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虛不受補

東宮裏,李承乾看著送上來的折子,心裏莫名地覺得煩躁,他對魏紫有別的心思他從來都不否認,可他居然不知道有人比他還大膽,他都能忍下心中的小小心思,祝她幸福,沒想到有人這麽明目張膽地越過他對她下手,還做得這般隱密,讓他查了這麽久也不能找出線索,這種感覺真的非常不好。

因著一個姿勢的時間太長,李承乾稍稍換個姿勢,手上拿著折子還是沒有放下,到是他的思緒轉得比平常快了不少。

要說對李恪一點都沒有懷疑那是不可能的,要知道李佑是一個渾人,對人對事都隻是看當時的心情,在他封地要站住腳,沒有一點交情是不行。李恪不一樣,他是李佑的親哥哥,李佑唯三怕的人裏就有他一個,其他兩人自然就是父皇和陰妃,就是他的母後長孫皇後也不過得李佑一點敬意罷了,至於懼意要真有哪裏還能鬧這麽多事出來。當時李佑明明已經到了破釜沉舟的地步,按理若是他手上隻要有半點籌碼都會用上,而魏紫能在這種情況下逃出來,那麽隻能說明他自己都不知道有這麽一個人被關在他封地的某個地方。

好算計,真是好算計。

這個計謀最好的地方不就是唯一人知底細,而其他的人都被他耍得團團轉嗎?

他們這麽多兄弟裏能有這份心思的人不多,李泰勉強算一個,可他已經被踢遠了,自己的人也在那邊瞧著(因著之前的陰影,李承者對李泰的防備一直沒有放下過,說來,這都是李世民造得孽),若真有動靜,他不可能一點消息都沒有,到是李恪,他在他身邊沒少安排眼線,隻可惜這些人一一折損了,留下的都是一些不怎麽重要的角『色』,能傳過來的消息很有限,如此一想,他覺得是李恪的可能『性』更大了,隻是他為什麽要擄走魏紫,他記是魏紫跟他似乎沒怎麽見過,更談不上交流了。

不行,他還是得親自去一趟李府,有些事情還是通通氣的好。

翌日,李承乾打著請教李績的名頭進了李府,因著平常李承乾對這些老國公都很敬重,有什麽問題也勤來請教,這樣的行為看在外人眼裏也就顯得不那麽打眼了。

沒有去大廳,而是同李敬業一起去書房,等他到書房的時候,魏紫已經坐在裏麵了,她手上拿著一本書,見他們進來,便放下書,有條細細的手鏈滑過她的手腕,顯得她那細白的腕節更加柔美,而且它竟然會反『射』出『迷』人的『色』彩。

“承乾,你來了,坐。”

點頭入座,李承乾發現在別人麵前,他要求尊貴、禮儀和威懾,而在她的麵前,他喜歡她平等的對待,就像一個普通的女人對待一個普通的男人,雖然他們之間隻能是朋友,他卻十分眷戀這種獨屬於他們的平淡和相知。

“看你的樣子,最近應該過得不錯。”

“的確不錯,我要是過得不好,敬業可沒有好果子吃,我敢說他要是不對我好的話,你也會幫我教訓他的吧!”揚唇輕笑,魏紫瞄了眼含笑盯著自己的李敬業,用調侃的語氣打趣自己。

“當然,孤和小寶他們可都是排著隊盯著他呢!”不能得到她的愛情,他也要在她的心裏占上一塊地方。

“那我就放心了,看來有人撐腰就是不一樣。”一臉得意洋洋地拈上一塊點心放進嘴裏,小嘴鼓鼓的樣子讓在座的兩個男人都笑了。

李敬業寵溺地將自己的茶端到她旁邊放好,以便她隨時取用。“承乾,是不是有什麽消息了?”

現下除了小寶的婚事,他們最關心的就是擄走魏紫的幕後黑手是誰。

李承乾放下手中的茶杯,雙手交握放在腿前,點頭道:“也不算是確切的消息,這大部分都隻是我的猜測。”

“無妨,承乾既然會這麽想,我想一定有你的原因。這些日子我自己也在考慮,我想來想去,也不覺得那人是想傷我『性』命,所以生意對手都可以排除,至於敬業的對手、敵人,若真想報複,也不該好吃好喝地供著我,還讓我有機會逃脫,要真是想動手,當時在長安城外就可以直接動手,說來這事我越相越覺得這事透著古怪。那就是這個人選得地方太容易讓人想偏,比如很直觀地我們會想到李佑的兄長李恪。”按自己的想法分析,魏紫想有些事情還是開誠布公地談比較好。

“紫兒的意思是李恪是無辜的?”

“這到不至於,我的意思是這個想法很自然,很引起別人的共鳴,以至於給人一種他是被陷害的感覺。可反過來一想,說不定這就是他的高明之處,畢竟越危險的地方越安全,我們越是懷疑他若查不到什麽就會心生愧疚,另外讓我同意承乾你的觀點,因為李恪做得實在是太好了,好到我不得不去懷疑他。”坐直身子,直視李承乾的雙眼,魏紫笑得很放肆。

“何解?”

“我想承乾應該派了人看著李恪吧!”

