開放的唐朝，男人和女人若不是夫妻是不能隨意地見對方的身體，更何況還是近距離的接觸。尷尬地咳了兩聲，魏紫有些窘迫地道：“秦大人不要太在意，醫者父母心，民女不會因為這個問題而放棄救治的。”
“好一句‘醫者父女心’，為醫者該當如此。”李世民拍掌大笑，目光中包含著一絲讚賞。
“這位大人過獎了，民女隻是換位思考，把病人的痛苦當成自己的痛苦來看待，才能促使大夫不斷完善自己的醫術，以求在最短的時間內幫病人消除病痛。民女因緣際會學會一身醫術，隻可惜民女要救的人已經不在了，現在應該是盡自己所能，能救一個算一個。”算真情流『露』吧，若是再早一點這個身體的父母說不定就不用死了。
這也算是一個遺憾吧！
“與其如此，不如秦……秦兄就收你為義女，如此也沒有什麽閑言碎語可說。”李世民抽了，一向明智的他居然在這個時候玩起了認親的把戲，還是幫別人認親。
魏淩皺眉，杜如晦一幹人等都當沒聽見一般，沉默以對，看樣子應該是對李世民時不時抽風的狀態有了心理準備。魏紫到是不嫌棄這個什麽義女的身份，她老哥和小弟都在秦府混日子，她沒個名頭的確不怎麽好留下來，現在有人送上名頭，她也不客氣地望向秦瓊，若是他有這個意思，她不介意多一個親人，他若是不同意，她也不介意把剛才聽到的話當成耳邊風。
秦瓊早年出來闖『蕩』的時候，妻子兒子都留在家鄉，待他功成名就回去接人的時候，哪裏已經成了廢墟，再無一絲蹤跡，這樣的結果讓他心痛非常，甚至多次懊悔自己當初為什麽不做好一點的安排。李世民登基之後，閑賦在家的他沒有親人在側，一個人活得更加的辛苦。望向魏紫，看著她清澈的眼神，他想這個小姑娘可比自己想象中的有傲氣，是個好孩子。“李兄好提議，隻是不知魏小姑娘是否願意。”
“義父在上，請受小女一拜。”在陌生的世界裏，麵對可以依附又有真心的人，需認真對待，不要因為一時的別扭或者不必要的清高丟失了機會。魏紫雖懶卻是明白人，所以她從來都不會輕易放棄到麵前的機會。
“好好，快起來。”在失去所有親人之後，秦瓊第一次有了歸屬的感覺。
既然有了關係，動手也就沒什麽太大的問題，至少這裏的人不說是沒有人會知道這件事的。
看魏紫紮針那是一門藝術，這句話出自魏紫喜歡到底『亂』逛的哥哥魏濤，這並不是因為兄妹關係他在誇大，而是魏紫的動作相當的迅速且不著痕跡又帶著一股子的優雅，如此就不得不讓對針灸這門不是特別好的魏濤羨慕妒忌恨。
因著這個由頭，魏紫可不隻一次笑話過魏濤，不過到底是哥哥，魏濤鬧情緒是一回事，可從來不會真的跟魏紫發生什麽摩擦。
“義父先不要動，我先去煎『藥』。”
“恩。”
等魏淩魏紫三兄妹出去之後，李世民才開口道：“叔寶，你確定真要一試，你可知道萬一不成功你就……”李世民是明君，做事夠狠，可有時也會因為身邊親近之人而有所猶豫。
“皇上，臣很知足，臣還是那句話，一個軍人應該站在戰場上，而不是像現在這般無所事事地等待死亡，而且臣很開心皇上和杜相一個給臣送了個好女兒，一個給臣送了兩個好徒弟。”秦瓊現在的心態相當的平和，身體傳來的麻麻的熱熱的感覺讓他更加的放鬆，似好多年都沒這般輕鬆了。
“唉，朕知道勸不住你，不過你這義女朕還是會查清楚的。”
“臣明白，但臣請求皇上，此事若是不成，也不要為難他們。他們都是好孩子，若不是皇上提議，臣敢肯定這丫頭絕對不會在秦府逗留片刻。”
沉『吟』一會，李世民才重重地點頭道：“好。”
程知節、尉遲恭和李績所有人裏關係跟秦瓊最好的，他們一起出生入死到現在，缺了誰他們都不會安心的。他們是希望秦瓊回到他們中間，可是卻不希望他在他們的眼前死去。
魏紫可沒這方麵的顧慮，她這個人懶得想後果，隻知道做好眼前該做的，至於下一秒會怎麽樣哪是下一秒的事。從容地將『藥』端到一旁放好，輕輕鬆鬆地取下針、把脈，然後遞上『藥』。“義父，喝過『藥』後，你會大量的吐血，差不多一升左右的樣子。”
“恩。”秦瓊接過她手上的『藥』，探了下溫度，見不怎麽燙口，直接喝了，也不管其他人的反應。
