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5章 吸血鬼之目證

“警察,我家那口子脾氣不好,他、他也是怕惹禍上身……”何鳳霞連聲為剛才的事情解釋。

張輝點點頭,說道:“這件事我能夠理解。您剛才說有話對我說,現在就說吧,不必擔憂。”

何鳳霞猶猶豫豫的,支支吾吾半天才緩緩開口:“那、就是出事那天,我和我家那口子出來擺攤,我們就快走到攤前麵了,我當時也不知道是眼花了還是怎麽,就看見一個人躺在地上,就躺在我家攤位那裏,可是在一轉眼人就不見了!我、我當時也以為看錯了,再加上老頭子不讓我說,所以,所以……”

張警官知道這個證詞意義非凡,他立刻嚴肅了起來:“那時候是幾點?”

何鳳霞苦思冥想一會兒,然後不確定地說道:“我家那口子是在早上五點半叫我起床的,我們收拾收拾,再走過來,應該就是六點多一點兒吧,不會超過六點十五的。”

“嗯。”張警官默默記了下來,然後再次詢問:“既然你都說是自己看花了眼,為什麽還放不下心來?”

“哎呦,作孽喲!”何鳳霞一聽這個,連忙說道:“當時我是以為自己看花了眼,然後到我家攤位前的時候,我還刻意看了一下地上有兩道白白的痕跡。當時我沒在意,直到被小姑娘發現了那東西,我這才知道,原來我沒有看花眼!”

……也就是說,在早晨六點左右,凶手還沒有離開現場!張輝想起來,法醫交上來的報告顯示死者受到攻擊也是在發現屍體前不久。

難道凶手真的能在一瞬間使人斃命?

見張輝不說話,何鳳霞還以為他不相信自己說的話,於是急忙交代道:“警察同誌!我說的這些可是事實!我何鳳霞可從來都不會說瞎話的啊,何況是這種事情,怎麽能亂講呢?”

“那麽,你從六點十五左右開始,直到屍體被發現,是不是都沒有離開過這裏?”張輝問道。

何鳳霞堅定地點點頭:“沒有!我和我家那口子一直都在這裏呢!”

“那你有沒有聽見什麽動靜,或者看見什麽人從裏麵走出來?”張輝瞪大了眼睛問道,他覺得這件案子就快要水落石出了。

誰知何鳳霞的回答卻讓他大失所望:“……這倒沒有,因為當時我們開著豆漿機,嗡嗡嗡的,除了這個當然啥也聽不見。這條胡同再往裏麵走就走到頭了,也沒有人住,所以根本就不會有人從那裏走出來啊。”

問完了所有問題,張輝回到了警局,向梁局長匯報了這唯一一點收獲。

“如果這個證詞有一定的可信度的話,那麽我們就能知道兩點。”梁局長分析道:“一是當時凶手還藏身在那條胡同裏麵,甚至還將死者從原來的位置一路拖到了胡同最盡頭。二是在目擊者發現的地上躺著人卻又一瞬間消失不見的時候,死者還活著。”

張輝讚同地點點頭:“因為死者的檢驗報告顯示,致命傷在脖子那裏,並在死亡的瞬間流了很多的血液,既然當時沒有發現血跡,就證明了受害者那時候還活著,隻是失去了意識或者求救的能力。”

他緊接著分析道:“從這兩點就可以分析出來,凶手很可能是先用鈍器將受害人敲暈在地,當他正準備行凶的時候,卻沒想到賣豆漿的李師傅兩口子推著早點車向這裏走過來,於是在情急之下凶手將受害者拖行到胡同最裏麵,在他們打開豆漿機,發出很大噪聲的時候,凶手趁機行凶,置受害者於死地,再借機逃跑。”

聽完,梁局長點點頭:“嗯,大概順序就是這樣了,也和屍體檢驗報告 所述情況基本吻合。”

這算是張輝第一次得到梁局長的讚同,所以有些飄飄然:“案子越來越清晰,看來我這幾天的努力並沒有白費!”

“不,一點也不清晰,反而更加讓人糊塗了。”梁局長說道:“你忽略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根據群眾證詞,他們沒有看到有人從胡同裏麵出來,從凶手行凶過後,到屍體被人發現,這個時間段胡同裏麵的商販越來越多,他們都堵在胡同口,所以凶手不可能就這樣悄無聲息的離開。”

張輝解釋道:“關於這一點,我也想過了。也許是從胡同牆壁上翻過去的,或者是凶手一直都藏身於某處,直到圍觀的人散去,警察也走了,這才若無其事地樣子從裏麵走出來。”

“小張啊,我說過了,不能猜測而是要有真實依據才能說話。”梁局長批評道。

張輝連忙點頭應下,梁局長接著交代:“這一次再出去調查,就要抓住這幾個疑問。第一,凶手當時是如何脫身的。第二點是凶手為什麽要帶走死者的血和肉。第三點就注重調查受害者身邊有哪些人可能會是凶手。”

