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秦瓊()
同平時一樣，紮過針後，魏紫收拾好東西就準備回東廂房。進杜府已經一個多月了，年早就過了，不過過年期間杜家人到是十分大方地給了他們不少的銀錢和禮物，杜家的下人對他們也很是客氣，說起來在這裏生活雖然極度的舒適，卻怎麽都讓人放不開。
唉，畢竟不是自己家，連烤個紅薯都要瞻前顧後，不過好在杜如晦很是配合，李世民也很是體貼他的下屬給了他足夠的假期，如此杜如晦的身體隻要堅持調養很快就能痊愈了。
“小寶背得很好，不過大字得再加兩張。”因著小寶跟別人的情況不一樣，不能全天候地把時間放在學習上，魏紫會盡量依照他的情況和進度來幫他製定學習計劃，說實話這件事害死了她不少腦細胞。
小寶得到表揚，立刻喜笑顏開地奔回書桌後麵開始練字。
魏紫見狀拿著從杜夫人送的幾匹布裏挑出來比較適合魏淩的布料給他做身新衣裳，小寶人小，做起來快，現在已經穿在身上了，魏淩的魏紫想做的更加精致些。杜如晦的病眼看著快好了，到時她會讓杜如晦為他們引見秦瓊等人中的其中一人，隻要有他們其中一人肯收魏淩為徒，那麽他們一家也算是真的在長安站住腳了。
思緒翻轉，手上的針線不斷交替，門外魏淩正拿著一根木棍揮舞著，看樣子像是練某種武功，可仔細去看又像是魏淩自己感悟出來的，沒有一個固定的模式，如群魔『亂』舞一般顯得有些散『亂』沒有節奏。她看過不少動作片，大學時期還特地把太極和軍體拳學好，稍微值得一提的就是她學了兩年的跆拳道，隻會兩招，可以說她隻練了兩招，一個就是出拳，一個就是踢腿，其他的招式相輔相成，她沒多少興趣，現在想來她似乎自穿過來後就再也沒有練過，甚至沒有想起過自己還會這個。
停下手中的活，魏紫有些看不下去了，與其看著她哥這麽張牙舞爪地『亂』來，還不如教他一個簡單的動作，讓他把最簡單的練到極致就成了絕招。
“哥，不要這麽揮，不如你就練這個。”拉著魏淩到院裏的一棵不算隻有正常女人腰那麽粗的樹麵前，指指樹幹道：“哥可以試著用拳頭把這棵樹打倒。”
“這怎麽可能？”魏淩自從學了心法之後，力氣是真的變大了很多，可是他不認為自己一拳就能打倒眼前的這棵樹。
“哥，我不是要你一次就把這棵打斷，是讓你把這棵樹當成靶子，找出一個可以一拳打斷它的方法。”耐心解釋，想當初一塊木板就讓魏紫有了退怯之心，更何況是這麽粗的一棵樹。
魏淩覺得自己這樣胡『亂』揮舞的確沒什麽好處。“好，我試試看。”
“恩。”
說完這些，魏紫正想回屋繼續做針線，就聽到丫環過來跟她說杜大人要見她，魏紫點點頭，跟魏淩打了個招呼，跟著丫環去書房。
杜如晦的身體已經恢複了一大半了，不說痊愈，但下床走動什麽的已經無礙了，就這樣的情況就足矣讓杜家人把魏紫當成神醫來膜拜。杜如晦本人對魏紫也是感謝的，可他見過的人多了，一眼就能看到這個欲言又止的小神醫有求於他。
“老爺，魏姑娘已經過來了。”因著魏紫不喜歡大家神醫神醫的叫，就統稱為魏姑娘，魏淩他們被稱之為魏大公子和魏小公子。
“請魏姑娘進來。”
“是。”
魏紫踏進書房，發現杜如晦的書房沒有她想的那般奢華，當然也沒那麽簡陋，畢竟是宰相，品味還是有一定的水準的。
“民女參見杜大人。”
“魏姑娘不必多禮，今日老夫請魏姑娘前來，隻想問一句話，魏姑娘有什麽需要老夫幫忙的。”杜如晦做事一向果斷，既然踏出了這一步，他自然就不會拐彎抹角地兜圈子。
“杜大人快人快語，那民女也不拐彎抹角裝清高了。民女請杜大人給家兄一個機會，可以讓他拜在秦大人又或者程大人的名下。”人家都打開天窗說亮話了，她也沒有必要再躲躲閃閃的，本來就是衝著這個目的才來的。
杜如晦聽她提到秦瓊和程知節，小眼眯成一條線，雙眼打量眼前這個不過十幾歲的女孩子，他發現自己一向看人很準的目光遇上她似乎就失去了效果。“好，本相可以安排，不過魏姑娘是否能答應為秦大人治傷呢！”
秦瓊因著早年征戰殺場，到了李世民登基時，他因身體的原因，雖官拜左威衛大將軍，得封邑七百戶，卻無實權，更無精力再領兵出戰，這讓他們一起走過來的人都相當的惋惜，現在有這個機會，隻是一點點的希望，他們都不能放棄。
“醫者父母心，杜大人所托，民女自當盡心盡力。”適才因著杜如晦的打量，魏紫驚得腦子空白，由此就產生了杜如晦看不出情況的誤會。
“好，既然如此，明日本相就攜同魏姑娘一道拜訪秦大人。”下了決定，杜如晦心裏歎息若此女是男子，定是一介人才。
“謝杜大人。”