“恩。”

“我們能想到這個,他為什麽想不到。若是他有個什麽不對的地方,指不定我們早就把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都查了個大概,可現在呢,我們什麽都沒有查到,難道這還不能說明他早就有準備嗎?”誰人身後沒有一點肮髒事,就是她還給李弼家的兩個婆娘和一個女兒使過不少絆子呢,而李恪一個皇子,未免太過幹淨了點。“皇子皇孫,有能力為之卻讓人查不到半絲線索,怎麽想都覺得不對。”

李承乾習慣『性』地伸出修長的食指敲打旁邊的幾岸,待思考一會兒後,雙眼閃過一絲光亮,笑道:“紫兒到是適時地提醒我了,看來李恪的本事比我想象中的大。”

李敬業笑看李承乾重視起來的樣子,道:“的確,李恪的出身本身就是一個問題,很多老臣都因為前朝的關係而不自覺地站在他那邊,他本身也是一個有才的,不然的話,皇上不會如此寵愛他,隻是他要真跟太子殿下拚上一拚的話,這招兵買馬要的銀錢自然就得另想辦法,而隻要經紫兒的手的生意,哪個不是日進鬥金,說來李恪真打這個主意,我一點也不奇怪。”

“孤想了很久也這麽覺得,現在看來,隻有想個辦法讓他自動『露』馬腳才行。”李恪,你真的太好了,好到我們不得不忌諱你的存在。

“這事就交給我吧!說實話,我覺得李恪可能所求的是我們想不到的,有可能不是錢,也不權,至於是什麽,還得他親口說出來才行。”她總覺得一個爭皇位的人不可能那樣放縱她,她從來不小看皇上皇子們的狠心,即使是李承乾,她相信對待敵人時也不會手軟才是。

“不行!”

“不行!”

麵對李承乾和李敬業異口同聲的反對聲,魏紫啞然失笑,“你們不會以為我想單槍匹馬地去會他吧!”

“那你是怎麽想的?”李敬業有些不高興地問。

輕笑兩聲,魏紫起身走到李敬業旁邊坐著,小手扭著他的大掌道:“引蛇出洞,我雖是餌,但你們不會想放任我不管吧!”

“紫兒,這事太危險,萬一他得逞了,後悔的就是我們。”李承乾對這個決定不怎麽感興趣,在他看來幕後黑手若真是李恪的話,要引他出來是遲早的事,不用現在就讓她以身犯險。

“我自然有我的保命方法,你們別忘了我的義父是誰,跟著他老人家要是什麽都沒學會,我就真的不配當他的女兒了。”隻要沒有人在她身邊,她有事閃進空間更加方便。

“可……”

“承乾,就讓紫兒試試吧,我相信紫兒的能力,而且我們一直防也沒用,古有防不勝防,與其一直提心吊膽,還不如放手一博。”

不怕賊來偷,就怕賊惦記。

“你們……好吧,既然如此,一切由我來安排,正好李恪還留在長安。”

“恩。”

三人就‘引蛇出洞’這一招商量了很久,若李恪真的沒有問題,這事自然算不到他頭上,可若真是他的話,他應該不會放過這樣的機會才是。

魏紫仔細想想,覺得小寶的婚禮就是一個很好契機,那個時候,她若是落單,李恪又在的話,她想真有什麽李恪說不定會主動找她也說不定。

“時間就定在小寶成親當天!”

“什麽!”

六天後,小寶攜武媚娘回到長安,秦瓊很是高興地在次日親自上門提親,可能是楊氏已經被打過預防針了,也可能是因為他們準備的聘禮太過豐厚,再不就是她的目光真的已經轉到她的小女兒身上了(靈兒妹妹,姐姐我同情你),反正這位極品母親到沒怎麽為難就爽快地答應了婚事。

為了讓武媚娘能在接下來的日子裏陪著小寶,這婚事自然跟他們之前商量的一樣,盡早辦理,楊氏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想通了,好說話的緊。而秦瓊他們得到了確切的答複自然不會自找麻煩怪人家答應的太順利。

“姐姐。”小寶因著剛回來的關係,被魏淩趕到李府來了。

“小寶回來了,來,過來,讓姐姐好好看看,恩,還是瘦了。”撫撫小弟有些削瘦的剛毅俊臉,魏紫有種‘吾家有男初長成’的心酸和驕傲,總之跟那些嫁女兒的父母有一些相似的矛盾心情,既高興他要成家,又覺得他被人搶走了。

小寶看著明顯瘦了不少的魏紫,臉『色』不鬱地問:“姐姐,你怎麽瘦了這麽多,是不是姐夫欺負你了。”

“敬業怎麽可能欺負我,我不欺負他就好了,可能是這段時間太忙了,就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了。”不想讓弟弟擔心,魏紫自然是把那些破事瞞得死死的,不然讓小寶知道了,指不定不找到幕後黑手,他都不去上任了。

“是嗎?”有些不相信。

拍拍小寶的俊臉,魏紫‘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道:“懷疑什麽,你這表情好似不相信義父和大哥不能照顧好我一樣。”

“是不相信,能照顧好還讓你瘦這麽多。”嘟囔幾句,小寶看著魏紫輕笑的樣子,心裏總覺得她有什麽事瞞著自己一樣。

“臭小子,管好你自己的事就好,姐姐說沒事就是沒事。”

“姐姐,你還是養胖一點的好。”

“這話留著跟你未來的媳『婦』兒說去,姐姐還是喜歡苗條一點的好。”

說到武媚娘,小寶的俊臉微紅,整個人變得有些不好意思,還好沒怎麽扭捏,不然魏紫得教訓自家弟弟沒膽氣了。“她的身體看起來比姐姐好,我得告誡姐夫和哥哥,讓他們給你多補補。”

“行了,姐姐近來吃補品吃得快吐了,還補,你怎麽就沒想過虛不受補呢!”

“是這樣嗎?”

“是啊,別瞎『操』心,你能過得好好的,姐姐就高興了。”

“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