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影說完,場麵一靜,‘戚籠’們或若有所思,或冷笑連連,或不屑一顧,或入耳不聞。

“哼哼,說實話,老子早就厭煩這勞什子‘天地十強’了,宿命論真是惡心,搞的好像老子什麽都不用做,就能成為那什麽十強一般。”

“你小子聽不懂人話麽,那小波旬是說,我們不是天地十強,持刀人才是。”

“這不是好事麽。”

“好個鬼,假如不是天地十強,諸葛侯為什麽要幫我們,我們又怎麽參悟上一世的演化,‘斬天刀寇’幫我們斬了多少強敵,脫褲子玩女人,穿上褲子就不認賬嗎?。”

“明明有各種上一世的機緣相助,結果非要說是隻靠自己,嘿嘿,你是大峨派劍仙嗎?一群二代硬裝自己是草根,何必呢。”

“我便是我,十強如何,非十強又如何,你們就這麽在意這玩意?天命所歸?天帝都不能掌控天命,誰又能真正代表天命,那群古佛嗎?和尚們可都死絕戶了,這年頭,誰找死鬼投胎啊?”

主位戚籠笑吟吟的看著這一幕,直到所有‘戚籠’都看向他,才慢條斯理的道:“我有一種猜測,那就是持刀人之所以主動和我們切割,很大可能,是有一件他做不到,乃至於天地十強都做不到的事,需要我們去做的事,當然,我們也不一定做到便是了。”

“未來一切,未知結果,才顯的有趣,不是麽?”

“你這種行為,在那寫話本那一行當裏,一般叫做太監;無趣,無趣,回去抱紅姑睡覺了,紅姑身子軟軟的,香噴噴的,跟你們這群老男人有什麽好聊的,以後也別找我了。”

少年戚籠打了個哈切,直接走向光霧之中,然後消失不見。

“紅姑啊,”一個年紀稍長一些的戚籠表情有些複雜。

“你的說法很有意思,”‘薛保侯’版戚籠看向主座戚籠,冷冷道:“某來助你一臂之力,戚某人也想看看,那傳說中的創世大聖,是否真的那麽強悍,若真如此,某可取而代之!”

“哈哈,真是野心勃勃啊,也不知道你是戚籠,還是薛保侯轉世,我對這個計劃不感興趣,天地人神鬼五仙,那是諸葛侯給你的東西,你學了人家的東西,還怎麽超越人家?”

“還不如用刀,至少不用這麽寄人籬下。”

“刀也是你上一世的,而且還是斷的,諸葛侯的東西學了之後能有幾成威力未可知,但那口刀,就算你煉到極限,也不可能是那老三的對手,別忘了,此方世界的‘遁去的一’是劍,不是刀,更何況你隻是一口斷刀。”

這上百位戚籠,有三分之一拒絕,各回各家,有三分之一留了下來,助戚籠一臂之力,還有三分之一,即不同意,也沒反對,似乎打定主意旁觀。

等大部分戚籠閉關的閉關,離開的離開後,隻有三個戚籠,還在原地。

主座戚籠自不用說,他是現實世界的戚籠,也可以說是唯一的正版。

魔影戚籠則是大自在天子所化,可以說是分身,也可以說是本體意識。

而躺在另一個角落的肥仔戚籠,則即不同意,也不反對,更不關心,隻是呼呼大睡,鼾聲之中,似有梵音。

“怎麽還會有佛門的蹤影,菩提僧不是都寂滅了麽,還斬不斷和尚的因果?”

魔影眼中閃過厭惡之色,不滿道。

“和尚看來是打定主意賴上我了,別忘了,開世佛碟還在我手上呢,”主座戚籠看了魔影一眼,又意味深長的道:“再者說了,魔仍在,佛又怎會消失。”

魔影冷哼一聲,“怎麽,你懷疑我是波旬,你果然是瘋了,這麽多‘戚籠’,都被你召喚了出來,你現在還能分的清自己是誰嗎?”

“自然分的清,戚某人便是戚某人,從未變過。”

“那他們呢?你想重演上一世,單憑一個‘戚籠’的精神意念,可絕對扛不住上一世那種層次的怪物,還不如做如來,天上地下,唯我獨尊,餘者皆斬。”

“盂蘭會上,世尊登台宣講,點化眾生,說是眾生平等,卻做教化眾生之事,他不也是眾生之一,二者之間,豈不謬哉,我又豈能學他。”

胖仔戚籠搭吧搭吧嘴,翻了個身,夢囈道:“我佛慈悲,我即是佛,唯我獨尊,我亦是佛,眾生平等,眾生亦是佛。”

魔影死死的盯著這座肉山,好半晌,才冷笑道:“我們不是有所推斷了麽,如來走的是改良版的外神之道,其意識源頭怕是早已喪失人性,變成某種大忿念、大慈悲,執念之強,怕是比最強的外神都不遑多讓。”

“汙染、同化、分裂、吞噬,換一種名目,教化、普渡、眾生、成佛,這不就能開宗立派了麽,對吧,胖子。”

胖仔戚籠搭了搭嘴,繼續裝睡。

主體戚籠道:“簡而言之,便是己身無我,這便是如來之道,道不同,不相為謀。”

“你也好不到哪裏去,那麽多‘戚籠’,意見不一,心性不一,莫說鎮壓,便是率領也做不到,心不通,誌不同,在我看來,不過一群烏合之眾。”

“入魔之後,你說話越來越刻薄了,”主體戚籠笑道:“人道之道,不就是九五乾陽、人人如龍麽,人人如龍又非是人人如我,都如我,又怎麽人人如龍?”

“人人不如你,你又怎麽重演上一世,怎麽迅速貫通天地人神鬼五仙,日後天帝降世、劍仙伐天,兩股震驚宇內的力量相撞,你又如何自處?”魔影冷笑,“怕是到時,你連自己都還沒搞定吧,那可就搞笑了。”

“車到山前必有路,無非如此;既然同為戚籠,雖然心性不同,手段不同,但骨子裏東西是一樣的。”

“那我就拭目以待好了,死了被怪我沒提醒你,”魔影陰陽怪氣一聲,然後身影一散,同時各種光亮之中,一個個戚籠消失不見,最後一個消失的戚籠,則是失了刀的戚籠,不過半炷香時間,這個戚籠頭發便是滿頭白發,口流涎水,似是已經瘋了。

戚籠眼光頓了頓,沒有表情,最後叫醒了淩柳思,輕輕道:“走吧,看有人得劍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