魏紫見他喝得如此爽快，心裏想要治好他的心情顯得更加的迫切，原本還有一碗『藥』，雖說沒有她，魏淩也會送進來，可是之前她是想著親自去拿。現在因著秦瓊無條件的信任，她不自覺地選擇了守在他身邊照顧他，看著秦瓊的息聲不斷加粗，咳嗽也更厲害了，臉『色』又通紅一片，使得他本來就有些浮腫的麵部看起來更加腫了，再加上不停地出汗，整個臉膛紅可鑒，病情好似不見好轉，反而有加重的表現！
看著這樣的反應，其他人都把心提到了嗓子眼，魏紫心頭也是砰砰『亂』跳，白淨的額頭上冷汗直冒，她坐在秦瓊的床榻邊，拿著手巾替他擦去不斷冒出來的汗水，輕聲問道：“義父，你現在感覺怎麽樣，可有想吐的感覺？”
秦瓊感覺自己的喉嚨就象是被什麽東西堵住了一樣，使得他連喘氣都顯得極為艱難，但卻沒有要吐的感覺，此時的他已經說不出話來了，聽到魏紫的問話也隻是搖頭，眼睛裏全是血絲，模樣看起來極是可怕！
李世民感覺背上全是冷汗，心裏擔心這一個過不了檻他就失去了一員猛將和一個親信。旁邊的李績等人更是感覺有些軟了腿，要知道當初的他們在戰場上殺人跟切瓜一般，哪有害怕過，可如今，他們臉上、手上的汗水跟不要錢一般不停地往冒。
人都是這樣，遇上不相關的人可冷眼旁觀，甚至殺死，遇上跟自己相關人，特別是重要的人，再怎麽樣也做不到事不關己。
正待此時，魏淩端著另一碗『藥』進來了，魏紫上前接過，端到秦瓊麵前，這劑『藥』和第一劑都是同一方子，隻是要疊進服用，就能增加『藥』效！到是魏淩一進了屋子見秦瓊如此駭人的模樣，心裏打突，一顆心不由地提了起來，他看這樣子就知道這病不好治，現在這樣不要說治不治的好，就看醫治的時候這嚇人的樣子，就能讓人提心吊膽，不得安寧！
“義父，這『藥』要繼續服用才有效果。”
秦瓊雖然難受，卻不至於沒有力氣，咬咬牙，他單手接過魏紫手上的『藥』，一狠心又灌了進去，旁邊的人看得更加擔憂，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秦瓊看似難受的無以複加，喘得厲害，卻並不吐，有點兒隻進不出的感覺，『藥』湯進入喉嚨，他隻是神情痛苦，卻沒有將『藥』吐出來，更沒有像魏紫說的那般吐血！
程知節是個急『性』子，能忍到這個時候已經算很不容易了。“小丫頭，你不是說這『藥』會讓人吐血嗎，可叔寶哥哥到現在怎麽都不吐啊！”
“等等，再等等，『藥』效已經開始了。”魏紫比這裏的任何人都擔心，可她不能表『露』出來，醫生對病人的影響在這個時候高於在場的任何人，她冒不起這個險。
不管是從私人情感還是從她的責任來說，她都不希望秦瓊有事，畢竟在這裏，她的親人都來之不易。
過了不多時，秦瓊似乎脫了力，無力地靠在床邊，喘息聲也已然嘶啞，嗬嗬的隻是吸氣，卻無法吐氣，臉『色』更是憋得青紫，眼睛凸出眼眶，神情更加駭人，給人一種他隨時要爆炸的感覺！
魏紫見狀，立刻抬手道：“哥，哥，過來幫我把義父扶起來。”
魏淩想要過來，可離得最近的李世民手腳更快，他學著魏紫的樣子扶起秦瓊。此時的秦瓊已經無法感知外麵的一切，他隻覺得腦中一片空白，身體難受的好似有個火球在身體裏不斷翻滾一樣，折磨得他直想叫喊卻又無法出聲，突地感覺身子一繃直，‘哇’地一口血便噴了出來，這口血足足噴出半尺多遠，血『色』呈黑紫『色』，其中還夾有同樣紫黑的小血塊，扶著他的魏紫和李世民胳膊上都沒有幸免，沾滿了血跡。
在場的人看到這場麵都倒抽一口涼氣，誰知這還沒算完，待一口血噴出後，他們還沒來得及回過神，秦瓊接著又‘哇哇’地吐了兩口血，紫黑『色』的小血塊更多，竟將床榻前的地麵染成了一片血紫『色』！
魏紫看著地麵上一片紫黑『色』的血跡，數量之多，足有一升左右，跟她估計的相差不遠。掏出手巾幫著秦瓊擦去嘴邊的血跡，扶他靠好。
秦瓊此時全身無力，軟軟地靠在床邊，似被抽掉骨頭一般，不見半分力氣。
李世民忙問：“情況怎麽樣了？”
魏紫見所有人都盯著自己，心裏明白這裏能來的都是真心關心秦瓊的，逐微笑道：“沒事了，義父吐完血，這病就好了一半，其他的隻要再結合我的針灸之術和『藥』相輔助，痊愈之日指日可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