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陽開泰，三陰成晦。

這三陽、三陰之力，相當於天地開辟後的第一日、第一夜，是最早和最初的力量。

也是天道演化之前的天地之力。

三陽之力，鎮於天胎之中，後成了天帝之力的一部分。

在天帝煉成之前，有一人以大毅力，借三陽參悟出九陽，將精神境界提升至‘極道尊者’之境，最終成功駕馭了天帝。

這個人便是東皇太一，上古的第一強者，也是第一位天帝。

而如今，戚籠麵對的，是同等級的危險。

太陰、少陰、闕陰三種神火瘋狂灼燒，火焰之中，似有無數惡鬼哀嚎。

天道，是在三陽開態之後，人道，同樣是在三陰成晦之後，這三陰神火的力量，連外神之力都能點燃。

戚籠剛一鑽入縫隙之中，便就被燒成了一支人形火柱，黑色長衣之上，無數煙霧散出，這些霧氣都是外神的殘片，火焰甚至不用燒幹淨人性，都能分裂外神。

戚籠更是被燒的皮肉焦枯，隱約可見森森白骨。

然而在被活活燒了半炷香，三千外神都被灼燒了一小半後，才裂開嘴道：“果然如此。”

妖德、惡德的前身，便是這三陰演化。

水凝成冰，木燒成碳，物質的變化尚且如此奇妙，況且是天地演化。

妖德是逆天之德，並非上古妖族獨有，或者說，在上古妖族沒有反天之前，也不可能演化出妖德。

戚籠不可能得到三次逆道之戰結束後，天庭與妖族正是開幹，才去收集妖德。

同理，惡德更狠，那是滅世之德，能夠收集到這一先天功德的時期，數遍天地上百個會元，也沒有幾次，魔道盛世算是一次，大雷音寺被剿滅算是半個，上古紀元結束倒是可以，但時間——

這年頭，如來還是一個沒斷奶的小胖子呢，他到哪裏等到如來寂滅的那一刻。

好在任何天地演化都有根可尋，這地肺之中，便蘊含著未來自妖德與惡德的變化。

戚籠雙眼緊閉，下一刻，每一根毛孔吐出一根黑線，千千萬萬個毛孔，便是千萬條黑線，所有黑線交織在一起，形成一個人形繭子，黑色的火苗順著縫隙燒入其中，居然詭異的消失不見。

在繭子之中，蘊含著一個虛幻的大千世界。

戚籠睜開雙眼，下一刻，天地分裂，道德、陰德、陽德、功德、聖德、法德、元德、恩德開始重新演化。

同時，天空和大地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洶洶黑火。

隨著先天八功演化，一絲絲妖德之氣和惡德之氣從火焰之中抽離出來，融入其中，開始十功合一。

戚籠表情由輕鬆變的嚴肅。

莫要覺的這十分簡單，這般做法，等於戚籠以一己之力，抗住一場滅世劫數。

沒有在宇宙中上千萬年的積累，這般作為，就是找死。

哪怕法力再強的妖族大聖，也不敢這麽幹，外神不死不滅，隻要擋住第一波，便能一直抗住，妖聖可沒這本事，換做創世九聖還差不多。

不過若非第二次逆道之戰，天地內的強者都在外界抵禦鴻蒙城的外神大軍，這般動靜，肯定會被人知曉。

現在便是知曉了，也沒人有功夫檢查，反正是地肺，動就動吧，別炸了就行。

‘要加速，不然來不及。’

戚籠生息一口氣，開始強催天地運轉。

下一刻，一尊道祖幻影降臨，運轉天數。

又片刻，天上顯出九日，三陽開泰與三陰成晦交相輝映。

再過片刻，天道隱約成形，加速運轉。

很顯然，太乙、玉清、東皇太一都已經入了人間，正演化天數，加速天地運轉。

“還有一日夜……恩？”

戚籠忽然看向東方，隻見不知何時起，一道紫氣從天而降，紫氣之中，顯出三尊帝王身影，模樣模糊，同時一指，天、地、人三才演化。

原本需要一日夜演化才能完成的變化，隨著這一指，在一炷香間融合完成。

‘天、地、人三皇，也對，若這世上能發現自己的作為的，也隻有這三個前創世九聖，不過他們為什麽要幫助自己？’

黑色繭子終於落地，‘砰’的一聲響後緩緩開裂，一道人影走出，沒有黑衣兜帽，隻是一身老舊長衫的戚籠。

“這就是地肺？”

戚籠環顧四周，凝滯到好似固體的黑暗，便是晦，不過這種比三陰神火還要強上百倍的‘前古晦火’，卻對他無效了。

無它，十功齊聚，‘天地’圓滿，除了開天級別的傷害，對他都無效了。

雖然方向不同，但是戚籠現在的防禦力，跟當初的‘元始天王’狀態，如今的元始大君是一個檔次。

就是力量還差了不少，這要應在‘生殺’‘陰陽’兩種境界上，‘生殺’是開天之道，是盤天尊的刀、元始天王的斧頭，而陰陽，則是將三千外神之力，悉數轉化為人道的力量，用人道開辟天道。

“果然——”

戚籠在前古晦火中緩緩移動著，‘天胎’‘地肺’被鳳陰氏所管，這裏自然有她的布置，不過這類布置對戚籠統統無效。

戚籠如今的狀態，便是真正意義上的‘跳出天地外，不在五行中’。

戚籠走入鳳陰氏的一處行宮，尋找半天，終於找到了一件對方的貼身衣物，那是一個繡著黑色鳳凰的肚兜。

他用手指摩挲著，甚至像是變態一般輕嗅一口，微微一笑。

“果然如此，大姐的味道。”

正常時間線上，大姐會在第二次逆道之戰中發動，吞噬天帝，但被六聖擊敗，鎮壓於地肺之中，一直到後天世界時才再度出世。

而之所以事敗，很大的原因，便是諸葛侯告密。

而如今諸葛侯已經消失在了時光長河之中，為了防止時光悖論，而且為了自己一夥人的謀劃，注定要有人‘扮演’諸葛侯。

毫無疑問，戚籠便是最合適的人選。

至於為什麽懷疑鳳陰氏是‘大姐’，道理也簡單，九大妖聖之中，隻有鳳陰氏是女相，最可能被大姐汙染。

以戚籠現在的眼光，‘大姐’的手段很像是大空天尊隕落時，億萬執念化作億萬外神。

隻不過大姐可以控製執念，在任何一個女子身上汙染。

或者，大姐本身，便是盤天尊的執念融入一魂所化。

而修練了《混沌神訣》的戚籠，自然可以輕易找到大姐的‘汙染’性。

等戚籠走出地肺時，便是手持折扇，溫文爾雅的諸葛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