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侯走了,作為龍庭第一軍師,還有欽天總司的客卿,他的兼職挺多,還挺忙的。

但是再怎麽忙,他還是向戚籠正兒八經告了假,似乎隻要戚籠不許,他還真就不走了。

能夠享受跟天界帝王,也就是那位西靈司錄府真宰享受一個待遇,戚籠某種意義上,還挺有成就感的。

海水濤濤,一望無邊,浪花撞在礁石上,擊打出白色的水浪,綻放出千萬朵水花,璀璨美麗。

大千世界的海洋是真的無邊無際,因為有的洋流通往小千世界,有的海域則是直指界外域。

戚籠站在岸邊,久久不語。

與諸葛侯的一番話,可以說讓戚籠對於仙佛神聖有了顛覆性的認識。

天帝是業位、如來是業位、道祖也是業位。

而且諸葛侯甚至輕描淡寫的告訴戚籠,如來和道祖是如何證法。

按照他的說法,業位越靠前,證法便越簡單。

當然,他指的‘簡單’是過程,不是難度。

譬如排名第四的‘五太’,也就是道祖業位,證法很直接,隻要能夠演化所有後天大道,將之全部掌握,道果合一便可。

十二萬九千六百道後天之道!!

要知道一尊真神,數千上萬年的時光,哪怕最後飛升成仙,也不敢說能完全掌握一條大道的所有變化。

而如來,也就是‘混沌’的演化更簡單。

再開天辟地便可。

開天辟地??

你是想要天帝他老人家親自出手,直接把你弄死嗎?

哦,對了,如來仙人倒真是被天帝直接弄死了。

這大光頭死的不冤。

戚籠深吸一口氣,腦海一種,一篇功法,不,不能說是功法,應該是天道演化緩緩浮出。

七十六等神仙業位之中,排名第五十六,胎仙演化。

胎仙之道,是真正意義上的‘上界仙家’,因為這一種神仙業位,極少極少是在下界,也就是大千世界中證就的,而且大多數情況下,它都不是一種後天證法。

因為,胎仙這種業位,簡單來說,便是仙二代。

是上古大神以乾坤造化為胎,以先天之道為羊水,以無邊法力孕育千年萬年,將大功德之力注入其中,這類子嗣方一出世,便是胎仙。

而胎仙的證法,便叫做‘乾坤肉胎’,需要借助十個小千世界的力量,進行天道和人道的雙重演化。

還有一點,這胎仙是唯一需要上古血統(並不一定是人族血統)的業位,可以說,這是諸葛侯為戚籠量身打造的。

“想不到生死搏殺那麽多年,最後居然靠吃軟飯,不,啃老?貌似也不對,總之是借他人之力以成道。”

戚籠是磨平了棱角的戚大寇,但也不至於心安理得的軟飯硬吃,他自己明白,諸葛侯借著‘西海水母’的由頭,故意幫自己一把,一種神仙業位,一尊真神性命,孰輕孰重,是人都明白。

‘隻能先盡人事,將法力提升,再提升,真的到了高層次的境界,道祖、古佛、諸葛侯的想法,水到渠成的,該知道的自會知道,到了那時,所謂的天命——’

戚籠仰頭望天,碧藍如洗,但仿佛有無數雙眼睛,在冷冷的、居高臨下的窺視。

戚籠猛的一揮,海皇島上滿空風沙淩冽,漸漸的,一座巨大的宮殿漸漸顯形,做人嘛,想太多無用,還是要活在當下。

譬如,這海皇島的功法,便是實際意義上的好處。

……

“天雪公主,您總算回來了!”

夜皇宮之中,夜天雪在老魚總管的帶路下,走在皇宮之中,夜天雪一襲道裝白衣,背持素色長劍,與奢華、神秘、陰暗皇宮有一種格格不入之感。

“您可不知道,您不在的這十幾年,太後娘娘和小雪公主有多麽想您。”

老魚總管一邊走著,一邊喋喋不休,而在夜天雪的記憶中,朱太後的麵目早已模糊,反倒是小時候格外機靈親近的妹妹,她一直掛念著。

“聽說我走後不久,妹妹便從高樓摔了下來,智商保持在三歲之時,我此次回來,特意去向師尊求了幾味治療腦傷的靈藥。”

“那敢情好,”老魚總管笑容不變,隻是躬身道:“太後娘娘正在廟中等您呢。”

夜天雪不疑有它,推門而入,在菩薩像的前麵,一位尼姑打扮的中年美婦正合手念經。

夜天雪一言不發,隻是安靜的等著,在她模糊的記憶中,她這位皇祖母一直便是這般,安靜又慈祥。

好半晌,才轉頭笑道:“天雪修行了十年,師傅是天外神尼,不知對佛法有什麽見解?”

夜天雪語氣淡淡,又堅定的道:“佛陀菩薩,隻是更深層次的修行者,西天佛陀也隻是一種業位,真正的西天根本不存在,佛經隻是糊弄凡人的把戲,師尊在我握劍的時候便告訴我,人,一定要靠自己。”

朱太後轉頭,看著女大十八變的夜天雪,眼神恍惚了一下,笑道:“想不到十年過去了,原本那個喜歡撫琴繡花的小姑娘,變的這麽鋒芒畢露。”

“人總是會變的,”夜天雪頓了頓,又問道:“祖母,妹妹了,我很想她,我想給她治病。”

“她啊,出去玩了,你晚上便能見到她。”

夜天雪眼中閃過一絲疑惑,但很好的掩飾了,又道:“聽說我還有一位未曾蒙麵的皇兄,不知他——”

“哦,你說天宗啊,他帶兵去打仗去了,聽前線傳來消息,說好似打了一個大勝仗,親手將我們夜晝國建國大敵殘海皇殺死,很快就班師回朝了,到時你便能見他。”

“天羅師傅也在軍中吧,”夜天雪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道:“隻是我師門任務在身,未必有那個時間再見。”

“不過祖母,我記憶中,皇都的靈氣可沒現在這麽強大,都快比的上一些大洞天了。”

“哦,那是因為‘黃昏天災’,應該是接近三個月前,黃昏子午線突然轉移方向……”

祖孫二人聊了許多,氣氛雖然談不上多麽輕鬆,但也相對融洽,半晌後,夜天雪告辭。

“若是妹妹回來,請祖母第一時間通知我。”

“當然,”朱太後笑道。

“對了,祖母,您供的這尊佛像是四大菩薩中的哪一位,我怎麽從來沒見過?”

“菩薩便是菩薩,何需名號,天雪你著相了。”

“祖母說的極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