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戎策從儲物袋內取出紅尾靈狐,此獸果然全身赤色,尾巴鮮紅豔麗,身長三尺而三條紅尾鋪開各有五、六尺之長,嘴角和右後腿上有血跡未幹。

平戎策走上前去遞過靈狐:“如你所願,靈狐給你,此事到此為止,我們回去讓兩邊長輩罷手吧。”

向璽陰陰一笑,說道:“算你識相,早該如此。”說著伸手去接靈狐。

就在這時,華瀾庭突然看見向璽右手上一物在陽光下幽光一閃,急忙叫道:“平兄小心!”卻是遲了一步,隻聽平戎策大叫一聲捂手後退,已是中了暗算。

向璽搶過靈狐收起,長笑一聲:“三個雛兒還想跟我鬥,姓平的,難道還要留著你等你日後報複嗎?中了我的陰靈腐毒針,能活到明日算你命大。還有你們兩個抱打不平的小崽子,也給我留下吧。”說著雙手一擺,兩道帶著腐臭的黑煙分襲華風二人。

華瀾庭已經有所防備,一把抓過平戎策拉著風清雋閃身疾退,隨後將平戎策推給風清雋:“你看看他的傷,我先對付他。”說罷取出龍頭索蹂身而上。

風清雋一看平戎策的手掌已經變得粗黑腫大,一道黑線正沿手腕內關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攻向心髒,馬上喂了平戎策一枚解毒藥丸,並取出金針刺破手掌放出毒血,黑線上行之勢漸緩卻沒有消退。

平戎策喘息著坐下說道:“我運功逼毒,應該還能撐住,你去幫你師兄吧,他一個人不行的,不然我們都跑不了。”

風清雋見藥不對症,知道隻有從向璽身上拿到解藥才行,不再多言,挺峨眉刺上前夾攻向璽。

向璽所在的地靈幫以盜墓采掘尋寶為生,在仙洲南部並排不上名號,但幫主向天問為人陰險狡詐、善於見風使舵,見善就欺,遇強就獻寶投靠依附,靠這個辦法求存至今。幫中修煉陰屍腐毒功,靈力中夾雜著墳墓中吸取的陰氣和屍腐毒氣。

少幫主向璽有得藥境升堂期的功力,靈力比華風二人都渾厚,他覺得以一打二,雖是空手,但拿下築基境的兩人應該不成問題。

華瀾庭大比獲勝後除了把如意索升級到中品靈器外,還選取了一套掌心雷的升級術法叫做五行清炁法,如今小成後雖然還打不出五行神雷,但也是威力大增,偏偏雷屬性術法對一切陰腐之氣有克製作用,所到之處往往將向璽的黑煙震散大半。

他以索禦雷,加上風清雋從旁協助,兩人一上來就和向璽打的有來有往,雖然守多攻少,盡自抵敵的住。

打著打著,向璽卻是有些急了,他空有一身高過對手的功力,奈何術法被克,黑煙還能壓製對方,但每次靈氣對撞傳來的雷勁反震之力讓他很不舒服,落敗是不至於,但被兩個築基境的少年纏住讓他很是惱火。另外他本以外父親向天問能夠很快取勝過來幫助自己,但到現在也不見人影,估計是被平戎策的叔父纏住了。

無奈之下,他隻能不惜靈力消耗全力出手,寄望對手靈力不足先支撐不住,同時還不忘擾亂二人的心神,大聲說道:“姓平的小子快控製不住毒氣上攻了,你們贏不了我,就等著為他收屍吧。”

平戎策年長華瀾庭兩歲,但還沒有突破築基境入室期,見華風二人能夠自保卻難以取勝,他為人單純善良,不想拖累旁人,於是把心一橫,開口說道:“我有最後的辦法逼出毒氣保命,你們不用為我擔心。”

原來平家之人自幼都修有本命陣盤,危急時刻可以自爆陣盤發揮出數倍功力,應該可以逼出毒氣,但陣盤碎裂傷及根本日後極難恢複,幾乎無法再行修煉,所以之前他一直沒有下決心使用,現在卻也顧不得了。

華瀾庭審時度勢、察言觀色,發現向璽疾攻之下心態已經有些急躁不耐,暗自揣摩他的心意,又瞥見毒氣過了平戎策手肘但還未及肩,於是放聲說道:“平兄你再等等。向璽,我們還有長輩在後,不怕你還有同夥,而且說不定是平兄的叔父先趕過來呢。既然你說平兄已然無救了,那我們就留下給他償命吧。清雋,放信號叫人,我們聯手放大招。”

向璽由己推人,心下信了華瀾庭不在乎萍水相逢的平戎策性命的說法,既然威脅不了,還是自己的安危要緊,正在猶豫的時候,遠傳傳來一聲清嘯,卻不是自己父親向天問的聲音,心底一慌,他本門功夫沒練到家,卻從父親身上學到了逢強示弱保命為先的做法,這時連忙說道:“慢著,我把解藥給你們,今天到此為止,大家一拍兩散如何?”