再次回到案發的那條小胡同已經是晚上九點半,學校早已經放學了,學生幾乎全部回家了,所以胡同裏麵的商販也跟著休息。

張輝大概看了一下,胡同裏麵完全沒有燈,平時也全靠商販們自帶的燈源照亮這一條小吃街。

他打開手電筒照路,然後慢慢朝著胡同最裏麵走過去,這一路坑坑窪窪的,如果下雨的話一定會有不少的水坑,路邊還堆積了不少食品垃圾。衛生條件可以用三個字來形容一下:髒、亂、差。

走到最裏麵,原本他以為會是一麵破舊又矮矮的牆卻沒有出現在他的眼前,而是一麵很不協調的高大的紅色牆壁。有多高呢?如果非要從這裏翻過去,在沒有踩踏工具的基礎上,隻能是兩個身高在一米八以上身手靈活的男子互相幫助才可以做到。

那麽問題來了,凶手是怎麽得以全身而退呢?要知道,如果要離開這條胡同就隻有兩個選擇,一是從胡同口大搖大擺地走出去,二是從這麵牆上翻過去,別無選擇。

……難不成凶手真的有兩個,且身高在一米八零以上?

他大概算了一下,如果賣豆漿的李師傅來到這裏的時間是早晨六點十分,而屍體被發現的時間是六點四十分。凶手大概有半個鍾頭的時間用來行凶和逃離現場,時間還是比較寬裕的,也足夠凶手想盡辦法從這麵牆上翻過去。

張輝靈光一閃,在他腦海中頓時便有了凶手的輪廓:大概有一到兩個凶手,而且凶手應該身手矯健,又高又瘦。

有了這樣一個大概方向,就更好鎖定目標了。

張警官打算明天天一亮就去接著走訪排查,這次一定要調查清楚受害者李德成的人際交往關係。

然而這一次調查,張警官真的有了意外的收獲。

據李德成生前的鄰居說道,受害人李德成前段時間很是癡迷拳擊,他還有個很要好的朋友在一個健身館當拳擊教練,李德成幾乎每天都回去健身館找他練習拳擊。

可是最近李德成好像突然就不去健身館了,也再沒見過兩人來往,應該是吵架了。

張警官把自己心中所描述凶手的形象告訴了那位鄰居,沒想到鄰居一聽就連聲說:“可不就是他嘛!又高又瘦,又是練拳擊的。前陣子還在附近赤手空拳打敗了一個劫匪,好人好事都上新聞了。”

……這就不會有錯了!張輝十分激動,因為這個拳擊教練和凶手的畫像特征幾乎完全吻合!隻要抓住了凶手,那麽犯案動機和一切謎底都迎刃而解了!

這一次,張輝以雷厲風行的做事風格將這個拳擊教練抓獲了。

一切都和他想象的一樣,但是令人在意的是,拳擊教練在看見一群警察湧上來的時候,並沒有驚慌失措地逃跑,也沒有被抓的釋然,反而是滿臉的迷茫,絲毫想象不到自己竟然會被警察抓。

這不該是罪犯應有的神態啊!

坐在審問室裏麵,張警官對麵就是“罪犯”,他細細地觀察著罪犯的每一個表情,不願意放過任何一個細節。

“名字。”張輝企圖用一個警察最最嚴肅的口吻嚇住他。

罪犯聲音卻沒有一絲的顫抖,他回答:“王毅群。”

“你和死者李德成是什麽關係,之前有過什麽矛盾嗎?”張輝就是不信邪,他還沒見過心理素質如此強硬的罪犯。

“我沒有殺人!我沒有殺人!”王毅群抬高了嗓門對張輝拚命地說:“我和李德成沒有任何矛盾!我為什麽要殺人?”

張輝冷笑一聲:“你最好是說實話,至於你幹的那些事,我都很快就能調查出來。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你以為你能躲得了一時就能躲得了一世嗎?”

王毅群語氣強硬地強調:“我沒有殺人!我不知道你是為什麽斷定我是殺人犯的,但是我要告訴你,我是冤枉的!”

“好啊!”張輝說道:“那你回答我的問題,要一字一句老老實實地回答!之前死者很喜歡去健身館找你,可是後來怎麽就不來往了呢?是不是有什麽矛盾?”

聽完這個問題,王毅群的神色中有了片刻的慌張,他在 張輝目光灼灼的逼視下,終於鬆了口:“是,我們之前還打了一架,然後就不再來往了。原因是他以找工作的理由欠了我很多錢,但是當我有困難想要要回我拿筆錢的時候,他卻推三阻四的,那意思很明顯就是不還了!像這樣的朋友,不交也罷!之前的錢也算是我喂了狗,我犯不著為這幾個錢殺人!”

張輝點點頭,然後詢問道:“那麽,案發那天你又在哪裏呢?”

“那時候才六點多,我當然是在睡覺啊!”王毅群扯著嗓子強調道:“我不可能會殺人!”

“那麽,你有沒有不在場證明呢?”

聽到這句話,王毅群更加憤怒了:“明明就是你們警察抓錯了人,為什麽要找我要證據呢?誰每天睡個覺還要給自己找證據啊。”

幾乎每一句話都帶著一個強調“沒有殺人”,根據張輝以往的經驗來看,這更加不像是一個罪犯會說的話了。

但破案不能隻依據經驗,張輝雖然對自己之前的判斷有了一絲動搖,但是還是對拳擊教練王毅群抱著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