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籠的態度好的讓古鵬微微驚訝,畢竟在他的記憶中,東華山一脈一向是見錢眼開,不見好處不撒鷹的一群奇葩。

而這次不僅是戚籠,便是齊大姑她們,也沒有表達任何反對性意見,乖乖接受他的各種指派。

而他哪裏知道,這一路上來,這些東華山弟子花盡心思討好戚籠,著實弄了不少好東西,一個個的,已經不再是當年的窮鬼模樣,對於普通的好處已經不太看上眼了。

更何況金主大人,不,教主大人發話,吃人嘴短,拿人手短,這群人哪裏還有反駁的念頭。

而魔國中的天魔可不會等浮屠關的正道中人準備好,幾乎就在眾人還沒說兩句的關口,天空撕裂,一道道真神層次的魔影從烏雲中飛出,成百上千,一下子往關上撲去。

同樣,在地麵上,一個個普通的魔國國眾走出,看模樣極普通,但隨著魔氣注入,一個個變的兩眼通紅,體型雖然不變,但氣勢卻開始瘋狂上升,三個呼吸間,就從尋常凡人變成了武神的層次。

“虛魔影,實魔相,小心它們互相轉化!”

幾乎就在古鵬聲音響起的同時,浮屠關隨著各大真神修士的法力注入,龐大的佛力從關中升起,並迅速化作一座九層浮屠塔,斬魔殺仙的梵音頓時從塔中湧出。

普通魔影一聽梵音,便就立刻身形崩潰。

戚籠同樣在一座陣眼中,隨著注入法力,參悟出了這梵音的演化。

“大正滅世降魔梵音!”

這四座誅魔關卡正是當年的四大神尼所建,而與其它關卡不同的是,這座浮屠關的創始人,潘神尼尚在人間,隨著梵音範圍越來越大,戚籠似乎聽到了一絲絲輕微的劍鳴聲,包含著無盡的肅殺意味。

又像是幻覺。

但隨著梵音範圍達到千裏,靠近浮屠關的‘虛魔影’紛紛爆裂,殘存的魔氣直接被九層浮屠塔吸入,化作佛氣,所有陣眼的修士頓時感到精神一輕。

‘正魔轉化?’戚籠表情有些怪異,這位潘神尼也參悟了佛心種魔大法?貌似層次還比他要高。

“實魔相要破關了!正道弟子出陣!”

話音一落,近五十位各大派弟子出現在浮屠關牆頭上,雖然浮屠關高若大山,但是這種高度對於‘武神’層次的魔眾來說,便相當於沒有高度。

幾乎一瞬間,這些魔人身高拔高百丈,從皮層下擠出厚密的魔甲,從脊椎或是手肘部位拔出各種魔器,然後拔地而起,好似一顆顆小山頭般的炮彈,砸向浮屠關。

降魔梵音對虛魔影有奇效,但對於實魔相就沒那麽大威力了,好在真神級別的正教弟子早已準備多時,各種威力強大的神通、法術、禁法,一轟而上,頓時砸的這些魔人一個個筋斷骨折。

“跟老娘比力氣!找死!”

齊大姑化身跟魔人一般高大,頭頂滾滾青雲,青雲之上好似一尊神祇,而且身穿黃金鎖子甲,手持兩根巨錘,當然,跟碾肉機器一般,所過之處,魔人筋斷骨折,頭頂青雲更是時不時的就落將下來,化作各種東華山的強大法術。

這鎖子甲、還有兩口大錘,自然都是戚籠所贈之物,而且都是經曆過第二次正魔鬥劍的神兵,質量自然不用說;若是隻用肉身,齊大姑還擔心自己被各種邪異魔功汙染,但現在,她無所畏懼。

得了戚籠各種法寶的東華山弟子在戰場上表現亮眼,而唯一能跟他們相比的,便是崆峒派的幾位真神弟子。

崆峒派自然沒有東華山強悍的肉身,但同樣作為上古練氣士一脈,他們則擁有強悍的法力,以及變化莫測的法相神通,據說每一個崆峒弟子出山的標誌,便是擁有自己的法號,而這法號很奇異,與人無關,與神通有關,譬如‘香峰鬥連’‘仙橋虹跨’‘笄頭疊翠’‘月石含珠’,都代表著某種堪比禁法的神通變化。

這一戰便是七日七夜,而哪怕是以法力強橫聞名的崆峒和東華兩派弟子,都被換下去數次,仗著浮屠關中的靈氣閣和各種仙丹靈藥快速恢複法力。

期間,魔國之主的寵物,那條萬年毒龍也曾數次顛倒地脈,想要衝開浮屠關,但都被關中的兩位道果修士,崆峒派司馬季主、天玄門安世神君擋了回去,這二位,前者是崆峒五老之一,輩分深厚,後者則是道門五首中,天極子的大弟子,一身修為也極其強悍。