華瀾庭停下手來,口頭上卻不買賬,知道此時該再給向璽些壓力,說道:“不行,我們不能白白出力,把紅尾靈狐也留下吧,不然我們自在萬象門不會善罷甘休的。”

向璽自是聽過自在萬象門的名頭,心下又是一虛,又聽到遠處的嘯聲在逐漸臨近,對華瀾庭說:“好,東西都給你們,不過你要答應我自在萬象門不會為此事尋仇。”

華瀾庭笑道:“把解藥和靈狐給我,今天這個梁子自然作罷。”

向璽飛快地拋出解藥和靈狐,正要轉身離開,華瀾庭把手一攔叫住他:“慢著,我怎麽知道解藥是不是真的?”向璽無奈,恨恨說道:“解藥內服,立時見效。”

看到平戎策服下解藥後黑線下行消退,向璽不敢沿原路返回,場麵話也不說,迅速穿過湖麵向另一方向遁去。

過不多時,一名身材修長、長臉無須、麵容和善的道裝老者趕到,此人正是平戎策的叔父。

平戎策此時運功驅毒完畢,站起身來,向著來人說道:“叔叔,你怎麽才來,剛才我被那人追殺,多虧自在萬象門的兩位搭救方才脫險。”當下把情況原原本本敘說了一遍。

老者麵露感激之色,抱拳開口:“老夫平素簡,多謝兩位對戎策的救命之恩,那向天問功力比我高出不少,我一時被纏住,費了些時間才布下陣法困住了他。戎策侄兒是我那過世兄長留下的唯一骨血,今天如果不是你們拔刀相助,他要是出了事,老夫真的會悔恨無地,這份恩情無平陣道門記下了,日後定當相報。”

華瀾庭還禮言道:“您老言重了,我們隻是恰逢其會,是平兄心地純良,福緣深厚,有驚無險。”

老者見華瀾庭並不居功自傲,更是讚賞,伸手取出兩個圓盤說道:“我帶戎策出來遊曆,手頭沒什麽太好的東西,這是兩個小型迷陣陣盤,我看你們兩個剛好可用,遇事激發機關可以困住高過你們兩個小境界之內的敵人一刻時間,還請收下。要不是戎策目前功力太低催動不了,不然那個叫什麽向璽的是討不了好的。”

“另外,靈狐也送給兩位了,這些隻能聊表謝意,以後你們有機會到了西南,一定要到門中做客,即便去不了的話,有事隻要傳信過來,我們叔侄定會盡力。”

華瀾庭和風清雋二人婉謝不肯接受,老者裝作怫然不悅的樣子說道:“知恩圖報是我輩本分,你們這樣讓我怎麽教育戎策?再說了,戎策修煉時日太短,但他資質十分出眾,你們救了他就是救了我這一脈,不收下讓老夫如何心安。”

華瀾庭隻好接過陣盤:“您這樣說的話,陣盤我們收下了,靈狐是你們費盡心力所獲,我們不能奪人所愛。”

老者沉吟了一下說道:“這樣吧,靈狐之血和魂核於戎策修習陣法、凝練陣盤有用,我們再留下一條狐尾,另外兩條你們拿走,就這麽定了,不要再推辭了。”

見他們收下,老者又說:“兩位這是要去哪裏?我那陣法隻能困住向天問一時,我怕他脫困後來找你們的麻煩,不如我送你們一程,老夫有了準備就不會再給他得先手的機會了。”

華瀾庭還未答話,不遠處轉出慕倥傯的身形,原來他察覺華瀾庭和風清雋遇敵後就趕了過來,見他們沒有發出危險求救信號就沒有立即現身,而是由他們自己處理,這時才過來相見。

慕倥傯過來後和平素簡相互見禮互通姓名,平素簡見他們有長輩相隨,在相互寒暄一番後,兩邊就相互告辭各自繼續上路前行了。

回去的路上,慕倥傯對華風二人說道:“做的不錯,地靈幫我是沒聽說過,對付這種惡人就不能退縮,實力不及也要爭取智取,你們沒有墮了自在萬象門的威風。”

風清雋翻看著手中的陣盤說道:“既然平戎策這麽重要,平素簡這回可是沒有保護好他啊,差點兒就沒命。”

慕倥傯說:“這一老一少看來都是經驗不夠,平時不太出來行走,有些迂腐。”

“江湖險惡不是問題,不知道江湖險惡隻講道理才是問題。”

“不過這個無平陣道門我倒是有所耳聞,據說陣法上是有一手的,在西南也是一方大派。”

“陣法一道也是博大精深,但陣法師有個通病,就是往往需要時間來布陣,直接近身搏殺並不是他們的強項,隻有到了溫養境以上的高手才能隨手布陣,但大陣也還是需要提前準備才行,所以才發明了陣盤用於快速布置,卻又受到威力的限製。”

“不過你們日後遇到陣修還是要小心,隻要給他們時間,越階取勝對他們來說並不困難,你們看平素簡修為還不如我,但卻可以困住那個向天問很久。”

三人回到大路上和林弦驚、宋霏霏與騰霖匯合後繼續向山中進發,一路走到下午也碰上了幾撥探險的修士隊伍,但沒有再發生什麽衝突,都是互相觀察下就各走各路。

申時左右,慕倥傯忽地停住了腳步,望向東北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