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籠入門,便看見一個個人形的玉脂軟膩,在朝自己甜笑、羞澀的笑、動人的笑、嫵媚的笑、勾人的笑,偏偏這些笑容無比的真誠,就像是天空上的繁星,一閃一閃的。

戚籠感到自己下丹田的神姹氣不由自主的跳了兩下,一股滑膩的溫潤感彌漫全身。

‘五色變化,這不是單純的肉欲構成的,天魔幻滅。’

戚籠心中有一絲說不清的滋味,直到最後一刻,他都認為太獄寺主,也就是八天魔鬼是收到不周的指示,在這裏玩潛伏。

但這一刻,戚籠十分確認,對方是敵人。

是敵人就該消滅。

一時間,青樓似乎有很多男男女女,女人或是衣衫暴露,或是強顏歡笑,有的被灌酒,有的被捏臉,有的被當中鞭笞,而那些男人的麵孔倒是千麵如一,歡客的嘴臉。

‘天魔幻相。’

戚籠任由神姹氣走遍十二正經,讓身子越發燥熱,眼前的幻影也是越發真實,他能聞到酒水的香甜味道,他能感受到廉價的香水體味,空氣中隻能言喻的腥味,他看到有歡客在向自己舉杯敬酒。

若隻是廉價的肉欲,一個人的享樂不如一群人的狂歡,而當那些歡客的嘴臉隱約與自己想象時,又滿足了生物本能對雌性的獨占意識。

戚籠腳步頓了頓,上了二樓。

“應該。”

“果然。”

“他若隻是如此,也不用我們如此廢神了。”

天魔環境配合頂級媚功,造成的幻象並不影響戚籠的意誌,雖然這隻是第一層。

而踏入了第二層,情感更真實,場麵也更激烈。

戚籠能夠看到,他與紅姑像是一對公狼母狼一般,在拚命的撕咬對方。

還有,薛蔓蔓這個紅姑閨蜜,本著閨蜜男人不偷不香的原則,一邊摸上了自己的床,薛白在一旁搖旗呐喊。

還有,段七娘、小不化骨、薛小沐、趙小宛、糜靈、雪瞳、鍾毓秀、鶡後夫人。

戚籠皺眉,麵無表情,跨過一個個男男女女,上了樓。

然後他看到了朱太後,一身素衣,跪坐於蒲團前,一臉淡然與笑意。

“這也要來?你就不怕日後朱太後歸來,惱羞成怒,要你三人的性命嗎?”

‘朱太後’笑道:“陛下果然是陛下,天縱奇才都無法形容您,倘若您是當年的夜真宗,哪還有十大福地的事,不僅內外誠服,就算是夜皇太後,也隻能跪拜在地,成為您腳下的一隻玩物。”

“不周呢?”戚籠突然道:“我的對手若是不周,你覺的我有幾成勝算?”

‘朱太後’眼中魔光一陣收縮,似乎隻是說出這名字,便足夠讓她感受到恐懼。

“那可不好說、不好說呢,那一位很強大,比你們想象中的還要強大,高上清虛天之主、琉璃業刹天之魔君、三罪苦民天之大法師,那可都是她曾經的名號……可不是一般的小千世界……可是真正的上界諸天呢。”

朱太後的聲音結結巴巴,但是卻越發的流利起來。

“但是,但是,她不在了,我能感受到,她的意識不在了!不是閉關,不是離開,而是消失,而是真正的死亡,對,沒錯,她死了,一定是死了!”

‘朱太後’一邊說著,腳下的魔影越發分裂,重重疊疊,密密麻麻。

“不管是不是那個賤婢,不,是國師大人的謀劃,我都要博一下,我才是真正的琉璃業刹天之主,是無上天魔,不是別人的家犬!”

朱太後麵色一變,像是小媚仙一般媚笑道:“陛下你要真是個假貨該有多好,那太後娘娘絕對留您一條性命,甚至扶持力度還要超過國師,畢竟這個國度是她所創,誰不希望這個國家越來越好呢,但誰讓您真是夜厚宗那個色鬼的野種呢,沒辦法,隻能要您的性命了。”

隨著神姹氣注入魔影之中,一個個記憶中的女人從影子中走出,有血有肉,似乎隻要戚籠想,隨時便能按照情感複製出來。

這便是天魔的手段,真亦假來假亦真,假亦真來真亦假。

紅姑、赤羅刹、薛曼曼、段七娘、小不化骨、薛小沐等女同時伸手,一瞬間,神姹氣爆走,自己體內那數量龐大的真元如江河傾瀉。

“以為自己守住清明,定住真元便無事了?”‘朱太後’媚笑道:“當你修煉《媚煙姹神變》的那一瞬間,便是奴家的人了。”

她一招手,十八道姹女幻影招出,在戚籠麵前翩翩起舞,同時‘朱太後’衣衫半解,前凸後翹,身材極好,如剝皮大白蛇一般癡纏上來。

然而戚籠憤怒的眼神之中,忽然閃過一絲譏笑,毛孔之中,無數金線射出,每一條金線都充斥著降魔正威,撞在大白蛇身上,一下次刺出千萬道肉眼難見的細孔。

無數邪意煙霧猛然從其背後蒸騰而出,就像是一隻隻長牙五爪的厲鬼。

‘朱太後’發出一聲淒慘的尖叫,道:“你不是說了,能困住這小子的精神識海,不與外界磁場聯係的嗎?”

‘朱太後’惱羞成怒的道:“的確如此,但是我沒想到,僅僅是開辟兩個福地,這小皇帝便掌握了一部分大道之力,那小子果然是龍脈化身,不周還真是會算計,大胖子,還不出手!”

地麵轟然開裂,一隻手腳如水缸粗,掌如麵盆,身如大號葫蘆的肉球怪物出現,撐裂的五官上,隱約能看出碧玉真人的跡象,但很可惜,這個貪財道人已經被魔頭入侵,成為一具‘散人’級的走肉活屍。

他沒有半點遲疑,雙手一合,就像是肉毯子一樣,將戚籠從頭裹到腳,擠了個嚴嚴實實。

金色的光芒亮起,碧玉真人身上的藍光也亮起。

白色的光芒亮起,碧玉真人繼續亮起。

就這麽一起一落,兩種大道之力相互抵消,戚籠的氣息越發下沉、下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