離開書房，魏紫突然覺得自己很悲摧，她一個紅旗下生長的孩子，動腦子的時候多半用在醫術和遊戲這等事情上，至於這謀略她看過卻沒學過，現在麵對氣場強大的杜宰相，她的小心肝啦，天知道她裝得多辛苦，若不是他們的條件有限，她一定會嚷著讓魏淩跟她打一副盔甲來穿的。
這些名人的氣場真的太難抵擋了。
回到他們住的院子，魏紫加快手中的動作，想趕在明天之前給魏淩把衣服做出來。說實話，在穿越之前，她從來沒有想過自己還有拿針線剪刀自己做衣服的時候。記得前世看電視的時候，看到某女坐在油燈之下為自己的心上人縫衣服，她就覺得羅曼蒂克，現在輪到她自己，她才知道這油燈真的好薰眼睛。
忍著不適坐到半夜，魏紫終於將魏淩的衣服縫好了，仔細檢查一遍，沒發現什麽問題，魏紫這才吹了油燈睡覺。
次日，魏紫是最後一個起床的，適量地做了一些運動之後，簡單地用過早飯，讓魏淩換上新衣服，這樣看起來特別的精神。他們魏家三兄妹的長相都不錯，偏向俊秀型，照魏淩的說法，他像爹多一些，魏紫和小寶像娘多一些，魏紫不以為意，隻覺得像誰都好，隻要長得不醜就行。
“哥，等一會杜大人會安排我們去秦大人府上拜訪，你要抓住這個機會拜秦大人為師。”魏紫知道魏淩是聰明人，一定明白她的意思。
“我要是拜了師，你和小寶怎麽辦？”魏淩一直把魏紫和小寶當成自己唯一的親人，當然也是他必順承擔的責任。
“哥，我不小了，小寶也不再是什麽都不懂的小孩子了，我們可以保護好自己，而且你並不是拜了師就再也不回來。”魏紫如此努力除了是想讓生活變得更好之外，更多的是想讓魏淩卸下責任，做回他該做的少年，而不是一個凡事都勉強自己的小老頭。“哥，我們不應該是你的責任，我們是你的親人，是你的夥伴，我們可以跟你一起並肩前行，而不是拖著你腳步，讓你寸步難行。”
魏淩張張嘴，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他沒有想到他的難處她都看在眼裏，看來他真的還不夠強，伸手『摸』『摸』魏紫的頭，笑道：“哥哥明白了，可紫兒也不能什麽事都自己處理。”
“當然啦，有哥哥在，我才不會笨得什麽事都自己幹，重活會給你留著的。”俏皮地抱著魏淩的胳膊，魏紫笑容燦爛。
“恩。”
剛說完，杜如晦就派人來請他們，兩人相似而笑，魏紫不放心小寶一個人呆在杜府，並帶著他一起同行，杜如晦見狀並未說什麽，隻是點頭表示同意。魏淩和魏紫對看一眼，都暗自將這份心意記在心底。
秦瓊的府邸離得並不遠，拐過一條小巷再走上一會兒就到，魏淩騎馬，魏紫跟杜如晦一樣坐著轎子一起到秦府，因著杜如晦的名頭，他們很容易就見到了秦瓊。魏紫看著眼前身形些佝僂卻依然健挺的中年漢子，麵部浮腫，身形健壯，可腹部卻鼓得象個小山包似的，說上幾句話，時不時還吐上一口痰，看這樣子應該經常『性』的。盡管如此，此人的氣勢依然驚人，由此魏紫斷定此人必是秦瓊本人。
“杜相，今兒怎麽有時間過來。”秦瓊聽了下人的通報還吃了一驚，自從他不再帶兵之後，一身是病的他就在家裏養病，平常來得最勤的就是早年一起出生入死的尉遲敬德、程咬金和李績，像杜如晦他們來是來，來得卻不多。前段時間他聽說杜如晦重病在身，現在看來應該是渡過難關了。
“來給你送個徒弟，順便讓給我治好病的魏姑娘給你把把脈。”杜如晦跟秦瓊不算深交卻也是熟人，當年跟隨李世民四處征戰時，他幫過他一次，他以為用不上這個人情，現在看來是要用在這裏了。
秦瓊一聽魏姑娘三字，抬眼一看，發現對方就是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姑娘，不過人不可貌相，他相信以杜如晦的身份一定不會拿這件事開玩笑的。至於‘徒弟’，想來是要他幫忙了。“既然如此，就請魏小姑娘試試吧！”
“秦大人請伸手。”魏紫落落大方，在麵對病人這一事上，她一向平等，不管你是誰，什麽身份，隻要到了她的麵前，她就會像爺爺說的那樣，隻當對方是病人，其他的都不要考慮，否則會影響自己的情緒，以至於無法發揮自己最好的水平。
秦瓊見魏紫行為舉止皆有不俗，心裏不禁多了一絲希望。別看他平常一副沒事人的樣子，事實上身為武將不能馳騁殺場對他而言是多麽遺憾的事，別人不知道，他自己知道因著這事他多少個夜裏在睡夢中都流出淚來。強忍著顫抖將手伸出來，壓抑內心不斷洶湧的希望，表麵坦然地道：“魏小姑娘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