反倒是戚籠,從入關之後就沒有出手過,不過以他堪比道果層次的法力,他坐鎮後方,至少不用擔心陣法會因法力不足而告破。

七日七夜過後,虛魔影、實魔相終於退去,正教弟子雖然沒有殞落的,但卻有三位肉身被魔氣所汙,不得不拋棄肉身,回歸各自山門靜養。

在這魔國所在,一切魔物都被其控製,倘若沒有肉身庇護,心魔會隨時入侵,甚至反過來被心魔控製,反水傷人。

“多虧道友帶來東華山弟子相助,不然恐怕我們的損失隻會大不會小,”司馬季主歎了口氣,“魔道的攻擊越來越頻繁,還有那條毒龍,它的皮肉差不多達到普通仙人層次,若非借助地利,恐怕我們也很難打退它。”

“天荒二魔、北極老人、了了道人,這些都是上一輩鼎鼎有名的老怪物,也不知道魔國是怎麽請動他們的,這位魔道至尊居然真的放心將自身命脈交給這幾位。”安世神君搓著小手,咂嘴賣萌。

在浮屠關的頂層樓閣中,除了這兩位,論輩分,論實力,能夠參與這場討論的,非戚籠莫屬了。

而戚籠看向眼前這兩位,表情微微有些怪異。

無它,司馬季主也好,安世神君也罷,都是幼童模樣,司馬季主好歹一頭白發,鶴發童顏,這安世神君居然身裹一個紅色肚兜,藕節一般的粉嫩手腳,就差頭上兩個團團了。

‘怪不得百靈子常說,道門老怪物多變態,看來的確如此。’

“道友有什麽看法?”安世神君認真問道。

雜念隻是一閃而過,戚籠淡淡道:“正魔鬥劍我從未參與過,哪有什麽高見,一切以二位為主。”

對方這般說,但另外兩位卻不能當回事,事實上,東華山副教主的名頭遠沒有戚籠本身名頭來的大。

若說以一己之力收走圓道人遺藏,還可以說是辛運,或者說,天大機緣來形容。

那麽滅殺血神君,就絕非是一般人能做到。

事實上,老一輩的正道中人,多多少少經曆過血禍,知道全盛期的血神君有多麽恐怖,師兄弟、師門長輩,基本上都有被血化,然後被親手斬殺的。

哪怕剛出世的血神君實力未恢複到全盛,但是也絕非易與之輩,就算是當年圓老祖也隻能封印,而未能斬殺。

所以這種恐怖怪物最終死在戚籠手上,小一輩或許不在意,隻當是什麽普通魔頭,但對於老一輩來說,卻是引發了軒然大波。

當初一眾大峨派劍仙之所以不問遺藏之事,陽道人的叮囑是其一,而戚籠當場滅殺血神君,震撼大峨派上下是其二。

在二者再三邀請下,戚籠沉吟片刻,道:“陽道人現在何處?他若是出手,一切不就都迎刃而解了。”

司馬季主‘唔’了一聲,道:“道兄怕是還不知道,陽道兄現在並不在大千世界中,當初他與魔國之主的決戰地點,便是在大千之外,宇宙深處,魔國之主重傷歸來,而陽道兄卻在宇外碰上了點麻煩,暫時無法回歸,所以才將門內大事交予晚秋夫人處置。”

“原來是這般,”戚籠點了點頭,沉吟片刻,道:“魔國之主是真的受了重傷?”

“原始天魔烙印都被擊碎了,也就是說,如今的魔國還是魔尊,但已經擔當不了魔門之主了,更不可能借用魔門始祖之力。”

“既然這樣,我倒是有一想法,或許對付不了那位天荒老魔,但或許能傷到那條毒龍,不過這法子需要二位相助,至少要牽製住那位天荒老怪物才行……”

戚籠緩緩道出自己的計劃,司馬季主和安世神君聽後並沒有馬上答應,而是道:“此事我們需要商量一下,過幾日再給道友你答複。”

戚籠也沒指望二者立刻答應,因為這計劃頗為冒險,需要二位出關,敵住那位天荒老魔,他才好行動。

魔物自然是不用休息的,不過片刻,天空上魔雲匯聚,然後魔雲猛然撕裂,又有不知道多少魔物降臨下來。

戚籠照例沒有出手,而且目光似乎看透層層魔雲,自言自語。

“更高層次的人國合一和托天聖靈碑,融入魔道變化,這莫非是我的機會?”

在百靈子的說法中,後天劫數難度尤勝於先天,最主要的原因,便是這後天劫數的變化實在太多,難以揣測。

不過魔國閉關,卻是給了他一個好機會。

借這正魔之勢焦灼的關口,演化造化,突破三劫真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