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籠借助琉璃魔念‘演化’黃昏子午線,一舉震住西海水母,同時驅使九竅山,將戍土精英如潮水般噴湧而來,難以盡數的戍土之氣瘋狂鑽入殘海皇毛孔軀殼,徹底將他五髒六腑、筋骨皮肉填滿、封死,讓他想要魂魄出竅都做不到,隻能活活淹死在沙潮之中。

過程不足三息,而等西海水母反應過來,這位曾經兩次入侵夜晝國的近海強者,差點登基的海皇帝,便已經變成一座石雕,坐落於沙礫之上。

西海水母暴怒,真神領域全開,親自出手,然而戚籠半點不怯對方,‘上古世界投影’、三頭巨人直接降臨,剖天大斧當頭落下,惡狠狠的斬在真神領域之上。

真神領域的規則,便是領域之下無敵手,隻要不是真神,無論敵人數量多少,來多少死多少,這是天地規矩,是天道法則。

然而,天道的法則,並不適用於人道的手段上。

三頭巨人的斧頭像是直接斬了個空,從上劈下,沒有一絲阻礙,並且收斧之後,巨人的黑影直接鑽入影子之中,沒有半點停留。

同樣的招式,在真神麵前不能施展第二遍,然而三頭巨人真的就會這一斧子。

但是這一斧強大也是戚籠親身證明過的,曾經一斧將他這條人形龍脈劈出原形。

一斧劃過,漫天蓋地的海水忽然一僵,而下一刻,一抹黑紅色從水深處流出,後天生命大道的生機迅速流逝,下一瞬間,所有海水變成了黑水,恍惚間讓戚籠回到了滄瀾魔江之上。

真神領域轟然坍塌,同時西海水母傳來一聲淒厲尖叫。

三千丈的海洋神祇幻影,被活生生的一劈為二。

“你也留下來吧!”戚籠冷哼一聲,鼻子忽然鼓了起來,變成黑色,黑色的鼻洞微微抽出,身影一閃,直接鑽入水底。

昔盤瓠殺戎王,高辛以美女妻之,不可以訓,乃浮之會稽東南海中,得三百裏地封之,生男為狗,女為美人,是為狗封之國也,國民為犬戎人——《山海經·解注》

上古投影·犬戎人

八道上古世界投影之中,‘犬戎人’可以說是捕獲難度最大的,因為這一上古人族的投影極其敏銳,敏銳到方圓五百裏,隻要有不屬於人道的氣息,便能立刻感知,然後逃走。

當初戚籠收容他,可是先是用龍脈衝盡了地氣,然後顛倒兩極元磁,一寸又一寸,把這五百裏夷為平地,然後又短時間內用龍脈力量演化出一條‘滄瀾魔江’,將所有投影的力量注入其中,化作江水,靜待三日三夜後,才將其引來,成功收容。

而‘犬戎人’的作用,便是對於人道之外氣息極其敏感,別說真神了,戚籠懷疑就算是普通神仙在這五百裏範圍內,都無法躲過戚籠的感知。

上古仙人被摘了業位,打落下界之後,肉身傷勢一直無法痊愈,正處於低穀,戚籠自然不介意痛打落水狗,將這位水母徹底殺死。

作為前妖皇,居然沒殺過真神,這一直是戚籠戰鬥生涯的敗筆。

哪怕在水中,犬戎人的鼻子一直有效,而且上古仙人的味道很奇異,像是一種濃鬱的血腥味。

‘抓到你了!’

戚籠眼中精光一閃,深沉的海麵之中,一股龐大的精氣正迅速向下遁去。

肉身是載道之器,而這些上古殘黨的肉身傷勢無法恢複,就像是桶底戳了一個洞,用的越多,破的就越多。

而真神領域被劈開,西海水母便不敢與戚籠糾纏,而是加速潛入海底,準備接用洞天之力,再行鎮壓對方。

福地是退化版的洞天,洞天是強化版的福地,真正的洞天覆蓋範圍遠超福地,再加水母的大道特性很特殊,她甚至能召喚一些西海海底的,一些真正的怪物。

然而戚籠又怎能讓其如願。

元神是精氣神雜糅神性的一種產物,無形無相,一般的手段拿它沒有辦法。

然而戚籠肚皮微微鼓動,在下一瞬間,一條灰色腸子從肚臍眼彈射而出,轉瞬便吐出千丈,落在了水母的元神之上,微微一勒,水母便再度發出一道慘叫聲。

無腸之國在深目東,其為人長而無腸,郭璞注:為人長大,腹內無腸,所食之物直通過——《山海經·海外北經》

腹內無腸,腹外生腸,這便是無腸人的特色,而且這道人道直腸專以精氣為食,雖然食量不高,但是消化能力極強,而且一旦捆上人,無論是什麽,便是不死不休。

“讓我看看,你到底是個什麽來曆!”

戚籠猛反身,往上空遁去,海洋是對方的戰場,天空則不是。

期間對方也不是沒有試突反擊過,但每當法術將成形之際,無腸人的腸子便一陣縮緊,受人道之力幹擾,法術還未成形便就窺散。

同時元神精氣持續的被腸子吸收。

“出來吧!”

戚籠猛的一提,一道巨大身影猛然彈出海麵,狠狠砸在海皇島上。

出乎戚籠預料,西海水母的真身,居然是一隻無比巨大的大鯰魚,兩條黑須若柱,正瘋狂的搖動著。

戚籠手中劍光一閃,‘夜王朝’翻出,磁場反轉,恐怖的斥力讓他的身體超越音速;而同一時間,大鯰魚,不,應該是西海水母也感受到了危機,嘴巴張開,一張極特殊的符篆凝煉而出。

符是天地鬼神名諱秘文,篆是召神劾鬼、鎮魔降妖的手段,召敕合一的手段,便是在大乘符上也見不到,而隻有天府真符,也就是俗稱的仙符,擁有這種合一的力量。

很顯然,這位西海水母也感應到了生死危機,準備拚命了!

然而下一刻,一道人影突然出現在二者之間,手指一點,斥散了水母用精血凝成的仙符,又是一根手指往上一擋,夜王朝的粗大劍鋒狠狠的撞在了手指之上,強大的力量掀起漫天風沙。

“你可沒留手啊,主公。”諸葛侯笑道。

“我為什麽要留手?”

諸葛侯想了想,道:“看在你我關係緊密的份上?”

“那你可能還沒到那個份呢。”

戚籠反手抽劍,雙眼眯緊,隻見對方食指之上,一點痕跡都沒有。

這種程度的金丹?反正他沒見過。